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害人不浅。曹操对危机没有丝毫察觉,就的的确确免不了一场大难了。
起事之前,张绣因为畏惧典韦勇猛,难以突破他以接近曹操,就与偏将胡车儿商议。
胡车儿当下献计于张绣道:典韦之所以令人畏惧,全在他一双铁戟上。主公明日可请他来喝酒,使起大醉而归。那时属下便混入他跟来军士当中,偷入帐房,先盗其戟,此人便不足畏矣。
张绣非常高兴喜,预先准备弓箭、甲兵,告示各寨。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还有人比他更早准备好弓箭了。
等到了准备办事的那天,张绣派人请典韦到寨,殷勤待酒。
等到晚上典韦喝的大醉回去,胡车儿混在众人队里,直入大寨。
当晚曹操正在帐中与邹氏饮酒,唱各种小曲小调,什么青楼悲秋、十八摸的。
忽听帐外人言马嘶。曹操派人查看。回报是张绣军夜巡,曹操便不再起疑。
时近二更,忽然听见寨内呐喊声四起,报说是辎重车着火。
曹操说:军人失火,勿得惊动。
须臾,四下里火起。曹操才这慌了,急唤典韦。
典韦刚刚醉卧,睡梦中听得金鼓喊杀之声,便跳起身来,却寻不见了双戟。
时敌兵已到辕门,典韦急掣步卒环首刀在手。
只见门首无数军马,各抵长枪,抢入寨来。
典韦奋力向前,砍死二十余人。马军方退,步军又到,两边枪如苇列。
典韦身无片甲,上下被数十枪,兀自死战。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而这位本可以架得住人多的好汉,因为没有盔甲,橙装双戟又被人偷了,只拿把粗糙品质的破刀,很快就卷口没法用了。
典韦随即弃了刀,双手提着两个敌军尸体迎敌,就这样都攮死**个人。
群贼不敢近,只远远以箭射之,箭如骤雨。
典韦犹死拒寨门。争奈寨后贼军已入,典韦背上又中一枪,乃大叫数声,血流满地而死。死了半晌,还无一人敢从前门而入者。
挥泪送走韦哥,却说曹操赖典韦当住寨门,乃得从寨后上马逃奔,只有曹安民步随。
曹操右臂中了一箭,马亦中了三箭。亏得那马是大宛良马绝影,熬得痛,走得快。
刚刚走到河边,贼兵追至,安民被砍为肉泥。曹操急骤马冲波过河,好不容易上了岸。
眼看绝影犹如轩尼诗毒液F5一样真的要绝影而走,不知从哪儿飞来一箭,正中马眼,那马扑地倒毙。
曹操艰难从马身下爬起,就又看见连续几箭,插入长子曹昂的后背。
曹昂喷出鲜血,从马背上滑落。
父亲,孩儿没事的,他用力说着,快乘马逃跑。
情况危急,曹操顾不得多想,只能抱恨撇下儿子,骑上曹昂的坐骑急奔而走。
曹操大军乍逢事变,主帅又不知生死,难以形成有组织的抵抗,均被张绣军杀得七零八落,说全军覆没也不为过。
曹操一直逃到舞阴才停下脚来。得知典韦战死的消息,不禁为之泪流不止,更痛侄子丧命,长子生死不明。
此时悔恨自己荒唐为时已晚,那张绣追兵即将来到,还是先解此燃眉吧。
他路逢诸将,收集残兵。
当时夏侯惇所领青州兵,乘势下乡,劫掠民家,平虏校尉于禁,即将本部军于路剿杀,安抚乡民。
青州兵逃回来,迎曹操泣拜于地,称于禁造反,赶杀青州军马。曹操不由得大惊。
须臾,夏侯惇、许褚、李典;乐进都到。
曹操说于禁造反,可整兵迎之。
而于禁退到舞阴后,并没有马上去见曹操,却首先安营扎寨。
部下建议于禁:青州兵肯定告了您,您应尽快到曹公那里分辩呀。
于禁回答:追兵还在后面,随时都能追来,如不事先做好准备,到时怎能对敌?曹公明断,哪会轻信别人谗言?
一切安顿完毕,于禁去见曹操,详细汇报了情况。曹操大为赞叹:淯水之难,被我弄得被动异常。将军在混乱之时,能保持队伍齐整,并筑坚垒应付追兵,即使古时名将,谅也不过如此!
果不出于禁所料,张绣率领骑兵追赶了上来,曹操立即命令于禁等迎击。
然而谁都不曾料到,张绣军到达营垒外,却先叫人牵出一骑,马上坐着一人,被五花大绑。
眼神好的士兵看见,不由得惊呼:是大公子!
曹操闻言跑到垛口处探头向外观瞧,果然看见儿子曹昂作为人质被张绣挟持。
曹昂闭着眼,身体前后晃动,看样子十分虚弱,应当是受伤严重。
真是造化弄人。曹操自言自语。
之前宛城炮战,听说周易本欲救出郑葵,结果因为受不了被人要挟,竟然亲手下令将其轰杀,曹操还幸灾乐祸了一阵。
却未曾料到,如今自己也被同样的一批人捏着对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人进行要挟。
因为看见大公子被人挟持,具有大无畏献身精神的曹洪主动请缨:我愿去换回大公子。
曹操摇摇头:你愿意换,张绣还未必愿意。
废话,汴水之战曹洪让马给曹操的事迹广为流传,谁都知道这家伙不要命,同时也从侧面得知,其实曹操并不在乎曹洪死不死。所以抓人质,抓谁都别抓曹洪,这家伙饭量大不说,还没有用。
但抓人家的儿子就不一样了,好不容易拉扯这么大,都快要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将军了,谁都知道曹昂是曹操的继承人,因此曹操必定会畏首畏尾、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张绣命人到前面喊话,说只要曹操打开营垒,主动撤退,他就会释放人质。否则曹昂的性命难保。
众将都说:大公子在敌军手中,主公千万要谨慎处之。
曹操眉头一高一低地看着众人,问:你们的意思,是想让我投降不成?接着又问:当时周易面对敌人威胁,又是如何处置的?
曹仁谏言道:当时周易所面对的人质,不过是一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女子。可主公现在所面对的,是自己的嫡长子啊!主公万不可让大公子有所闪失。
然而曹操却摇摇头,说:周易之法,可为万世效法。而等听令,自今日起,但凡有挟持人质者,皆当并击,勿顾质。
众将闻言,纷纷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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