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二少爷是不是个傻子?”
程贵有点恼火,“将军,您怎么能这样说话?我家二少爷可是把所有身家都拿出来了,您居然说我家二少爷是……是什么……”
“哈哈哈哈!”
程贵一句话还没说完,刘松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大力地拍了拍程贵的肩膀。
“你家二少爷有情有义,是个好的!”
程贵这才高兴了点,“我家二少爷本来就是个好的。”
再次得了程士茂捐赠的五万两银子,至少军粮缺少的燃眉之急能够缓一缓。
但几万的兵将,五万两银子又能顶多久?
程贵走之后,刘松依旧翻身上马。
“将军,您这还要去哪?”
刘松一甩防水的有不斗篷,“去岳州,找盛德贵。”
先前开口的人吃了一惊,“将军您不是最讨厌那盛德贵,先前是无奈之举,如今有了这五万两银子,您还要去?”
刘松冷哼道:“你还在这指望朝廷呢?五万两银子买成军粮能扛几天?不找盛德贵你指望几天之后还有人再捐赠银子给咱们呢?”
一甩马鞭,刘松冒着大雨往渡口而去。
“快!快跟上将军,快给将军备船!”
岳州。
岳州守备盛德贵挑起了眉毛,“你说谁求见来着?”
跪在地上的传令兵再次说道:“大人,大同军刘松刘将军求见。”
“哈?”
盛德贵眼珠子转了转,“他怎么来了?”
边上有校尉道:“大人,这刘松向来和您不对付,他这次来准没好事。不如不见了吧?就说您不在?”
盛德贵皱了皱眉头,“无事不登三宝殿,刘松此人和我曾经结过怨,他性子又桀骜,若是无事他绝不会来见我。”
那校尉又道:“宣州被破在即,只怕刘松怂了,来找大人喊救命呢。”
盛德贵看了那校尉一眼,“滚下去!”
那校尉还不明白自个说错了什么,“大人!”
盛德贵抄起手边的茶壶就往那校尉身上砸去,“蠢东西,让你滚出去听不明白?”
那校尉一边接住了盛德贵扔过来的茶壶,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只是人是退下去了,心里还没明白自个到底说错了什么。
大人不是和那刘松是死对头嘛。
怎么自个帮大人,大人还发火了?
盛德贵摁下怒气,吩咐那传令兵,“把刘将军请进来。”
刘松走进来的时候,靴子里灌满了雨水,走一步就发出“咕嘟”一声的水声。
“哎呦喂,这不是我们刘大将军嘛?真是稀客、稀客啊!”
盛德贵从主位上起身,亲自来迎刘松。
刘松嘴边挂上了假笑,“盛大人,许久不见,最近可好?”
盛德贵似真似假地说道:“托福托福,托刘将军的福,如今还好。”
刘松大大咧咧地在客座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弯腰脱了靴子,就当着盛德贵的面倒起了靴子里的水。
盛德贵嫌恶地皱了皱眉毛,“还没问刘将军,这么大的雨您怎么亲自来了?若是有什么事,吩咐人来说一声不就成了?”
刘松倒完靴子里的水,又穿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这才往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拿过小兵送上来的茶水也不管烫不烫,直接往嘴里倒。
“盛大人是聪明人,我来做什么,盛大人肯见我不就是早明白了我的来意?又何必多此一举再问一次呢?”
盛德贵腮帮子有些发紧,“刘将军说笑了,我这不是真不知道嘛……”
“砰!”
刘松重重地把手上的茶盅砸在了茶几上,“盛德贵,老子冒这么大的雨特意从大渡口赶过来见你,难道是没事干来寻你磕嘴皮子的?”
盛德贵眉毛一挑想发火又不知道怎么的又忍了回去。
“刘松,你当老子怕了你?要说话好好说,不说你给老子哪里来的哪里滚回去!”
一开始还我啊你啊的,现在好了,直接把面皮全给撕了下来,全是“老子”了。
刘松和盛德贵像斗鸡一样瞪视着对方,好半天,刘松才一抹脸,“老子来干嘛你当真不知道?老子要军粮。”
盛德贵冷笑:“军粮?刘松你这一张口就是要军粮,你说的倒是轻松,我没粮。”
他恨开口就是一口回绝,可刘松更恨,起身就走。
“成!那老子立刻就回大渡口,直接带着老子的兵走人。”
“哎,你给我回来!”
盛德贵急了,“娘了个巴子,刘松你个狗东西,你他娘的是不是从来不买东西,不知道要讨价还价?”
刘松都快走到门口了,回过头冷笑:“老子几万的兵,是来跟你讨价还价的?”
盛德贵原地踱了几圈,“我自个的军粮也没多少,不过你在前线的确着急,这样我匀一半的军粮给你。”
刘松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左右晃了晃,“老子要七成!”
盛德贵险些扑过去打刘松,“好你个刘松,你这是狮子大开口,给了你七成的军粮,老子的兵吃啥喝啥?”
刘松冷笑:“那成啊,老子不要了,老子这就走带着老子的兵各找各妈去!”
盛德贵气得浑身发抖,“你个狗东西,你这是在威胁老子!”
刘松满脸写着得意,“对,老子就是在威胁你个狗娘养的!”
盛德贵在室内满地转圈,“你娘的,你娘的……操!给就给,不过至此一次,日后你若是再来,可别怪老子让人直接把你打出去!”
刘松突然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神色,恭恭敬敬地朝盛德贵行了一礼。
“盛大人高义!”
盛德贵嘴里还在骂个不停,什么污言秽语都来了,“娘希匹,你个龟儿子!”
刘松上去一把揽住了盛德贵的脖子,“好兄弟,从前老子只当你盛德贵阴险狡诈,如今一看原来和老子一样都是性情中人啊。”
盛德贵险些被他活活勒死。
好不容易签了字戳了章把领军粮的单子给了刘松,才算是送走了瘟神,盛德贵松了口气。
有人凑了过来,“大人这一趟怕是要把刘松的胃口养大了,七成的军粮……”
盛德贵瘫在椅子上,“你懂个屁!”
“刘松带着大同军守在大渡口,若是大同军活活饿死,你知道下一个面对鞑子的是谁?”
盛德贵的脸色渐渐凝重,“就算刘松方才要九成、十成的军粮,我都会答应!”
“他这是和他手下的兵,在拿命给我们岳州挡着呢。”
盛德贵的眼睛有些怔忪,“他还可以跑来岳州问我讨粮,若有一日,我又去问谁讨粮?”
“这个天下,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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