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红樱这样夸奖，许春妮笑眯了眼睛。
“那当然！”
她好歹曾经也是现代社会一名独立自主的女性。
这点程度洒洒水啦。
小意思而已。
红樱低下了头，“小姐，我也想像你一样。”
像你一样的勇敢。
许公子……许风……
怀里时刻藏着的簪子热的发烫。
可她，是个罪奴。
她不配。
许春妮不知道红樱的心思。
“红樱，你当然可以。”
“你要知道，首先你身而为人，你是一个人。”
“束缚你的只是世间的规则，可你的心是自由的啊。”
许春妮拍了拍红樱的手，“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我一定会想法子抹了你们的罪籍。”
“若是将来有一天，你要嫁人了，我也放你自由。”
生而为人。
红樱她们也是人。
先前小姐的确说过，会想法子消了她们的罪籍。
可这一次，小姐又说了会放她自由。
红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许春妮。
“小姐，真的，真的吗？”
许春妮眨眨眼睛俏皮地笑了，“我从来说话算话。”
红樱的脸颊飞红。
她的心是自由的，未来她的人可能也会自由。
那她是不是可以想一想，和许风有没有未来？
光是这样想一想，红樱的心都快跳出了胸膛。
她真没出息。
什么时候才能像小姐一样，这样洒脱？
点心卖的很快，许风来接许春妮她们回去。
许春妮叹气，“一辆马车实在不够。”
许风习惯性先朝红樱看了一眼，再看向了许春妮。
“没事春妮，我接送了你们回去之后，我再回庄子。”
这天太冷，前两天还下了场大雪，地上的雪到现在都没化。
有马车出行，当然方便很多。
许春妮摇了摇头，“不行，许风哥，咱们家还得再买辆马车。”
不光天气的问题，还有出行的问题。
早上许风不在，她们自个运送点心出来靠的是人力。
现在还好说，毕竟量少，斤两不是很多。
以后呢？
许春妮算过，她现在这么小一个点心铺子每天都能卖掉几十斤点心。
那以后开个大的点心铺子，至少每天得百来斤点心吧？
也靠独轮车推？
点心不是别的，会碎，形状会坏。
迟早要买，不如现在就买。
“许风哥，咱们买马车去。”
许风朝许春妮看看，“春妮，这养马可费钱，你不再考虑考虑？”
“许风哥，该花的花，省钱不是省在这种地方。”
“效率高了，银子也就赚回来了。”
许风半懂不懂。
红樱悄悄说了一句，“小姐从来不做没打算的事，许公子你就听小姐的吧。”
许风的耳根一下红了透顶。
“红……红樱，你说的没错，我听春妮的。”
她还是第一次当着春妮的面，跟他搭话。
许风驾着马车吹着寒风，睫毛都快冻成一坨一坨的了，可他脸上的笑意怎么都停不下来。
一颗心，跟飞起来一样。
原来欢喜，是这样一种滋味。
南回镇到底只是个小镇子，养马的人家本来就不多。
真有养马的人家，也不会轻易就把自家的马给卖了。
第一趟买马车，是许风运气好，正巧碰上。
可这一次去，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人家车行也不卖马车呀。
人家自个不还得做生意？
只好留了话，说下次有人卖马车，让赶紧来仙客来这边告诉一声。
虽然马车没买着，许春妮随口问了句，谁家卖能下奶的母牛，也让来告诉一声。
倒是得了消息。
这牛奶的事一直挂在许春妮心上。
没有牛奶，很多点心压根没法做。
之前让许风去打听，可这刚下了崽在产奶的母牛，谁家肯卖？
不得让母牛奶小牛崽？
小牛崽养大了，自家能干活，还能卖钱。
许春妮差点一把把那车行的伙计给拎起来。
“当真？”
那伙计被许春妮的激动吓了一跳。
“当真！”
“就刚才那卖牛的还又来问了一遍，可咱们家是车行啊，谁买牛？还是刚下了小牛崽的母牛干不了活的。”
许春妮懒得听那伙计唠叨。
“那这卖牛的人呢？”
那伙计抓抓头，许春妮从随身的钱袋里抓了一把十几个铜子丢到那伙计怀里。
“他人呢？”
那伙计眼睛发亮，赶紧指路。
“我看他像是往小集上去了。”
小集其实就是平常镇上人家买菜买鸡鸭的地方。
不是大集，但常年都有人来卖东西。
所以，才叫小集。
许春妮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可千万别有人跟她抢。
显然，许春妮的担心是多余的。
等她赶到小集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那个牵着牛愁眉苦脸的人。
“你！”
许春妮七手八脚急急忙忙从马车上滚下来。
“是你在卖牛吗？”
那愁眉苦脸的中年汉子眼睛一亮，“姑娘，你要买牛？”
许春妮汗都急出来了。
“是啊，我要买。”
那中年汉子精神都来了，“姑娘，我卖牛我卖！”
许春妮前后打量起中年汉子手上牵着的这头牛。
的确是头母牛。
“现在还产奶吗？”
“产，产！”
“半个月前刚产的崽，现在正是奶多的时候。”
许春妮大喜，正要说话，许风突然插嘴了。
“那你为什么这时候卖它？”
那中年汉子神色一僵，“家里穷急着用钱，只能卖了。”
许风狐疑地看了那中年汉子一眼。
“那小牛崽怎么办？”
中年汉子瞪了许风一眼，“你们到底是买牛的还是官差啊？”
“我卖牛，又没犯法。”
“你这问东问西的，到底买还是不买？”
许风噎了噎，“我问问还不行？”
中年汉子哼了一声，“我这牛好好的，没病没灾，今年刚四岁，正是力气最好的时候。”
“要不是我儿子得了病要吃药，我能舍得卖？”
“喏，你们要是不信，这是我儿子的药方，我急等着卖牛的银子去抓药呢。”
当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许风不识字，就把纸接过来递给了许春妮。
许春妮看了一眼，的确是张药方。
什么柴胡、什么党参，还有炙甘草等等。
柴胡甘草许春妮知道，一个散热一个止咳，都是治感冒的。
药方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