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想了很多个情况,唯独没想到这个。
“我前两日去找柳姐姐便撞见小福子了,震惊之下将她逮住,她便给了我这个点子,说是弥补自己对不起楼里的补偿。对了,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逃脱了流放之罪,不过她对你男人绝对有意,你可当心点。”
原来是这样。
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戚然心里不觉的有些好笑。
她没觉得鸢儿是在骗自己,毕竟这些事也没什么可骗的,只是在心里想,自己这算不算是被最近一系列的事弄得有些草木皆兵了?
不过对于鸢儿说的小福子对迟谦有意,戚然只想冷笑。
什么有意不有意的,让小福子逃脱的可不就是迟谦吗?
郎有情妾有意,若他们要苟合在一起,正好方便她顺势把迟谦那个狗男人给踹了!
她摇了摇头,对鸢儿这句话不置可否,“你好好将养吧,我也要去休息会。”
鸢儿疑惑道:“怎么,你要留这?不回你男人那了?”
“回去做甚么,这里挺好的。”
戚然说完,便告辞离去。
她现在急切的需要将风娘他们手上的原册连同自己手上的拓本,和浔阳县令的血书给藏好。
这些东西,不能再让风娘他们冒险带去京城了。
这里大局已定,太子和三皇子很快就要回去,她自然也不会多留,到时带回去就是了,免得横生劫变。
迟谦是在两日后才回到泉州的,跟着他回来的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以及萧教习。
戚然认得,那个壮汉是在讨伐白辉教时最先煽动人心的人。
她有些佩服迟谦,这都能火中取栗,跟前世一样在这次水灾之事里面组建了自己的势力。
只是有一点她不能忍,那就是萧教习。
萧教习可是萧如风的父亲,而萧如风是师烈的人!
师烈上辈子下场惨烈,她不想他这辈子落的上一辈一样的下场,即使知道他不适合当一国之帝,也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当晚,戚然便去了迟谦的府上,直接了当地问道:“你把萧教习和那两人带回来,是打算让他们为你效力?”
迟谦坐在书案前,看着她这要讨说法的模样,眼里暗芒一闪,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然然有何指教?”
“萧教习的儿子可是萧如风,他是太子的人!”戚然皱着眉道:“能浑水摸鱼从中得利是你的本事,但你抢太子羽翼未免有失分寸。”
这话一出,迟谦险些没被她气笑了。
“然然是糊涂了吧?我让萧教习为我效力,与太子有什么关系呢?”他垂下眼睫,“然然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戚然忍了忍。
师烈难得身边有个看得过去的人才可用,迟谦挖墙脚固然不厚道,但受这句话提醒,她确实还另有要事。
“自然不是,我是来问问你浔阳城后面的情况如何,还有跟你说一声,我要回京了。”
“白辉教已经彻底倒了,没了他们为非作乱,秩序已然恢复。只是浔阳现在失了县令,没官府的人镇守。找三皇子商量了接管浔阳城的官员,提了人过去,算是告一段落了。”迟谦皱了皱眉,“你要回京倒也好,只是……”
“只是什么?”戚然坐到迟谦的对面,问道。
“三皇子对我盯得紧,我去百花楼跟你见得多了,你肯定也被盯着,我怕你独自回京会有危险。”
这倒是真的。
戚然皱眉想了想,“独自上路回去可能会有些危险,但是现在册子和血书都在我这,不尽快送回京城,恐怕会夜长梦多。”
迟谦将手中的笔杆搁下,脸上的笑也不见,眼中含着一丝担扰,“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我派人暗中护着你。”
“过两日吧。”
迟谦点了点头,“行,我明日便去安排人。”
戚然应下。
刨去公事之外,她也没有闲心去聊别的,就此告辞,回了百花楼。
入夜的百花楼热闹非凡。
戚然从后门进去,灵活地避开了人群,往房间走去。
上了楼,看到自己房间门口站了个人,戚然心里有些疑惑。
她加快了脚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似乎被背后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时还有些惊魂未定。
“你是……叫景儿吧?”戚然警惕的看着人问道:“你站我门口做什么?”
景儿扯出了一个笑容,“我是来找你的,你不在,我刚打算回去来着。”
“什么事?进来说吧。”
把人带进房间后,戚然便不动声色地扫了房间一眼,见一切都跟自己离开前没两样,眼中的戒备才少了两分。
“你找我什么事?”
“我有一个心上人,是京城的。他说过要带我回去,可后来因为一些事就没能实现,我记得包了你的那位是京城来的人,想让你帮我打听打听。”
“原来是这事。”戚然笑了笑,“这就是小事,景儿姑娘来找我就为了这事?”
“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很重要,还望多多费心。”
“好,我自会打听。”
景儿离开后,戚然笑容瞬间消失了。
她快速的走到床边掀开枕头,发现册子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这册子是拓本,她只把原本和血书随身带着,拓本倒是忘了处理,刚才看到景儿站在门口一副不知是想要进入还是刚出来的样子,她才会在进房间时扫一圈。
现在册子还在,看来人还没有进去就被她发现了。
幸好,她回来得及时。
——
第二天,迟谦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三皇子身边伺候的人迎面而来。
是三皇子面前的大太监,戴权。
他下意识地将面上的沉冷收敛了起来,带上了笑容,“戴公公怎么来我这了?可是三皇子有何吩咐?”
戴公公向他行了个礼,“迟公子抬举杂家了,三皇子让杂家过来带迟公子过去一趟。”
“公公可知道是何事?”迟谦心里有万般思索,面上却不显的向戴公公试探问道。
“三皇子的事杂家哪知道?不过杂家瞧着三皇子面色不佳。”
有这么一句提醒,是因为前些时候迟谦帮戴公公的干儿子在三皇子面前求情,才没被打板子,因此戴公公对迟谦还是有好感的,也就愿意卖一个好。
迟谦自然也知道,于是连忙道谢,“谢戴公公提醒。”
三皇子会不高兴的事情多了去,迟谦也不慌,只想着到时候看情况随机应变就是了。
然而,这次他估算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