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见真情。
牛大珍和田荷花的恩情不用莫三娘提,许春妮都记着呢。
莫三娘欣慰地点了点头,摸了摸许春妮的头发。
“好孩子,你有心了。”
牛大珍送来的樱桃实在太多了,毛估估足有二十多斤。
这新鲜的果子容易坏,许春妮和莫三娘再怎么吃也吃不完。
莫三娘大呼可惜,直让许春妮多吃些。
可许春妮才多大的肚子,能吃多少?
“娘,你别急,我有法子。”
漏夜打了水,先把樱桃去了梗一个个用粗盐水洗干净,沥干。
再用麦芽糖浆糖渍了一刻钟,就放进了锅里文火煎煮,直到红红的汁水都出来了。
这时候的樱桃皮烂肉酥,许春妮拿筷子把樱桃核一个个地挑了出来,再放了点前些日子她嘴馋买来的黄梅并许多的麦芽糖,一并熬煮。
煮到樱桃皮都皱了汁水也收的差不多了,才起锅放凉。
“娘,您尝尝。”
老规矩,莫三娘在灶台后头帮忙烧火。
这煎过的樱桃酸甜可口,连核也没有,入口即化,而且回味无穷。
“这是什么?”
莫三娘又一次被味蕾上绽放的美妙滋味给震惊了,“就是用樱桃做的?”
哪怕忙快小半个时辰,可许春妮心里却美得很。
“娘,您说我要是在咱们摊子上卖这樱桃煎,您看行不行?”
只要有麦芽糖在手,什么点心糕点零嘴她做不成?
许春妮脑子里全是她从前看过的那些美食博主,做的那些好吃的糕点点心零嘴什么的。
无论是西式的还是中式的,她记得不少呢。
莫三娘连连点头,“我看成!”
母女两个忙到半夜,才将一篮子的樱桃全做成了樱桃煎。
第二天一大早到了镇上,就将装在白瓷碗里的樱桃煎摆在了摊子上叫卖。
“樱桃煎,好吃的樱桃煎诶!”
主顾没喊来,倒是把“馋鬼”万东来喊来了。
“许姑娘,这是什么?”
在仙客来边上摆摊也都快一个多月了,万东来每日进出都会来许春妮的糖画摊子前打个招呼。
别说,在仙客来边上摆摊之后,许春妮的糖画摊子就顺风顺水。
连个找茬的人都没了。
别说莫三娘本就心里感激他,就是许春妮也对万东来的好感直线上升。
“这是樱桃煎,是我和我娘做的。”
“万老板,您尝尝?”
许春妮递了一小碗樱桃煎给了万东来,“万老板别嫌不干净,我和我娘做的东西都是首先保证干净卫生,再保证味道。”
万东来接过小碗,“看许姑娘和莫婶的为人,就知道你们二位做的东西绝对干净。”
是这样没错,许春妮深知做吃食买卖的,人家客人第一眼看的不是你卖的什么,而是你这个人如何。
邋遢还是整洁,特别容易影响客人的感官。
所以,许春妮不仅要求自己勤换洗还要求莫三娘。
母女两个每天都是收拾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才来出摊。
也不求穿着打扮多华丽富贵,只要干净整洁就行。
深红色的樱桃煎被万东来送进了嘴里,只一下万东来的眼睛就微微瞪大了。
“这是樱桃做的吗?”
许春妮认识他也有些时日了,知晓他这就是十分满意的表现。
“是呢,是用樱桃做的。”
万东来连吃几粒樱桃煎,只觉酸甜正好,满嘴都是樱桃混合梅子的果香,还有淡淡许春妮自制的土糖香味。
这种滋味,真是让人沉迷。
万东来就站在许春妮的糖画摊子前头,也不管旁人怎么看他。
一身湖蓝绸衣的翩翩公子哥,端着个碗拿手指拈着樱桃煎,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站在大街上吃零嘴。
碗里的樱桃煎很快见了底,万东来意犹未尽。
“许姑娘,你这樱桃煎还有多少?”
樱桃煎做的只是要将水分尽量多的煎走,还要去核,二十斤樱桃全做完也只有十二三斤的樱桃煎。
“大约还有十二三斤吧。”
万东来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来,慢条斯理地擦起了手指。
“有多少我都要了,待会儿我就让小二来你这搬。”
许春妮朝莫三娘看看,她自个也满是惊讶。
虽然知道樱桃煎好吃,她自个都想过要不要全留下自个当零嘴吃。
“全要了?”
万东来又拿帕子擦擦嘴,“全要了!”
许春妮眨眨眼睛,“你也没问我价钱啊。”
万东来也朝许春妮眨眨眼睛,“不管你出多少价钱我都要了。”
许春妮有些赌气,“那我若是要一两银子一两的价格,你还要?”
没等万东来说话,许春妮头上先挨了一下子,“哎呦!”
莫三娘歉意地朝万东来笑笑,“这孩子跟万老板胡闹呢,这樱桃煎我们本来打算卖十文一两,若是万老板要自然要给万老板便宜些。”
“不用,不用!”
万东来摇着手,“该多少就卖我多少。”
“莫婶,你要知道,你们千辛万苦做的这樱桃煎被我买了再到我这仙客来卖,一碟子一两的分量都没有我却能卖半两银子,我这是在占你们的便宜啊。”
莫三娘却道:“甭管你卖多少钱,我们都该给你便宜些。这些日子咱们受了你多少恩惠,心里早就故意不去了。”
万东来推辞,许春妮也在拉莫三娘的袖子。
“娘,他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奸商,就跟他自个说的那样,咱们千辛万苦做的樱桃煎进了他的仙客来,他能翻几倍的赚……”
话还没说完,许春妮头上又挨了莫三娘一下子。
“娘……”
莫三娘理都不理许春妮,只顾着从摊子下面的柜子里将所有的樱桃煎都拿了出来。
“这里不止十二斤,就按十斤算。”
万东来忍住笑,朝噘着嘴的许春妮看看,“莫婶,这怎么好意思?”
“好意思,怎么不好意思?”
“如不是实在做这个樱桃煎要费点功夫,这都是自家做的,万老板若是要,全送了你都无妨。”
万东来再看看许春妮越来越噘差不多能挂油瓶的嘴,怕自己忍不住爆笑出声。
连忙咳了一声,“好,那就按莫婶先前说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