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林寂又被辞退了,她自认为自己勤勤恳恳,没有什么可以挑刺的地方,问及原因的时候,餐光老板支支吾吾地说:“你被顾客举报了。”
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后厨帮工的,只有服务生脱不开身的时候,才请她招呼一两个顾客,而且她当时并没有惹顾客不快。
接下来的工作也都是如此,不是半天,最多一天她就被辞退了,有的根本就没有原因,骂骂咧咧地赶她出去,只有寥寥几家给了她工资。
林寂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是谁在捣鬼,她把忙了几天才挣到的两百块塞到了包里,继续去应聘招工的地方。
——
司稷淮下午驱车去了下属汇报给他的林寂新工作的地址。
十字路口的车辆繁杂,鸣笛声不绝于耳,不同形状的石子铺成的高出公路十厘米的平台,司稷淮将车停在上面,下了车。
鹿城的闹市区行人不断,噪杂声不绝于耳,司稷淮挑了挑眉,在行人议论的声音里,进了前面的小酒吧。
尽管是白天,小酒吧里还是有不少的人,故意禁紧闭的磨砂窗户,散发着五颜六色光线的球形灯。
司稷淮一眼就看到了台上的林寂,她一身大红色的百褶裙及膝,似乎是刚刚结束一曲,她闭着眼,卷翘的睫毛在她眼脸处打下一小片阴影。
司稷淮想到了那天在澜海园,女孩笑容清甜软糯:“只给哥哥一个人看。”
挺会哄他开心的,也只是哄他开心而已。
撒谎精还是撒谎精。
悠扬的音乐响起,台上又传来林寂恬淡的声音。
他轻嗤了声,一步一步走近。
任然的《飞鸟和蝉》被她唱到了**的部分,丝丝的悲伤从她的歌声里流淌。
你骄傲的飞远,我栖息的叶片
去不同的世界,却从不曾告别
沧海月的想念羽化我昨天
在我成熟的笑脸
你却未看过一眼
司稷淮的脚步不由得顿住了,岁月浪潮总是在人不经意之间翻滚,脑海里突然涌出过去经历过的一个场景。
瑰丽的灯光,意大利风格的台柱,处处彰显着雍容华贵的酒会,顾柒一袭红裙,环抱吉他,站在最耀眼的一处吊灯下,无疑是大众的焦点。
一曲终罢,她的声音清亮、甘甜又不失洒脱。
她说:“司稷淮,我爱你!”
她说:“司稷淮,我顾柒这辈子,非你不嫁!”
那一晚是他们第二次见面,鹿城受万人追捧的天之骄女,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掳获了。
自此,死心塌地。
过去太久了,他已经忘了那晚的感受,大抵就是,顾柒的爱,来得太简单了。
简单到他根本不用去思考其他接近顾家的办法。
周围的喧哗声逐渐增大,司稷淮渐渐回过神来。
他又想起顾柒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微沉的眼眸眯着,司稷淮将重叠在林寂身上关于顾柒的影子狠狠地拉扯了下来,他十分清晰理智的将两个人分开。
从林寂身上看到顾柒的影子,就更不是什么好事了。
大堂里的音乐又换了伴奏,林寂清了清嗓子,刚准备开唱,就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目光落在离她越来越近的司稷淮身上。
她眸色微微变了变,把话筒放下,提着裙摆下台往酒吧的偏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