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猜得不错,期间三皇子不止一次动了谋反之心,都被迟谦用陛下属意于他,小不忍则乱大谋的说辞给压了下去。
这样一番折腾之后,太子那边没有三皇子的步步紧逼,也终于有了喘息之机。
戚然心情自然好了不少,东宫被解禁,只不过碍于流言蜚语,她也不好立即冲到东宫去,但是这不妨碍她的好心情,立刻约了风娘去逛街游玩。
翠玉正给她在梳妆,两人突然听到门外有些吵闹,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门看个究竟。
吵闹的地方在前院,戚然一边走去,一边问道:“何事如此吵闹?”
她嫁进迟府这些日子,乐叔跟明德都渐渐明白了她的为人,更因为迟谦的原因对她这个主母敬重有加。
明德原本正在说着什么,听到戚然的声音便连忙迎了上来,只是表情有些尴尬。
至于他尴尬的原因,戚然一眼就看到了。
院子中央,有一个女子正跪在地上。
正是小福子。
看到这个情况,戚然就明白了。
想起这个小福子之前在鸢儿房内跟迟谦幽会时说的话,她忍不住摇了摇头。
可惜啊,沈青琼也好,小福子也好,她们看上的人是迟谦。
而迟谦,正好是男人中最没有心的人。
“不要再跪在地上了,有话说话,不想跟我说的话,迟谦再过两个时辰就回来了,你等他回来再说,只一件事,不要再哭哭啼啼的扰我清净,你若是不听,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戚然面无表情的说完就要走,小福子连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戚然皱了皱眉,防备地看着她。
小福子跪下,泣道:“夫人请不要走,且听我一言。”
戚然转身看着她,愣是将她假模假样的哭不出半滴眼泪的样子看在眼里。
她倒是要看看,这女人是不是能演出花来。
“别哭了,有事说事,我没多大耐心。”
见戚然单刀直入,言简意赅,小福子愣了愣,总算是没再用手抹脸,而是说道:“夫人,少爷将我与母亲接到京城您是知道的,我一直也不曾打扰过夫人……”
戚然冷笑了一声,“他接你们来京城我知道?迟谦没跟我说过,难道是你跟我说过?你说过吗?”
小福子的表情僵了僵,又用手抹了抹眼睛,“我以为少爷会跟您说的。”
戚然冷冷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外边的女人上门找上主母,这女人会存什么好心思?她可不是三岁小孩子。
小福子找了个没趣,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夫人,我一直与母亲住在城外,如今母亲突然去世,只剩我一人孤苦伶仃,我实在不敢一人待在那个地方……”
得,这是要登堂入室呗。
戚然撇了她一眼,想起她当日在房中对迟谦说的誓言,同为女子,她虽然不喜这个女人,但是也能听出几分真心。
她略一思索,道:“明德,去给她安排一个客房,至于之后的事情,等迟谦回来,让他处理。”
她可没有习惯替别人收拾烂摊子,迟谦自己种下的果,就自己来收。
戚然离开得干净利索,只不过出发前风娘差人来说肚子有点不舒服,不跟她一起去了,倒是有点影响她逛街的心情,只不过还好,有翠玉陪着。
但她下了马车才发现,乐叔也跟着她来了,想必是得了迟谦的安排。
戚然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
戚玄身为太傅,乃是簪缨世族,这一条街上的铺子有一半是戚家的产业,戚玄宠爱十分宠爱戚然,便将大部分铺子都送给了她作为陪嫁。
乐叔虽然看得眼热,但也知道这些都是戚然的嫁妆,没有想要替迟家侵占的意思,倒是叫戚然高看了他几分。
这些铺子中,戚然最喜欢的就是成衣铺子和胭脂铺。
订了几套衣服,正心满意足的打算往回走,在路过胭脂铺时,戚然朝里面瞥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沈青琼怎么会在这里?
戚然有些诧异,转瞬便懂了。
自然是为了迟谦那狗男人吧。
正好赶上,不如再把话说开些。
戚然脚步一转,就进了胭脂铺。
沈青琼挑了些胭脂水粉,正要出门,却跟戚然撞了个脸对脸,不由得后撤一步,笑道:“真是好巧,竟遇到了迟夫人。”
那笑容中带着遮掩不住的苦涩,一句迟夫人道遍了辛酸。
戚然一早听过迟谦在她面前的渣男发言,对沈青琼颇有看前世自己的感觉,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想了想,她对身后乐叔说道:“乐叔,我还有几家铺子要去巡查,懒得去了,你代我跑一趟吧。”
“这……”
乐叔为难的看着戚然,又看了看沈青琼。
沈青琼也有意跟戚然说几句话,便也顺着她的话点头。
乐叔无法,只好离开了胭脂铺。
戚然对沈青琼一摆手,邀请她去茶楼一叙。
沈青琼跟在戚然后头,不觉叹息一声。
她向往迟谦而不得,但迟谦却对戚然殷勤备至,实在是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两人落座之后,戚然笑道:“那胭脂铺子是我家的产业,若是沈姑娘喜欢,我便叫人给将军府多送一些。”
沈青琼点头,“原来竟是迟家的东西,难怪如此好用。”
戚然扯了扯嘴角,又是说:“那是……那是我父亲给我置办下来的。”
这下轮到沈青琼尴尬了,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原来戚然和迟谦分得这么明白,竟然连铺子都是分开的,京城都传言戚家夫妻俩恩爱一体,如今看来倒是言不其实。
两人所在的是个包厢,沈青琼为了缓解尴尬,笑呵呵地问:“这不会又是戚家的产业吧?”
“是啊。”戚然笑眯眯地道:“不用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这么一说,沈青琼更客气了,看着戚然笑眯眯的样子,恍惚间竟以为自己进了狼窝。
她终于忍受不了这等“情敌相见”的尴尬局面,问道:“不知迟夫人叫我来是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