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直在锅里热着的糖汁有多烫？
更别说还有黏又稠，这被洒到脸上一时半会还弄不干净，烫得孙有志是嗷嗷叫，脸上立马就起了好几个大火泡。
“我的脸！我的脸！”
孙有志眼泪鼻涕一块下，捧着自个的脸雪雪呼痛。
许春妮冷眼旁观，手中的小勺子都还没放下。
“你……”
孙有志单手捧着脸，一只手指着许春妮，“你这是要杀人啊，我要告你，我要去县衙告你！”
许春妮毫不畏惧，甚至还上前了一步。
“告啊，我倒是巴不得你去告！”
“我告诉你，无论你今天告不告我，我还要去告你呢！”
“这么多人眼睛都看着，是你孙有志天天来我摊位上纠缠不休，今天更是过分，不但以一介平民的身份勒令我不让我在此地摆摊，更要动手掀了我的摊子。”
许春妮冷笑：“我在这支摊子，可是去衙门交过租金的，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来掀我的摊子？”
孙有志心里大怒，面上更是火烧火燎地疼痛。
“我就是不让你在这摆摊子你能怎么办？来人啊，给我掀！你一个村姑，还想告我？你算什么东西？”
孙有志是带着人来的，身后两个伙计打扮的越过孙有志就来掀许春妮的摊子。
红樱和莫晴晴又急又气，“你们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们是女子，那两个伙计五大三粗的，想拦又不好拦，拦也拦不过。
许春妮心里的火蹭地一下起来，“孙有志！”
孙有志好不容易把脸上沾着的糖汁弄了下来，时间久了，麦芽糖汁变凉了倒是好弄，不像先前一样黏糊糊的。
这会儿孙有志对这糖是半点没兴趣了，反而恨得要死。
“姓许的，这会儿你要是服了软也就罢，我也就不计较你拿糖汁泼我的事了。”
孙有志顶着脸上两个大燎泡对着许春妮扯着嘴皮子干笑：“姓许的，这会儿你知道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吗？”
眼看着许春妮沉着脸沉默不语，孙有志以为许春妮服了软，心里得意忍不住走了过去。
“你说说你，你一个女子长得也不差，何苦吃这种苦？”
许春妮当然长得美，如今好吃好喝的是越发钟灵毓秀，美得非同一般。
孙有志从前知道许春妮美，不过先前只把心思都放在了许春妮的糖上，如今打眼一看，孙有志心里都直痒痒，甚至把脸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许姑娘……”
心里一痒痒，这“姓许的”也不叫了，又叫起了“许姑娘”。
孙有志越走近看许春妮越觉得好看，这皮子怎么这样白嫩就跟上好的牛奶一样，还有这嘴嫣红嫣红的倒像是颗樱桃，还有这眉眼跟画出来的一样，孙有志觉得自个白活了三十几岁，就没见过长得比许春妮还漂亮的女子。
手都不自觉地抬了起来想去摸许春妮的脸，孙有志一脸色眯眯的，“许姑娘，你说说你，你把你这土糖的方子给我，我们两一块发财不好吗？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家里还少个姨娘，你来我家做妾我保证不亏待……”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的许春妮一脚飞出踢在了孙有志的双腿之间。
这一脚力道之大，孙有志耳旁仿佛听见了鸡蛋壳碎的声音。
“我的蛋……”
孙有志夹着腿倒退两步，“你……我……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围观的人看着好笑，忍不住发出了哄笑声。
“这个孙有志失了智吧？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对许姑娘动手动脚的。”
还有人对着许春妮喊道：“许姑娘甭怕他，他孙有志算什么，就算他姐夫在衙门里当典吏，他也不能这样横行霸道。你若是要上衙门告他，我们都愿意给你作证！”
在这条街上的人大多非富即贵，没人怕这孙有志的。
孙有志又气又恼，“你们……”
还有人起哄，“孙有志，你色令智昏的，别要断子绝孙了吧？”
这是笑话孙有志被许春妮给踢了一脚。
孙有志疼的脸色青白，又是气又是恼还有羞。
“你！”
“姓许的，你这个贱人！”
熬过了一波钻心的疼痛，孙有志上前一步一巴掌就往许春妮脸上扇了过来。
“今天老子要跟你好好算算账！”
巴掌没到，掌风已经刮到了许春妮脸上。
许春妮正要躲，一只大手突然从她侧脸的方向伸出一把握住了孙有志的手。
程士茂冷着脸从许春妮背后走出，手中握着孙有志的手。
“孙有志？”
“你说你要跟谁好好算算账？”
程家是本县的大户，程家二少爷程士茂南回镇几乎无人不识。
孙有志的手腕都快被程士茂给捏断了，“程……程二少爷……”
程士茂才来没多久，前因后果不知道，只是撞眼看见的就是孙有志举起手要打许春妮的场景。
他心里一恼，想也不想直接出头拦了下来。
将孙有志的手狠狠一甩，程士茂冰冷的眼神盯着孙有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倒是不知道洪典吏的妹夫是个横行霸道的人，可见洪典吏的家教不行啊。”
他姓孙，又不姓洪。
姐夫家的家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孙有志知道程士茂说这话，压根不是家教不家教的事，他是仗着身份地位直接拿姐夫的名义来压他。
孙有志原本青白的脸青色没了，只剩下苍白。
他是真不知道，这个程士茂和许春妮又有什么关系？
这姓许的勾搭的不只有一个万东来吗？
怎么，这个程士茂怎么会来替她出头？
孙有志突然觉得，自个是不是失算了？
“程二少爷，这个贱……这个许姑娘，她先是用糖汁泼我，你看看我这脸，都被烫成什么样了。后来又拿脚踢我的子孙根，我……我还没生儿子呢，这要是被她踢坏了谁给老孙家赔儿子？”
程士茂嫌他说的粗鲁，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的许姑娘是个讲理的人，我倒要问一问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才逼的她会动手？”
说到这，程士茂顿了顿侧首看了眼许春妮。
“春……许姑娘，我来了，你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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