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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程老夫人

    反过来倒是牛大珍和田荷花劝莫三娘。

    “三娘,你先别急,你也听听春妮是怎么说的。”

    莫三娘倒不是真的觉得许春妮不懂事,若对象不是牛大珍和田荷花,她自然没二话。

    这么多年的交情,才让她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许春妮无奈看看满脸愧疚的莫三娘,“娘,你看,珍姨都知道让您别急,先听我是怎么说的,您看看您就急成什么样了?”

    “珍姨、荷花婶子,这做樱桃煎的方子是我自个想出来,你们方才也试过了,其实很简单。”

    “但在外头卖,我也不瞒两位,我赚的多。”

    “若是这个方子泄露出去了,大家伙都会做了,你们两位想想,我这樱桃煎还能卖出价钱吗?别到时候都烂在家里了。”

    “同样的道理,若是我这樱桃煎卖不出去,我自然也不需要你们两位来帮忙,你们两位也就损失了工钱。”

    “这有句话,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立这契,不是防着你们两位,只是咱们先把丑话说在前头的一种预防措施。”

    “而且,我这契约上头还写了每月该给你们两位多少工钱,若是我拖欠你们的工钱又该怎么赔付你们,甚至还写了年底给你们多少奖金……”

    “奖金是什么?”

    却是竖着耳朵的田荷花问的。

    莫三娘笑笑,“好比今年我赚了多少樱桃煎的钱,若是我赚的多过年的时候我就给两位多发点不是工钱外的钱,这就叫奖金,若是我赚的少,过年的时候可能就不发或者少发奖金。”

    田荷花这才明白。

    这感情好啊。

    从前在别的地方做帮工,都是做多久做多少给多少钱,能按实数给都已经很不错了,可从来还没听过还有这奖金一说。

    许春妮又道:“我写这份契约不是说,就是我许春妮把珍姨和荷花婶子你们两位当成了外人。”

    “只是契约这个东西,有了它,咱们就按照上头的做,咱们的关系才会更加牢不可破。”

    “娘,现在您听明白了吗?”

    牛大珍和田荷花互相看看,抢在了莫三娘开口之前说道:“甭问你娘,我们听明白了就成。”

    “这个立契的事我们懂,就是家里男人在外头给别人帮工的时候,有时候也会签这个。”

    又跟莫三娘说:“三娘,这个真没啥。如今春妮给咱们发工钱了,她要立契也是正经事。”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牛大珍和田荷花自个都愿意,莫三娘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场牛大珍和田荷花都摁了手印。

    “珍姨、荷花婶子,你们都不仔细看看这契约,万一我坑你们呢?”

    这痛快劲,许春妮都看傻了眼。

    牛大珍爽气一笑,“你这孩子,珍姨不信你还信谁?这还有什么好仔细看的,别说我跟你荷花婶子不识字,就算识字咱们能不信你?你就是要把我们俩卖去山沟里,咱们也信你啊。”

    这样的信任,让许春妮一时间都有些哑然。

    看看面前的契纸,许春妮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

    “行!珍姨、荷花婶子,你们放心,我绝不会坑你们。”

    不光不会坑你们,还一定会带上你们两家过上好日子。

    绝不负今天的这份信任。

    牛大珍还在跟莫三娘说:“这单一个灶台不够啊,这要是做的樱桃煎量多,只靠这一口锅得做到什么时候去?”

    “明天我就叫我家男人过来,在这个地再砌一座灶起来。”

    “有了两座灶,干啥都方便。”

    莫三娘想想也是这么个理,“成,那明天就让你男人过来,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牛大珍啐她,“你这是现如今赚了钱,财大气粗了?什么都是该怎么算就怎么算?这是家里的钱烧手了?”

    莫三娘忍不住笑,“总不好叫你们两家吃亏就行了。”

    说说笑笑,几个人一起干活,直忙到半夜一共起了四锅,一百斤的樱桃煎才算是全部做完了。

    全都用了尺高的小瓮装了,明天就准备送去仙客来。

    想起万东来那幅看似纯良实则精明的脸,许春妮就手痒痒。

    正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她们辛辛苦苦一场,他万东来倒手就能翻几番。

    越发坚定了许春妮自个要开点心铺子的决心。

    拒绝中间商,拒绝差价。

    要赚自个赚。

    这边许家热火朝天,那头程士茂却是坐在程老夫人的床榻前。

    程老夫人头发雪白额头上还绑着条眉勒,看着精神不是很好。

    “你说真的?那许姑娘现如今还在镇上做买卖?”

    程士茂笑笑,“当真是真的,难道孙儿还会拿话哄骗祖母?”

    程老夫人眼角有泪水滑落,“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幸亏她如今完全好了,不然我这心里始终过意不去。”

    程士茂也是心头感叹,其实这桩乌龙事全是因为小人作祟。

    到最后先不说险些害了许春妮一条无辜性命,就是他祖母也因为这事一下子卧床不起。

    老人家长年吃斋念佛心存善念,却没想自个只是偶然间想疼一疼早已过世的长孙而已,就差点背上了人命官司。

    人命官司倒是轻,这人命债却压得老夫人心头这个坎始终过不去。

    如今听程士茂说许春妮如今好好的,不光人全好了还长的比从前好不算,从前是个傻子经那一摔如今全好了,还能在镇上做买卖。

    程老夫人的心才算是轻松了几分。

    “那许姑娘,不怪咱们家吧?”

    怪不怪的,程士茂不好说,至少他看许春妮对着他的时候有很多的敷衍和打发。

    可这话程士茂心里清楚就行,对着才刚好起来一点的程老夫人他是绝不会说的。

    “许姑娘是个明白人,早知道这桩事就是个误会,我们程家不是那样恨毒霸道的人家,她怎么还会怪罪咱们家呢?”

    “您看,这还是许姑娘知道您病了,特意做的孝敬您老人家的糖画呢。”

    程老夫人来了兴趣,“来,拿过来给我瞧瞧。”

    程士茂起身将桌上的油纸包打开,里头是一个个分别用油纸包着的糖画。

    “祖母,您看这个。”

    程士茂挑了一个“寿”字糖画,“您看这个寿,它是用糖写出来的,除了这个还有糖老虎糖蝴蝶等等,您说,许姑娘是不是大好了?”

    若不是大好了,这些复杂难画的花样她是怎么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