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不是这个!三殿下从来没有给臣来过信!陛下,这个是假的,一定是有人故意诬陷!”
皇帝一言不发的坐在位上,听到诬陷这两个字,深深地看了师烈一眼。
“父皇,您对儿臣如何,儿臣岂能不知?怎么可能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做这样的事情?儿臣真的不知道这封信的落款和笔迹为何是儿臣,儿臣是被诬陷的!”
师渊跪到了皇帝的面前,看上去震惊诧异无比,但是格外又惊又怕情真意切。
师烈觉得膝盖跪得有些发麻,但是皇帝没有丝毫要让他起来的意思。
他凝眸,眼中划过一丝讽刺,跪坐在自己腿上。
信为何会被调包他不知道,但是这种场面,他非常喜闻乐见。
霍成纲见形势完全往另一个方向偏斜了,当即学着师渊一样跪在了地上,掷地有声的说道:“陛下,老臣绝无反叛之心!这信老臣只让身边亲信打开看过,送信人说是太子殿下差人送来的,其他的臣一概不知啊!”
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诧异的看向师烈,却见师烈一副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模样,心下当时有了计较。
一定是师烈生了疑心,摆了他一道!
他瞪着眼睛看向师烈,这样被戏弄的感觉他自从上任镇国公以来从来没有感受过,偏偏还不能发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镇国公何必这样看着本宫?有人打着本宫的旗号生事,可本宫也不知情啊。”师烈一边说,一边若有所思的看向师渊。
师渊心惊肉跳,正伏在皇帝脚跟前大喊冤枉,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师烈看得恶心,将头扭过一旁。
皇帝凝眸片刻,说道:“把迟谦跟戚然传来,朕有话要问。”
戚然跟迟谦是太子跟三皇子的亲信,两人有没有别的用心,这两个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内情。
先到的是戚然,她一脸茫然的走进殿中,一一行礼,看到跪坐在地上涕泪横流的师渊时,生生忍住了笑,问道:“三殿下跟镇国公何时到的?”
师渊狠狠瞪了她一眼。
霍成纲也把脸扭到一旁,并没有理会她。
皇帝打量了她一眼,问道:“迟夫人身体如何了?”
戚然行礼回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妇身体已经无碍,现在已经好全了。”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太子跟镇国公意图谋反,现在已经被沈将军拿下,你与太子亲近,可知情?”
殿中人都愣住了,戚然同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震惊的看向镇国公跟太子,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殿中鸦雀无声,皇帝又说道:“朕关了你这么多日子,想来你是没有参与的,现在只要如实回答,朕看在太傅的面子上,绝不会对你有所责罚,但是你要实话实说。”
戚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吸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太子跟镇国公会如此大逆不道,陛下想听实话,臣妇定然据实相告,只不过……”
皇帝微微凝眸,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戚然摇了摇头,“或许是太子平日隐藏得太深,时时在臣妇面前表达对陛下的敬仰之情,臣妇这么久以来只感受到了太子对您的崇拜,并没有发现他有这样的不轨的心思啊。”
闻言,师渊忍不住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说谎!太子明明对父皇偏心我心生不满,如今皇后被关在宫里,他更是按耐不住了才会胆大包天!”
戚然垂下了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师渊问道:“三殿下,您怎么了?”
殿中人皆沉默了,师渊说完,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看向师烈。
师烈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眼中的厌恶更加明显了。
“臣妇确实从未听过太子殿下说过任何对陛下不敬的话,像太子殿下亲近之人都从未听说过的话,为何三殿下却这样言之凿凿?”戚然上前一步,扫了一眼一旁的霍成纲,继续说道:“不过说来也奇怪,镇国公何时跟三殿下如此交好了?太子跟镇国公乃是舅甥,而三殿下跟镇国公是什么关系……”
“住口!”
霍成纲脸色一变,当即打断了戚然的话,朝皇帝看去,果然他的脸色阴沉,眸光晦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父皇,儿臣真的只是碰上了镇国公一同前来而已,这回是遭人暗算了,若是连父皇都不相信儿臣,儿臣真的是无心再辩了!更何况,随行的还有王妃图乐和戚淑,儿臣若是有不轨之心,怎么会让她们随行?”
戚淑?
皇帝陷入了沉思,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渐渐柔和了下来,扶起师渊说道:“不必跪了,镇国公跟太子也起来吧。”
戚然一言不发的凝视着他们,微微皱了皱眉。
三皇子这个生母可真是比免死金牌还要管用。
皇帝负手而立,神色端凝的说道:“此事只是一个误会,三皇子跟镇国公,还有太子不要被有心之人的算计给利用了,朕一定会严查背后不轨之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过镇国公老来糊涂,不适合再握兵权,立即交由沈将军,不得拖延。”
霍成纲额头上已经惊出了一片冷汗,听到这个处罚,面有颓败之色,但却松了一口气。
师渊更是抱住皇帝的大腿泣道:“多谢父皇相信儿臣!”
“去将王妃她们安顿好,日后行事不要再这般毛躁,退下吧。”
这件大到可以说是谋逆株连的事情就这样被皇帝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师渊跟镇国公安然无恙的去安置自己的住处。
见师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宫殿,戚然放心不下追了出去,却没有见到他的人,但是想来萧如风也到了猎场,便放下了心。
只不过从刚才到现在,她都没有见到迟谦,这件事情如此明朗,镇国公是跟三皇子一党的,他应该已经明白了。
这对迟谦的打击很大,她放心不下,沿着殿外绵延不绝的帐篷找了出去。
师烈从皇帝那里离开,不顾身后镇国公的追喊,头也不回的离开,心中只一个念头,这个老东西要是胆敢追上来,就不要怪他动手!
但是显然,镇国公没有听到他的内心独白,见他一直充耳不闻快步离去,快速的跟了上去抓住他挡了去路。
“从现在起,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虽然武功好,但是年纪大,再挡本宫的路就不要怪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