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活下来,我们就会成为传说中的神将。”
马超嘴角微微上扬:
还是那四个字,象征意义。
说白了就是吹。
谁的名气里不带着点水分?而象征意义可以直接帮你把水分注满。
成宜、以及其他士兵们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他们看见,马超单枪匹马——准确地说是单人持剑没有马——冲入了狼群之中。
这把花了五十万钱订制的宝剑很趁手,他能用这把剑挥出万钧之力。
剑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而不仅仅是武器。他很快便找到了攻击的节奏,一阵华丽的切削,成堆的野狼便像镰刀下的稻草般躺倒一片。
马超的剑术与枪法同样精湛,弧光一闪,削掉了某匹灰狼的脑袋;挥剑一扫,某匹狼骨渣四散;再一击,便刺死第三匹野狼。
马超杀出一条通道,野狼在他身旁纷纷倒地,堆积成山。当他抬眼寻找下一个目标时,忽然瞥见本部司马呆望着他,熟悉的脸上充满敬畏,但同时,还流露出震惊和——恐惧?只是因为他正在进行的这场屠杀罢。长铗在他手中简直像在高歌。
风起雪落,密集的雪花飞速坠落。
剑刃一次又一次击中目标,尸堆也越来越高。最后,狼群溃不成军,该轮到它们的首领了。
“有种来啊,你这个畜生!”马超吼道,声音裹挟在呼号的寒风中,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很快,狼王出现了,它轻蔑的低头看着马超。狼王比想象中的更巨大,昂首挺胸,耀武扬威,浑身的白毛蓬松胀开,好似穿戴着巨大的华贵围领,尾巴鞭打着地面。
它满不在乎的叫了一声,其他野狼便停了下来,缓步后退,让出一条通路。
马超对狼王出场时释放的恐惧气息有所准备。他不为所动,无声的举起沾满狼血的武器,剑身的花纹发出依稀可见。
狼王非常谨慎地打量着马超以及马超手上的剑。
或许,它的代代先祖就曾经与人类为了争夺生存资源而如此搏杀过。
马超感觉得到自己脸上没了血色,他将武器旋过头顶,长剑在他手中是那么轻巧而优雅,接着他缓缓的摆出进攻姿势。
对方那双发光的绿色眼睛瞪大了,吻部也蹙起来,显露出了进攻的态势。
然而却是身为人类的马超率先发起了冲锋。
只见这把华贵的宝剑锋起刃落。
狼王惊得目瞪口呆,但很快它便闪开,刚刚好挡开这一击。
它跳到一边,鼓起一阵疾风,马超的鬓发随之狂舞,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平衡和速度。他发起一次次攻击,冷静如冰却又如蝮蛇般灵巧而致命。
每次狼王刚要突上来,炎乐便不期而至将它震翻,切肉削骨,步步紧逼,使狼王疲于奔命,直到最终一击来临。
马超感觉到了内心的不耐,他长啸一声,抡剑划出一轮红色光弧,在狼王肚子上刻出了致命的深沟。
血溅出一道弧线,噼噼啪啪的砸上雪地,狼王倒下了。它脸上还挂着惊愕的表情,就算死到临头,它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打败。
马超呆立着,风雪漫卷,手中宝剑剑身纹路因沾染其上的狼血而变得朦胧,映亮了整幅胜利的荣耀画面。
“结束了,”他柔声对自己说。
他小心的弯下腰,试图用雪把剑刃擦净。
然而奇怪的是,剑身上的狼血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就好像变成了武器本身的镀层。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象征意义对吧?如果找不到金山神剑,那么——
他看着手中的武器——
就将它神化也是一样的!
暴风雪越来越大。马超惊讶的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寒冷。他挺直身子,握着已经被他命名为炎乐的神剑举目四望。
狼王的尸体僵硬的躺在他脚下。
而寒冬将会教给他更多。
西凉锦马超仗剑而立,放眼望向雪暴深处,他奔向它,全身心的拥抱它……
马超知道自己将永远记得那鼓角争鸣声,它们只有在重要的军国大事时才会奏响——军事会议,大军出征,将领的葬礼,所有这些记录着一方诸侯的历程的重大事件。但是今天,它们是为欢庆而鸣。他,回家了。
马超在凯旋前便传回了消息。讲述了如何发现瘟疫的幕后主使,如何找到阿尔泰金山神剑并杀退规模庞大的狼群,还告知了这个日子,他荣归故里的日子。
当他大步走向鹤阴县城,没有骑马,却也没有欢呼和掌声,似乎武威郡的百姓并不是很喜欢这位大公子,但还是勉强站在道路两侧,进行着欢迎工作。
不过马超并不在乎这些韭菜们的态度,他心中只想着快点见到久未谋面的父亲。
“父亲。”
“我儿回来啦。”
府邸内,马腾、马超父子终于再度团聚。
马腾满脸笑意,显然是为长子的安然回家感到高兴。但笑容背后,亦有些愠色,看样子是对他当初私自带着少量人马去北地感到不满。
马超脸上很平静,或者说是根本没有任何笑容。他看见二弟马休、三弟马铁肃立在父亲身后,就想起了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刻,马铁带着大部分人撤回的事情。
“父亲,孩儿当初正在北地郡与成宜共商联合大计,父亲为何要让三弟将兵马撤回?”马超表面看似还算恭顺,但语气中不乏责备质问的意思。
马腾道:“我们的兵马本来也就一军有余,不足两军,你擅自调走一部精锐战力,倘若韩遂趁隙来攻,如何是好?”
马超说:“可孩儿调走的那一百人本就是我的兵。”
“你的兵?”马腾直视马超,似乎看出了一些代表着逆反的东西。同时他又问:“成宜、马玩,已经为我所笼络,你又何必私下与他们接触?”
“为了这个。”马超提起了剑。炎乐上的花纹发出急不可耐的炽光。
“你要做什么。”
“继承您的兵马。”
将军府的卫兵见势不好冲了上来,但解决他们易如反掌。他旋即出门回到庭院,不带任何感情。
狂欢变成了狂乱,忘情欢庆变成了拼命求生。这些排队等了几个时辰来迎接大公子回归的人,现在绝大多数都躺倒在地,绝少逃脱。血液凝结在他们骇人的伤口上,四肢折断,躯干破碎。无论男女老少,在这恐怖的死亡面前一律平等。
“你们不喜欢我,又不肯去死,这让我很难办啊!”
马超踩在一具儿童的尸骸上,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