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贵出门的时候，就听见琴书似乎在跟人吵架。
回头一看，程贵吃了一惊，这跟琴书吵架的不是老夫人院子里头的樱桃姑娘吗？
怎么好端端的跑来二少爷的院子里，跟琴书吵起了架？
程贵摇摇头，摁了摁藏在袖子里的匕首连忙往外走了。
二少爷院子里的事轮不着他管，他只管做好二少爷吩咐的事就成。
琴书叉着腰，“这就是二少爷吩咐让樱桃姐姐‘您’做的活，二少爷就在这院子里头，难不成我一个小小的小厮敢假传主子的令？”
樱桃捧着一堆脏衣裳急红了脸，“我可是从老夫人身边出来的，方才你还怎么跟我说的？怎么转眼的功夫，就让我去洗这谁的脏衣裳去了？就是在老夫人身边我也没干过这种粗活，再说老夫人让我来伺候二少爷，可……可不是这种伺候！”
琴书翻着白眼，“那樱桃姐姐倒是说说，究竟是哪种伺候？”
樱桃到底还是在室的大姑娘，怎么也不好意思将“通房”二字说出口，“你……我不跟你扯，我要见二少爷！”
眼看樱桃一个劲地往前冲，琴书两手一伸把樱桃推了个踉跄。
“樱桃姐姐，你好歹也是从老夫人身边出来的一等一的伶俐人，怎么就听不明白人话呢？”
琴书一脸嗤笑，“说明白点，其实大家伙都知道老夫人把你送给二少爷是来干什么的，可你当我们二少爷是收破烂的？什么玩意都能要？这是我们二少爷孝心不愿意违了老夫人的一片好心，这才勉强收下了你，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咱们院里也少不了你一口吃的，可你若是非不肯明白二少爷的意思非要作妖，呵呵。”
说到这，琴书指了指樱桃怀里的脏衣裳，“这样的脏衣裳，日后若是天天都让樱桃姐姐你洗，你可乐意？”
“你！”
樱桃颤抖着手指指着琴书，眼泪迷蒙了眼睛，“二少爷绝不会有这个意思，一定是你在胡说！”
琴书叹了口气悲悯地看了樱桃一眼，“二少爷就在书房里，我在这说话二少爷都能听见，樱桃姐姐你还觉得是我在胡说吗？”
樱桃看看咫尺的书房，书房的窗还半开着依稀能见到程士茂的半个人影，不由绝望地哭了出来。
“二少爷，二少爷！”
“砰！”
一个砚台从书房的窗子里飞了出来，正好砸在了哭喊不休的樱桃脚跟前，把樱桃吓得一声尖叫倒是忘了嘴里的哭喊。
程士茂站在了窗口冷着脸喝道：“琴书你办事真是越来越不靠谱，这样哭哭闹闹的让我怎么看得进书？实在不行，找了人牙子来！”
“啪！”
书房的窗子关上了，严丝合缝关的死紧。
樱桃的心也彻底死了，“二少爷……”
琴书本来弓着挨训的身子慢慢站直，“樱桃姐姐，你就别为难我了，你也听到了二少爷的意思，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吧。你若是老老实实的，等日后二少奶奶进门你去求个恩典，找个老实靠谱的配了当个平头正妻不好？”
非要在这哭着喊着要给二少爷暖床，是不是贱？
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还真当自个是朵花呢？
也不想想他们二少爷是谁？
他们这院里，就连母蚊子都不能有，何况还是想暖床的丫环？
樱桃死死咬着嘴唇，“我……我找老夫人告状去！”
琴书见她还是冥顽不灵，也恼了，“嗐，你当我有空在这跟你扯淡呢，你有本事去找老夫人告状，我就有本事去找人牙子来！樱桃，要不咱们试试？”
从樱桃姐姐到樱桃，足以可见琴书已经毫无耐心了。
樱桃绝望地闭了闭眼，将怀里的脏衣裳一股脑全丢给了琴书，一跺脚就跑了。
琴书手忙脚乱接住了这些脏衣裳，就见樱桃跑的方向是往倒罩房去的，知道她这是服了软。
叹口气，琴书叫了旁的小厮来，“赶紧的，把你们的脏衣裳都自个拿了回去好好洗洗！”
那几个小厮嘟着嘴，“还当终于有人给咱们洗衣裳了呢，原来不过是借咱们的脏衣裳做个戏吓唬人家呢。”
琴书好气又好笑，“这可是老夫人身边出来的，你们好大的狗胆，敢让人家给你们洗衣裳？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
笑骂完，琴书又仔细吩咐，“二少爷可是说的明明白白的，他眼里不想见着樱桃这个人，也不许樱桃进他的屋子半步，你们可要给我看好了，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另外，咱们院子现在有了外人，你们做事说话可要小心些，别给二少爷惹祸，知道了吗？”
那几个手捧自个脏衣裳的小厮老老实实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琴书大哥放心！”
琴书看看院门口的位子又回头看看门窗紧闭的书房，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二少爷不容易啊，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把程家握在了自个的手上。
这不老夫人一句话，手上的东西又都交了出去。
好在二少爷没有旁的兄弟，这程家终将都是他的。
不过，在这风口浪尖上凡事该小心的还是应该小心。
“二少爷，樱桃应该不敢再出来作怪了。”
琴书站在书房门外轻声回禀，“小的也吩咐了松墨几个，仔细盯着她绝不会让她来碍二少爷的眼。”
一小会儿之后，书房的门才“吱呀”一声打开，程士茂走了出来。
“你去告诉周先生他们，最近我出行不便，让他们有什么事就先找程贵让程贵来找你，我再想法子见他们的面。”
琴书恭敬行礼，“是！”
周先生几个是二少爷私下里请的账房先生和掌柜的，二少爷自个在外头没用程家的名义自个置了些私产，这些产业加起来还真不小。
所以程家的产业有也好，没有二少爷也不怕。
程士茂点点头又转身回了书房，门又“砰”的合上了。
琴书喊了松墨过来伺候，他自个则往外走去。
“两位大哥，奉了二少爷的令，我要去街上给二少爷买两本古籍。”
把守着院门的两个护卫，你看看我看看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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