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的航班算晚,冉琼蓝下午好好在家补了个眠,何席带司机来接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左右了。
“我以为我的行李已经够少了了。”冉琼蓝调侃道。
她只拉了一个大箱,背着个电脑包,感觉对于要出门一个月女生来说,已经太少太少了。
何席干脆只有一个箱子,感觉衣服也不多,很有可能电脑还在里面占了一个位置。
何席对于带多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说:“我只带了几件穿得习惯的,其余要是有需要再去买,多了就寄回来。”
“......”
好吧,这么有道理的话,冉琼蓝是不会反驳的。
...
两人座位是并在一起的。
头等舱清净舒服,冉琼蓝下午才补了眠,暂时还不用再睡,本来想和何席聊聊天,可当真正坐上机舱才发现,何席的精神不太好。
“你下午是不是没有回去休息?”午饭过后,冉琼蓝就把何席赶回去倒时差。
何席揉揉眉心,“嗯,本来想要休息的......”
冉琼蓝皱眉,“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
提到公司,何席就不太想跟冉琼蓝说,他害怕冉琼蓝会因为这种事心里面有负担,模糊道:“不是什么大事,出发前回去一趟。”
事实上他离开冉琼蓝的公寓后,就工作到约定去机场的时间,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
冉琼蓝看出他的不妥,“你吃饭了吗?”
何席眯起眼睛笑道:“当然吃了,不然怎么帮你拉行李。”
“吃了什么?”
“景盛吃的。”
“假的。”
“......”
平时的何席做事说话滴水不漏,冉琼蓝轻易看不出来他到底藏了什么。
但最近他为了赶工作,也不知道只睡了多长时间,大脑消耗过多,精神又不好,自然显出漏洞。
别人不知道,冉琼蓝还能看不出来吗?
“困吗?”
冉琼蓝看他一直在揉额头的穴位,实在是忍不住担心。
“待会就睡一会。”
“吃点东西再睡吧。”
“......嗯。”
冉琼蓝有理由怀疑,如果不是在头等舱,何席是不会吃飞机上面任何一点东西的。
何席在她面前犯困的时候很像小孩子,没有对外人的脾气,她轻声哄他,他就会乖乖地去做了,这一点,冉琼蓝感到特别欣慰。
冉琼蓝让何席坐在靠窗的位置,好不容易哄他休息以后,静静地坐在一边思考配方的事情。
她昨天试了那么多次,还是没有找到最适合的味道。
...
曾经冉琼蓝也为何席制作过一款特别的蛋糕。
小何席特别爱吃甜,不像是平常人的热爱,而是到了无甜不欢的程度。
冉琼蓝的医生父母从小教育冉琼蓝贪甜的后果,从不会只说“会张蛀牙”那么简单,而是告诉她会得什么病有多痛苦,一点都不怕她小朋友会被吓到或者听不懂。
要说冉琼蓝还是在父母对她医学科普中识字的也不夸张,冉琼林因此还吐槽过父母对亲妹的“残忍”。这都是题外话。
她知道吃糖太多不好,为了何席,冉琼蓝特地在冉琼林的配方中再加工,专门给何席做了一种特别的柠檬蜂蜜蛋糕。
可惜过得太久,现在的冉琼蓝想要加工创新太难,何况她感觉如今做糕点的水平还不如从前的自己,这个惊喜还要准备很久。
...
她侧过头,何席在她身边酣睡的模样没有防备,她替他把毯子拉拉好,准备自己也躺一会。
邻座的人是一对年轻夫妇,那位先生正好也在给他的妻子盖毯子,当盖毯子的两人不经意对视的一刻,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他们身边的那位,都是令人心疼的家伙。
...
在飞机上终究睡得不舒服,何席在入境的时候就醒了,窗外从黑夜变得光亮,原本哄何席睡觉的人,正睡得香甜。
何席皱眉,也不知道冉琼蓝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光顾着给他拉毯子,怎么自己也不找来盖一盖身子?
带有余温的毯子披到冉琼蓝身上,看她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大胆地伸出手帮她撩好脸侧凌乱的头发。
好看,真的好看。
想咬一口。
坐在对面的年轻女人早就醒来,夫妇二人在你一口我一口地喂对方吃东西。
何席见他们的互动,忽然很想有一天也能和冉琼蓝如此。
夫妇二人很有礼貌,知道对面在休息,无论是吃东西还是说话都非常小声,男方看上去至少有二十五岁以上,时不时就喜欢揉他妻子的脑袋,而他的妻子就嘻嘻笑着,任由他宠着她。
他们上机后曾礼貌地聊过几句,何席便听他们说他们相差七岁,却是青梅竹马,能如此恩爱,大概就是宠着长大的。
男人发现了何席的目光,过来人一眼就明白年轻人在想什么,笑着与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何席小声道:“你们真的很恩爱。”
夫妻俩对他笑了笑,女人对他说了声谢谢,男人则笑着告诉他:“她很爱你,好好珍惜。”
闻言,何席转头看了看冉琼蓝睡着的侧颜,目光变得无比温柔,也对友好的夫妇说了一句,“谢谢,我会的。”
...
