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除了迟谦,也没什么其他话题可谈。
沈清琼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戚然,而戚然又想着她是迟谦的意中人,虽然觉得沈清琼很对自己胃口,想要交好,但上辈子的事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膈应。
于是,两人这顿饭吃得都有些索然无味。
饭后,沈清琼便告辞了。
戚然这才像是恍然回神一般。
她今天一整天都干了些什么,跟失了魂换了个人似的。
她怎么就在看到沈清琼那一刻跟着了魔似的,只觉得这姑娘也是个被迟谦辜负的可怜人,明明长得不错,人也不错,偏偏瞎了眼看上迟谦,然后就不假思索的邀请沈清琼共进晚饭了。
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开口唤道:“翠玉,备水,我要沐浴。”
戚然沐浴之后,看到被自己放在桌上不管不顾的补药,这才想起风娘。
她拿起补药,虽然不知道风娘睡了没有,还是打算去看看她。
翠玉跟她一同去往客房。
西院里却没有人点灯,戚然不由得问道:“那个小福子……还活着吗?”
“小姐,小福子受了很重的伤,但是还活着,乐叔带了大夫给她看了伤,但是伤得很重,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躺在床上了。”
戚然点了点头。
小福子虽然只是一个小姑娘,但是行事狠绝不留余地,躺在床上也好,省得生出事端。
但是小福子伤重无法点灯便算了,风娘房中怎么也好似无人一样?
她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几乎是跑向了风娘的房间。
她拍着风娘的房门,房中却没有人应答。
停顿了一会儿,提脚踹开了房门,房中漆黑一片,她伸手在空中摸了摸,“翠玉,点灯!”
翠玉应了一声,在桌上摸了片刻,掏出了一个火折子放到嘴边一吹,房中骤然明亮了起来。
戚然的眼睛适应了一瞬,却看到床边地上躺着一个人。
她心里一惊,连忙跑过去将地上的人半扶起来。
“风娘!”
翠玉也吓了一跳,连忙跑到房外喊人来。
戚然伸手探向风娘的鼻息,十分微弱,但她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看不出伤在何处。
翠玉的喊声将整个府中的人都惊动了,迟谦虽然在书房,离西院较远,但是却来得最快,进了房间直接朝戚然快步走来。
戚然打掉他要伸过来的手,焦急地说道:“是风娘,快去请大夫!”
门外的明德听了,立刻又转身就走。
见戚然急得分寸大乱,迟谦皱眉蹲下撑开风娘的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鼻息,说道:“快去打碗井水来!”
翠玉连忙点了点头,就往院中跑去,很快便端着一碗水跑了回来,送到迟谦手上却剩了半碗。
戚然焦急地看向他,迟谦朝她点了点头,“无妨,够了。”
说完,他将风娘扶坐起来,掐住她的下颌,先灌了一口井水进去,然后合上,接着如此灌了三四次,最后往风娘腹部穴位一刺。
风娘如有所感,眉头一皱,眼睛还未睁开便扑到一旁干呕起来,如同打嗝一般吐出来许多清水,脸色十分苍白。
她吐得肝胆俱裂,最后无力的倒在一旁。
戚然连忙将她扶起,着急问道:“怎么回事?又晕了?”
迟谦再次撑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神色轻松了许多,“没事了,毒气已经吐出来了。”
“毒?”戚然皱眉看着他,又看看风娘,脸色难看,“为什么会中毒?风娘中午的时候还同我一处练功,为何会突然中毒?”
听到戚然说跟风娘共处一处,迟谦脸色变了变,突然凑近戚然,在她鼻息下仔细嗅着。
戚然恼羞成怒地将他推开,“你干什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迟谦却忽然笑了笑,“然然怕什么,我只是确认一下你有没有中毒。”
戚然没好气的看向他,但迟谦此举也是关心她,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也就不再多说,两人一同将风娘扶到了床上。
在房间待了一会儿,明德将大夫请来了。
戚然神气依旧紧张,但也只能跟迟谦在门外等着。
迟谦侧头看着她,道:“然然不用过于担心,方才风娘已经将毒吐了出来,大夫用些药便不碍事了。”
戚然点了点头,但是显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迟谦顿了顿,又问道:“若是中毒的是我,然然也会这般担心我吗?”
戚然这回忍不住回头打量着他,回道:“我会千方百计找到给你下毒的人,让他收我为徒,倾我所有学得这门下毒的手艺。”
迟谦皱了皱眉,“我危在旦夕,然然就只想着去学手艺?”
戚然敷衍地朝他笑了笑,面无表情。
她都没有上去补上两刀了还不满意,不识好歹!
门被人打开,她立刻转身看向出门的大夫,问道:“大夫,她如何了?”
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此毒毒性强烈,好在已经吐出来了不少,不会要命,但是也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
戚然松了一口气,“大夫可知中的是什么毒?”
大夫脸上有些讪讪,摇了摇头,“老夫才疏学浅,不能看出具体是什么毒,大概是江湖上所用之毒,毒性强烈,要不是方才那位娘子已经吐出来了一些,就凭老夫之力,是救不回来的。”
戚然默默看了一眼一旁的迟谦。
迟谦如有所感,朝她扯唇笑了笑。
她只当没看见,谢过了大夫,便走进房间去看风娘。
原本鲜活灵动的女子此刻躺在床上毫无生气,戚然心中难过,又愤怒非常。
迟谦默默站在了她身后。
“风娘今日没有出过门,而且在京城没有识得她的人,更不用说要给她下毒的仇人,你觉得她是怎样中的毒?”
迟谦毫不意外的应了一句:“必定是身边之人动的手。”
戚然凝眸看着他,“你也这般觉得就好。”
说完,拔出风娘房中的剑,提步走向隔壁小福子的房间。
小福子的房间没有烛光,一片漆黑,迟谦在她身后点了个火折子。
逼仄的房间里,一个娇小又鲜血淋漓的身躯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昏迷了一般,他们进门的动静也没能将她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