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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战争中学习战争

    禀报主公,渭水河北左冯翊高陵县方向,距我军大营约一百二十里,发现大股兵马正向长安方向行进,看旗帜是西凉军!

    什么?众将闻听斥候所言,纷纷大惊。

    周易仍尽量保持冷静,追问:有多少人马?

    斥候回答:人数粗略估计不下三千,而且全都是骑兵!

    你所探属实?

    属下所见,千真万确!

    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周易慢慢坐回了椅子里。

    看来,被派往河东的李傕旧部,不管什么原因,已经从河东返回,并取道左冯翊,奔长安而来了。

    保守估计,他们两天后就可以抵达长安东北,渡过渭水河,迫使己方在河畔阻击。与此同时,郭汜军从城内涌出,先封住灞桥通路,继而两面夹击

    周易看向地图,仔细观察了地形,只得到四个字:

    瓮中捉鳖。

    似乎败局已经不可避免了。

    周易暗自感叹:自己终究是纸上谈兵,真正的硬仗大仗打得太少了,有也是靠着装备优势或是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打赢的。

    如果孙破虏在世,过来帮我指挥一下就好了。

    虽说从老百姓到军人间的距离是可以迅速消灭的,但这只是说入门不难,若想精通纯熟,极为不易。

    然而军事的规律,终究和其他事物的规律一样,是客观实际在我们头脑中的反应。

    那么军事的规律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以最小的损失消灭最多的敌人,取得最大的优势,往往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那在数量不及敌人的情况下,应当如何?

    《孙子》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已知己方现有的、在剔除了伤病号之后的可用战斗人员,共计八千;敌方郭汜军城内守军不少于三万,渭水河北还有三千敌军。

    这仅仅是人数上的计算,如果把武器装备、步骑兵的差距也纳入考量,就不仅仅是几千人对碰这么简单。

    假设以最中庸的中低等炮灰,即阵盾士和持戟士的战力为一单位。

    环刀士等刀兵只有零点几,不同等级的弓弩手可由一点五到三不等。

    火绳铳可达五(参考自鸟山明作品)。骑兵最高可达十。

    而火炮则有惊人的二十甚至五十,不过一门炮需要八到十名炮兵操作,高额的战力其实是一群人累加。

    按照以上算法,周军的实际战力,其实可以达到四万。

    郭汜军则有六到七万;渭水河北的李傕旧部,全骑兵的情况下,应当可以达到一万五乃至两万。

    如果再考虑到兵种克制问题,就更复杂了。

    在此只用相对来说更简单的算法。

    这样一来,至少在纸面上就清楚了:

    周军不能轻易分兵,一旦分兵,两头都无法保证可以战胜敌人。若想获胜,就只有一个办法,集中兵力,逐个击破。

    而且必须先击破更弱的一头,才有把握挟胜势再击破更强的一头。

    否则主力被郭汜军拖住,迟迟不能决出胜负,背后西凉骑兵渡完河,一轮冲锋,势必挡不住。

    当然也可以选择不打了,退兵回老家,那日后何时还有机会西进,可就难说咯。

    所以不能退,必须要打,还必须要打赢!

    周易顿时恢复了信心,脸上神采,光芒四射。

    他即刻开始安排作战计划:众将听令——

    在!

    尔等即刻传告各部,向北一里,在渭水南岸重新扎营。此外,陆政——

    末将在!

    将火炮装车,全部布置在渭水南岸,于地势较高处布设阵地。其余火器部队,同样在河岸布置防马栅。

    明白!

    别的等明天再安排,所有人,立即行动!

    喏!

    兴平元年腊月初一,渭水河早已冰封。

    周军迁营至南岸,八门黄铜火炮分别竖立在四处高地。这几只金属巨兽张开大口,随时准备吐出火舌,吞噬敌人的生命。

    唯一比较尴尬的就是,实心炮弹所剩无几,最多可以维持三轮远距离炮击,剩下来的就只能随便塞点什么生活垃圾当超大号散弹枪用了。

    不过周易认为三轮已经足够了,因为他不追求用火炮对西凉骑兵造成多大直接的杀伤,而是要造成极大的间接杀伤。

    至于火器部队的防马栅也已经布置完毕,只待敌人到来。

    当天未初一刻,渭水北岸发现西凉军旗帜。

    三千西凉骑兵,为战马马蹄包裹上麻布,随之由冰面开始渡河。

    炮兵已经装填完毕,静候主帅指令。

    周易没有着急,而是静等敌军半数过河,在河滩整顿队形,剩余半数仍在冰面上时,才让从钱挥动令旗,发出指令。

    陆政看见发射命令,随即用棉花塞住耳朵,高喊开火。

    火炮轰鸣,渭河河面溅起大块的碎冰,锋利的冰片甚至割破了某些倒霉蛋的喉咙。

    一时间人乱马惊,更有人不慎坠入冰窟,被冰面下的河水吞没。

    第二轮炮击紧随而来,冰面上被砸出更多的窟窿,甚至出现了明显的裂纹。

    西凉骑兵不知所措,但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们很快冷静下来,一个个奋力打马,尽可能以最快速度冲到对岸。

    然而冰面太滑,欲速则不达,他们越是想尽快上岸,越是因难以保持身体平衡的战马踯躅不前,而动弹不得。

    很快,第三轮炮弹彻底摧毁了大片的冰面,成百上千的骑兵陷入刺骨的河水中,或被淹死、或被冻得失去知觉,也离死不远了。

    已经渡河的西凉骑兵见后无退路,前有敌军,只能发动死亡冲锋。

    可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防马栅令他们寸步难行,战马不是中弹倒地,就是撞死在防马栅上。

    失去了马的骑兵在积雪覆盖的河滩上犹如慢速移动的活动靶,成为了火绳铳兵和弓弩手训练实战射击用的工具,被逐一点射,陆续阵亡。

    另一头,长安城里,因听闻渭河北出现了友军,郭汜甚至觉得春天都提前来临了。

    他仰头长叹:天助我也!

    旋即率领所有兵马,自洛城门、宣平门、清明门三门倾巢而出。

    洛城门一路为李应一万人,宣平门、清明门为郭焱及自己亲率部曲合流共两万人,分两路攻向周军左翼和后部。

    一场血战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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