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也说了，她拿到胭脂之后并没有马上就用在脸上，而是等自己休息的时候才舍得用在脸上。
而且她怕翠玉发现她将胭脂捡回来，所以藏得格外严实，再加上她一个小小丫鬟，并不会有人这样费尽心机的给她下毒。
戚然正在为此事天人共战，翠玉忽然小声的问道：“小姐，您相信奴婢吗？”
戚然回神看着她，忽然笑了笑，“我当然相信你了，若是你不可信，就没有人可以相信了。”
翠玉的眼眶微微红了红。
方才戚然思索之间她有一些不安，并不是心虚，只不过害怕因此而失去她的信任，现在听到这话，瞬间安心不少。
戚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些眉目了，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这时，大夫走出了房间，两人连忙迎了上去，还未等开口，大夫就摇了摇头。
“大夫，这摇头是什么意思？”翠玉抢先问道。
戚然的神情也微微一滞，毕竟是一个女儿家的面容，若是有个损失，确实是一辈子的事情。
“这脸上是中了毒，身体没有大碍，血泡敷药就能消，但是血泡破了之后会有疤痕，至于能恢复成什么样子，老夫也不敢保证。”
那脸上密密麻麻的血泡，即使一个只留下一点点的印子，合在一起也是一大片。
戚然摇了摇头，“可有什么办法能将这些疤痕减轻至最少？大夫，一个小丫头，若是脸毁了，怕她心里过不去。”
若是这胭脂里的毒原本就是冲她来的，这次她便是侥幸躲过，事情差点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是小欢因此受罪，才将这件事情揭露出来。
大夫也摇了摇头，“老夫何尝不知？只能开些愈合伤疤的药膏给她，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听他这般说，也是尽力了。
戚然也不再多说，只是将他拉到一旁，将胭脂盒递给了他，说道：“您帮我看看，这个胭脂盒里的胭脂有何不同？”
大夫将东西推了回去，拧眉道：“夫人，老夫是一个大夫，不是胭脂铺的掌柜，这胭脂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如何知道？”
“这小丫头就是擦了这里面的胭脂才会变成这样的。”
大夫的手顿时僵住了，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
这怕又是宅门内的一件害人的事件。
大夫想了想，从她手上把胭脂拿了过来。
他用一小块纱布取出里面的一小块胭脂，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只一瞬间便拿开了纱布。
“房间里那小丫头中的毒，味道是特别淡，混在这香粉胭脂中更是无法通过闻察觉出来，老夫只嗅到一些，却不敢确定。”
戚然皱了皱眉，“可有办法能够验出来？”
“可以抹在猪身上，此毒毒性极强，即刻便能看出结果。”大夫将胭脂盒放回她手上，“此毒用于毁女子面容，心思狠毒，若是有人用此毒陷害，此等性质，夫人大可以报官。”
“多谢您。”
戚然谢过大夫，接过他给的药方。
翠玉将诊金奉上，将大夫送出了府。
两人来到后院，翠玉命人抓来一只猪，将胭脂抹在猪身上的一小块地方，凝眸看着。
原本白皙的猪皮渐渐泛红，之后鼓起一个透明的皮泡，中间渐渐脓血充涌。
很快，只要抹过胭脂的地方都是此种光景。
这个变化之外一瞬之间，两人皆看得脸色一变。
胭脂确实有毒，跟小欢脸上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仅此而已，不能证明这个胭脂跟戚淑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戚然心里真心希望此事与戚淑无关。
“小姐，此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怕是想抓到下毒之人恐怕很难。”
翠玉自然明白她心中的想法。
即使她认为戚淑上回到迟府说的那些话很莫名，但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根本没有办法证明这件事情跟她有关。
戚然看着猪皮上起的血泡，小欢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渐渐浮上脑海，她的眼眸略微沉了沉。
“无论是谁，有这样狠毒的心思，就要付出代价！”
她一向神情温和，难得这样冷下面来，更有一种坚定决绝。
翠玉抬眸看着她，眼波微动，用力的点了点头。
不日，戚然亲自下贴将戚淑请到了府上来。
这时的戚淑听闻是王府中的最有威信的女人了，图乐公主尚在关禁闭，她就是女主人。
戚然邀的是下午茶，戚淑却午时刚到就来了，打扮更是比从前庄重，完全是三皇子正妻的模样。
两人齐齐在院中坐下，果脯清茶布了满桌，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个花枝招展，春风得意，一个面纱遮容，暗自神伤。
“姐姐，你今天是怎么了？怎得又面纱覆面，自家姐妹还如此？”
戚淑一来就看到了戚然脸上的白纱，心中揣测不定，终于寻了个话头，询问了一声。
戚然的眼眶微微发红，摇了摇头。
一旁的翠玉说道：“二小姐，我家小姐真的很可怜，您就不要再问她这个了。”
这更是让戚淑心里有了揣测，她们这幅模样，让她想起之前自己有所蓄谋，但是未曾得逞的事情，她还疑心了很久，还以为程氏给的东西没有用。
“你这样说，我就更不放心了，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戚淑急冲冲地站起身，几乎手就要伸向戚然的面纱，但到底还是没胆子真的扯下去。
戚然微微扶额，抱住一旁的翠玉，隐约听得她有几声啜泣。
翠玉侧眸看着她，神情心疼不已，道：“这几天小姐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脸上长了好多东西，根本无法见人，只能用面纱把脸遮上。”
戚淑闻言一怔，好不容易忍下差点按耐不住的激动，脸上挂上一抹担忧之色。
“姐姐，非我要戳你的伤心处，只不过你这般模样，我若不亲眼看看，根本无法放下心来啊！”
她言之切切，将翠玉往一旁推了推，发觉戚然果然泪眼婆娑，面纱上有些泪痕，心中更是难掩激动，道：“姐姐，让我看看吧，别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