冉琼蓝没有睡多久,醒来发现何席身上的毯子已经在她的身上,心里面暖暖的。
下机以后,何席跟在冉琼蓝身后负责拉重物。
其实在机场何席是不介意用英文交流,但冉琼蓝让他还是少出声。
出行旅游说外语不是忌讳,而是容易吃亏,就有很多专门欺负你不是本地人。
冉琼蓝在f国生活过,说f国的语言还带他们的口音,有些人可听不出冉琼蓝来自哪里。
乘出租车来到小房子,冉琼蓝打开小院子的铁门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栋不大的小房子设计得非常浪漫,小院子精心呵护的四季玫瑰花。
可是,这间房子原本的主人,早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
冉琼蓝见他在院里盯着玫瑰花怔住,走到他身边陪他一起。
她弯下腰,轻抚过红色的玫瑰花瓣,笑着说:“很漂亮吧,你绝对想不到,这些玫瑰花,就是星玫姐种下的,长了很多年了。
她还在世的时候,这片地是她亲自打理的,后来我哥不舍得花枯了,就请人来护理三年直到他再婚,我比他们更爱惜这些花,所以哥哥让我接手房子的那一刻,它们就都是我请人来接手打理的。”
何席学着她碰碰花瓣,“为什么要种那么多玫瑰花?是因为她的名字吗?”
冉琼蓝站直身子,把手交握在身后,侧头对他笑道:“也不算全是,她的确说过,种下数不清的玫瑰花,就要它们开得像星星一样闪耀。”
“听起来像是有什么故事?”
“或许吧。”冉琼蓝看向花地,“她只是说,希望这个世界的温柔多一点,就没有那么多人,热爱违法犯罪了。”
“学姐是从小跟着她长大吗?”
冉琼蓝点头,“嫂子是我哥在f国的大学同学,早就见过双方家长了,我父母去世以后,我就跟着哥哥生活,对我来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她教会我很多很多东西,小时候给我讲故事啊,从来都不讲什么童话的,她会跟我讲犯人们的故事,让我从他们身上去学道理。”
“难怪你之前说,她是你很重要的人。”
“嗯,是这样的。”
何席觉得很有趣,他来到她生活的地方,听她讲述她的亲人,了解到原来有这么一个人,教冉琼蓝学会对世界满怀温柔。
“好了好了,我们快进房子里吧,这边有人来定期打扫的,可以直接住进来。”
“好。”
何席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对着那片玫瑰花喃语道:“我一定不会辜负,这个世界上温柔的她。”
...
f国名海市是个保留了很多十八世纪建筑的城市,在这个城市居住的很多居民都比较友好,尤其是小房子附近一带。
这边大多住的都是慈祥的中老年人,冉琼蓝还在这里过过一个大型的圣诞节派对,那真是她难忘而美好的童年。
冉琼蓝先带着何席上了楼,告诉他二楼的主卧是不住人的,但是可以在二楼随意走动,他们住在三楼,冉琼蓝的房间,就在何席即将入住的房间隔壁。
两个门口是贴近的。
冉琼蓝打开门,带他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衣柜书桌俱全,但客房是没有卫生间的。
“抱歉,会不会觉得很小。”
冉琼蓝想起景盛的小公寓,好像看起来也比三楼大。
何席并不在意,“很干净也很舒服,倒是我住下来的话,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啊,你就当我是邻居好了,我平常拍节目,也不在家,你想要走动的话,随意就好。”冉琼蓝大方道
既然他觉得没问题,那就不用担心了。
冉琼蓝又带他上了天台,因为公园附近的居民楼限制高度,站在天台上就能看见许许多多的楼顶,还能看见f国人种花的浪漫,小巷中的安静与美好。
“真的很好。”
“嗯。”
吹着顶楼的风,冉琼蓝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熟悉的街道,想着这天实现了她答应何席的要带他来f国看看的愿望,神清气爽。
何席站在她的身旁,和她看向同一个方向,心情颇好地说道:“待会我一定要买彩票。”
“嗯?”
冉琼蓝不明白他又想要心血来潮地开什么玩笑。
哈士席双手叉腰,语气学得傲娇无比,像是要把什么大声炫耀。
“你看!今天我不仅有偶像给我在飞机上盖毯子,我还成功被包养进她家!”
“......”
“学姐你要羡慕我吗?”
“......”
噢,这是什么可爱的小流氓发言?
她羡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