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寂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司稷淮的房间里,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时间还早,灰暗的天空才泄露出少许的天光,被遮光度极好的窗帘遮挡着,黑白格调的房间沉闷而压仄。
欧式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虽然她是在司稷淮的房间,但是醒过来自己并没有在司稷淮的怀里,这已经不错了。
林寂踩着拖鞋下楼,司稷淮已经坐到餐桌前了,看见她下来,掀了掀眼皮,神色慵懒:“过来早饭。”
吃完饭,司稷淮就去公司了,临走前跟往常一样压着她吻了一通儿,指腹摸索着她的唇畔,笑意淡然。
大门口的保镖已经撤了,但林寂今天并没有出门,她了解司稷淮,盯着她的人可能从明处转移到暗处了。
这两天几乎都是如此。
司稷淮又恢复了往常的慵懒恬淡,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样子,对着她的时候也跟往常没什么区别,虚情假意,她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仿佛杨紫茜的那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而他们那天的对话也是不复存在的。
司稷淮最擅长的便是将人拉进这虚空飘渺,却又让人沉沦的幻境,他是何等绝顶聪明,不可能发现不了那件事跟她有关。
暴风雨前的平静,林寂最后将这些反常归结于此。
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和鹿凉闹掰以后,她就在鹿城无牵无挂了,一个人孤苦伶仃,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至于林柏平和蒋传泽,司稷淮精明的很,不可能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去跟林家和蒋家过不去。
这样呆了两天,林寂就有些待不下去了,她这么闲下去,一点也没有收入可没办法养活顾家人,单单指望林殊,那他们顾家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完了。
林寂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流浪女,从小无父无母,四海漂泊,混日子爱上书屋历没本事没背景,酒吧驻唱、超市销售员、商场服务生等等杂活都做过,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被林殊好心收养,才安定了下来。
这就是林殊编造的关于林寂的身份信息。
所谓的机缘巧合,不过是她还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被查出来她和林殊的骨髓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四点五。
除了身体素质以外,她是最合适的骨髓捐献者。
林寂在超市里找到了一份兼职,除了推销产品,就是在货物送到的时候负责搬运。
一辆耀黑色的卡宴停在超市门口,陆洲下车恭敬地开了后车座的车门,俊美矜贵的男人西装革履,迈出修长的大长腿下车,他倚在车门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寂搬运货物,虽然已经入了秋,但夏天的那点狂热劲儿还未过去,林寂满头大汗。
看了一会儿,眉目轻佻,示意陆洲把人带过来。
林寂长长的头发被扎成了马尾,一身运动桌,休闲利落。
他拿手帕给她擦了擦汗,她身上依旧是淡雅的清香,没有像糙汉子一样干完活儿之后一身酸臭味,他倒是可以忍受了。
他轻轻笑了笑:“你缺钱了可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