车队一路向前,皇帝没有说谁人领队,沈青琼也护送皇帝而不在,师烈对师渊是分毫不让的,已经做好了分开两队走的准备。
但师渊这回却跟吃了定心丸似的,跟他不争不抢,让他领先带队。
师烈虽然疑惑,但依旧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
车队已经开始前行,一路上蜿蜒曲折,马车也不免颠簸的厉害,因为一些官员娇气的家眷,这前行速度慢了许多。
在戚淑又一次想要央求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图乐鄙夷的看着她,“坐在马车上尚且这个样子,京城女人都像你这样没用,难怪只能整天守着院子。”
戚淑心中不服,但是却不敢顶嘴,“我自小极少出门,每个人体质不同,我也不想这样。”
图乐不屑的哼了一声,虽然这段时间她跟戚淑亲近不少,但是戚淑有些做派在她看来过于娇柔做作,并不是存心,但她看了确实觉得碍眼罢了。
戚淑闭着眼睛靠在一旁,说道:“你现在动手,殿下知道了恐怕要大发雷霆,他特意嘱咐过我回京之后再动手,况且殿下想要的是一个人质……”
不是一个毫无用处的死人。
“戚然活着,迟谦就还有盼头,她死了你才有可能乘虚而入不是吗?”图乐打断了她的话,冷笑道:“更何况又不需要你动手,只要你不说出去,谁会知道是我动的手?你等着收渔翁之利,怕什么!”
她这么一说,戚淑也壮起了胆子,她扫视了图乐一眼,油然生出了一条算计。
这个女人总是借着各种事情诋毁她,何不如将计就计……
图乐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在想什么?”
戚淑恍然道:“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人发现你不在马车上的,只不过你一定要让人死透,否则我们就全完了。”
“你放心,她绝对活不成。”
图乐靠在马车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杀意。
她对图阳的恨意此刻全都倾注在了戚然身上,她知道,这个女人死了,图阳一定会比她痛苦千万倍!
傍晚时分,马车队停下来准备晚膳,图乐跟戚淑趁机下了马车。
戚淑扫了周围一眼,指了指一旁的一个围炉说道:“我刚才打听过了,那是太子特意为戚然开的小灶,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当心一点。”
图乐微微点头,不动声色的往那边靠近。
等她走远了一些,戚淑扯过一个正要往小灶处走过去的内侍。
“我的脚扭了,三殿下让我跟着王妃不让她乱跑,我现在走不动了,你去帮我跟着她,别让她伤着,也千万别被她发现你跟着她,她脾气不好。”
内侍抬眸看戚淑一副疼痛的模样,便连忙答应了,往图乐的方向跟了过去。
戚淑站在大块石头旁,若有所思的看了两眼,用力往石头上一踢,痛得蹲下了身子,脸色惨白。
她拉开衣裙下摆看了看,脚踝处果然已经红肿起来,便扶着石块坐了上去,擦了擦额头上冒起来的冷汗。
不过多时,图乐脚步匆匆的赶了回来。
戚淑往她身后不远处一撇,果然看到有个身影在不远处。
她朝那个方向微微点了点头。
图乐原本心惊,一回来看到她脸色怪异的坐在石头上,便稳了稳心神问道:“你怎么了?”
戚淑满脸痛苦的摇了摇头,拉起自己的衣裙下摆说道:“刚才不小心扭到了脚,所以在这里坐一坐。”
她纤细的脚踝上一片红肿,看起来确实很严重。
图乐皱了皱眉,“让你在这里等一下也能伤到,还指望你能做什么?”
但是抱怨归抱怨,这里不易久留,她扶着戚淑一同往回走。
回到马车之后,正碰上了迟谦跟师渊。
他们迎面走来,师渊盯着戚淑的腿问道:“腿怎么了?”
“没事,就是扭了一下。”
戚淑望向迟谦,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师渊让图乐找了个医官过来,就让迟谦一起去了另一辆马车上。
戚淑望着两人的身影,图乐没好气地拉了拉她,“不必看了,今晚戚然死绝了,这个男人早晚是你的。”
“姐姐说话小心一些。”戚淑低声说了一句。
图乐冷哼一声,松开了手,她自己扶着马车爬了上去。
马车里已经备好了晚膳,迟谦不饮酒,只有师渊一人自斟自饮,不时说着话。
师渊见他兴致不高,便问道:“重兆兴致不高,还在因为那天的事情跟戚然置气?”
整个队伍里都知道,戚然放着自己夫君的马车不去,反而让太子重置了一辆马车,离心之意人尽皆知。
连师渊都有些疑心戚淑那日说的话有几分真假,现在闲来无事他正好试探一番。
但是迟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看起来颇为无奈。
“要是你拉不下面子,我亲自派人把她请过来,有话说清楚了,也好过回京之后太傅拿你是问的好。”
师渊这般说着,竟真差人去请戚然。
迟谦连忙拦了下来,说道:“殿下无需如此,她若是要置气随她去就是了,殿下如此举动,她日后更是无法无天了。”
被传召来的内侍为难的站在原地,师渊看着迟谦,摆了摆手,“下去吧,既然重兆都如此说了,我就不勉强了。”
迟谦微微一笑,破例举起了一杯酒碰了碰师渊的酒杯。
师渊大笑着将酒饮尽,而迟谦则将酒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