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今天看到她了。”
顾墨宸猛地抬头看向贺肃湛,冰冷的面容似乎有一瞬的皲裂。
贺肃湛似乎是觉得他这副样子有点好笑,他向后靠了靠,故意似的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在司稷淮的身边。”
——
因为林寂又有发烧的征兆,司稷淮带林寂去逛街的计划推迟。
其实他人在高位,身份尊贵,这种事情根本不用亲力亲为,只需吩咐一声,自有人替他去做。
有时候林寂也不知道他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偏要等着她病好,一起去买,她下的单也都被他私自取消了。
这算什么。
林寂就搞不懂了,他虚伪的面具都被她撕的差不多了,还在这里给她装什么。
不过林寂确实挺佩服他宠女人的一套,即便是什么都知道了,也总还是会有那么几刻产生他很在意她的错觉。
仿佛他天生就是用来欺骗纯真少女的感情的。
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的欺骗。
这一整天,司稷淮没去公司,监督着林寂吃各种各样的药,除了温婷给她抓的,还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回来的补药,说是增加她自身的抵抗力。
这些补药喝下去,让她想起来在医院里不停被人灌药的时候。
她都习惯了,再苦的药一口气都能喝完,主要是,司稷淮会打着药苦的名义,用司稷淮式喂糖的方法喂她吃糖。
林寂擦着都有些破皮的唇畔,幽怨地看着司稷淮,男人异常无辜地笑了笑。
中午的时候,林寂又量了一遍体温,阳光透过窗棂照的屋子里透亮的一片,透明的体温计搁置在阳光下,仿若最干净的琥珀色,红色的进度条显示着上面的刻度,她并不发烧,三十六度多,这是她早就知道的结果。
林寂瞥了一眼厨房里忙活的人,修长消瘦的手指像是上帝最得意的艺术佳作,连解剖鲫鱼的动作都异常的唯美。
林寂又将目光移回到了温度计上。
她想到了昨天司稷淮说要解雇温婷的话,当时说话的语气很随便,就跟他当初开玩笑地跟她说要把孤儿院夷为平地的语气一样。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看起来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做起事来是真的狠,一点余地都不给别人留。
愧疚积攒的多了,也会让人疯掉的。
她连亲近的人都不敢借债了,更别说是没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
这样想着,林寂将温度计放到了桌子上。
司稷淮将鲫鱼放进锅里,放好佐料,抬了下手臂,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便从厨房里走出来了。
他身上还围着深灰色的围裙,衬衫的袖口挽着,走到林寂面前,看了眼桌上的温度计,问道:“还发烧吗?”
“不烧了。”林寂回道。
司稷淮点了点头,带着些蔬菜味道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挺满意的:“午饭马上就好。”
他颔首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我记得你有很久没吃过我做的饭菜了吧。”
司稷淮下厨并不是林寂要求的,是他主动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