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空隙喘气,戚淑连忙吸了几口气,对上戚然的眼神时微微有些瑟缩,缓缓道:“淑儿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她的眼神有些失落,在戚然脸上来回打量了一会儿之后方才继续道:“我在寿宴上看得心惊胆战的,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所以一定要来亲眼看看姐姐才能安心。”
戚然冷哼一声,“看我毫发无损,怕是让你失望了。”
闻言,戚淑低下了头,眼中有些湿意蔓延,“我知道姐姐定会疑心于我,确实是我拿着花枝碰过姐姐的面纱,但是我从未动过害你的心思,至少这段时间以来,从未想过……”
现在面纱已毁,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上面有任何不寻常的东西,戚然虽然心中有所质疑,但是并没有任何证据。
“何况姐姐想一想,我为何要那样做?姐姐只要摘下面纱就会没事,可是姐姐摘下面纱,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戚淑不知道她跟图乐公主之间的过节,这么做是没有任何的好处。
戚然心思百转,忽然间松开了手。
见状,戚淑松了一口气,不由得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这么晚了你还出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按理来说这么晚了,三皇子带着她回去之后她是连门都出不了的,更别说在这里跟她说这些了。
灯光微弱的打在戚淑的脸上,将她浓重的妆容印照得有些诡异,她叹了一口气,如同台上的名伶开演时的准备。
“图乐公主尚未回府,西南番王跟三殿下都在找她,我心中不安,也出来找一找,想起今天寿宴上的事情,特意来看看姐姐。”
戚然退开了两步,“我没事,图乐公主……她应当是心情不好,若是撒气,你倒是该离远一些。”
她虽然对戚淑的话没有完全相信,但是暂时也想不到她这样做的动机,加上她说出图乐公主之事,便将注意力转移了。
两人闲聊片刻,戚淑对她三句中两句关怀备至,戚然心中的疑虑渐消。
夜已经深了,她只让她不必再找,回王府等消息,这样的事情也不少她一个女流,若是再出什么事,反倒是麻烦。
戚淑应了下来,答应先回府中。
原本戚然想让明德送她,但她自己带了几名侍卫,倒是不必担心安全之事,便也作罢。
戚淑出行用的那辆红漆花纹的马车,从迟府门前离开,沿着街道一路向前,转过一个小巷走到尽头,在一座酒楼前停了下来。
酒楼黑匾上金边镶着三个大字“空月楼”,在这寂静入水的街道上微微闪光。
整条街到这个点还未打烊的店铺只此一家,因酒楼靠在湖边,常有文人雅客对夜色痴迷者,故而这酒楼整天整夜都会有客入内。
戚淑一进到里面,直往楼上去。
掌柜迎上来,见她从腰间掏出三皇子的令牌,脸色一变,往一旁站着。
他观戚淑的打扮衣着,料定是三皇子府中的姬妾,正要询问她的需要,戚淑已经开口,“我来寻王妃的,有需要自会唤你。”
掌柜谄笑着应下,回到台前,这样的皇权贵族是非最多,他见得多了,也就没有了那份好奇之心。
戚淑准确无误的到了天字一排的房间,抬眸看了一眼,推门而入。
房中果然有一红衣女子坐在窗前,窗口大开,风肆无忌惮的涌入房中,将她的发跟衣袍吹得随风狂舞。
听到有人推门而入,她的身子僵了僵,没有立刻回头,但只等了一瞬,她又忍不住回过头来。
而看清楚进来的人之后,她的神情从起初抑制不住的期待渐渐转为冷淡,像是没有看到有人进来一般,恢复了原来的坐姿。
“王妃刚才可是以为是殿下来了?”
戚淑反身将门关上,朝她走进了两步,刚才图乐公主那副失落的样子她尽收眼底,心中微微有些痛快的感觉。
“你来干什么?”图乐公主的语气极为冷淡,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嚣张跋扈的感觉。
此刻她心中的恨意滋长,却不在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
她真正恨的人,是为了所谓家族利益将她出卖得干干净净的人,那是她的亲哥哥,她曾经以为的亲人!
“寿宴之后公主便消失了,殿下跟西南番王都十分的担心王妃,派了许多人出来找,妹妹在府中等消息也辗转难安。索性也出来找找,没想到王妃真的在此处。”
虽然图乐公主对三皇子的为人不喜,但是那份感情她切切实实的付出了。
现如今她已经嫁给了他,只要他待她如从前一般,真正的三皇子是什么样子的她可以不在意。
但是当她满怀期待忍不住转过身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戚淑。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地方的?殿下呢?”图乐公主冷冷地问。
她对戚淑除了厌恶,还有轻视,尤其是当她知道戚淑是如何爬上三皇子的床的时候,而这些事情,还是三皇子亲口告诉她的。
“殿下在寿宴上饮了些酒,回府中就睡下了,后来西南番王来寻王妃,殿下才发现王妃未归,故而派人出来寻了。”
戚淑撇了一眼她的神色,在她旁边坐下,这高楼的寒风格外刺骨,她起身将窗户给关上了。
“王妃,这风寒对身体可不好。”
图乐公主的思绪还停留在她上一句话上面,只在意三皇子甚至未发现她没有回到府中这句话上。
“王妃,不是妹妹有意僭越,只是有些话妹妹看在眼里不得不说,殿下是天生贵胄,权利美人这些东西生下来就有,故而不懂珍惜也是正常的,您若是钻牛角尖,伤心的只是自己而已。”
她这话用来开导寻常闺中妇人尚可,但是图乐公主天生心高气傲,自觉三皇子对她格外不同,怎会认同这样的说法。
“本公主岂是寻常妇人!”她瞪了一眼戚淑,“只有你们这些京城见识短浅的女人才会把自己看得如此低贱,若只是贪图美色跟权利,我图乐岂会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