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淼淡淡应了声,“嗯。”
他鼻翼间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抬眸,“你受伤了?”
说完,他便低垂下眼眸,认真修复着毛笔,那支毛笔从中间裂成了两段,若是黏一下,应该还能用。
“受了点轻伤。”云意咳了咳,努力压下喉间涌上的腥甜。
“屋里有药处理好伤口。”
云意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一身污渍怕玷污了先生的屋子,没有什么大碍,劳烦先生惦记。”
云亦淼也没有再勉强他,“嗯,这两天你不用过来了。”
“先生,周末晚上薄家举行晚宴,您去吗?”云意突然想起,之前薄家管家给了他一封邀请函,最近被那人的事所烦一直耽搁了。
“她去吗?”云亦淼抬了抬眼眸。
“薄锦邀请了林小姐,不知道去不去。”跟了先生这么久,也差不多知道时不时蹦出来的她是谁。
“嗯,我知道了,很晚了,休息吧。”云亦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边笑意不减,眼中一片清明。
“先生,您也早点休息。”
第二天,林九矜醒来,雨已经停了,微热的阳光照射在院子里,折射出五彩缤纷的颜色,格外好看。
吃过早饭,她跟云亦淼打完招呼,便离开了云家。
她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医院。
昨晚她查到了文一禾在301病房。
文一禾送了这么个大礼给她,怎么能不去感谢一下她?
要学会礼尚往来,才是好孩子。
林九矜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双手乖乖放在身侧。
很快,一位圆润朴素的中年女人来开了门,看见眼前这个小姑娘,略有些惊奇问,“请问你找谁?”
林九矜乖乖道,“您好,我是文一禾同学,听说她生病了,特意来看看她。”
她笑了笑,星眸微微上扬,眼里有光,脸颊两侧肉肉的,格外好看。
她笑起来很甜,亲和力十足,立即赢得了中年女人的好感。
中年女人打开门,侧身让了让,“赶紧进来吧。”
这个女人是薄家专门请来照顾文一禾的护工,她入院这么久,薄倾只来过一次,便以工作忙为由,请了护工来照顾她。
“谢谢您。”林九矜把书包放在一旁的空病床上,随着她越来越近,文一禾身体不由得往后靠,像是看见了什么魔鬼。
文一禾话都说不利索,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瞪大了眼睛。
“小姐,别激动免得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中年女人以为她是高兴,毕竟做护工这么久,除了聘请她的女人之外,没见过其他人。
文一禾僵硬的摇摇头,蠢货,她哪里是激动,分明就是厌恶。
“阿姨,平时我和一禾在学校关系就好,她在学校里也很照顾我,所以看见我激动也很正常。”林九矜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她嘴角浮起的笑意,诡异而又阴森,看得文一禾头皮发麻,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那就好,你们聊,我去洗点水果。”说完,中年女人就端着果盘出了病房,普通病房内没有洗水果的地方,得走到走廊的另外一边才行。
等到她走后,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归于平静。
林九矜这才打量起文一禾,面目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脸上几乎找不出来一块好肉,她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文一禾,你真惨。”
她笑声清脆像是铃铛,动人悦耳。
可落入文一禾耳中,就犹如地狱传来的催命弥音。
文一禾往后紧紧靠着墙壁上,她一脸惊恐未定望着眼前少女,发出呜咽声。
“你说会是谁看你不顺眼呢?下手这么重,是要至你于死地呀!”
林九矜坐在窗边,静静看着她。
文一禾突然发出刺耳声音,只是听不真切,抬起僵硬手臂指着她。
林九矜眼眸一横,她最讨厌别人指着她了,很没有教养。
她速度快到文一禾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指就被弯成一定的弧度。
文一禾痛的发不出声音,五指连心,手指又生生被折断。
中年女人刚好洗完水果回来,就看见文一禾从床上掉了下来。
她惊呼一声,“小姐,你没事吧。”
连忙将文一禾从地上扶了起来。
“应该是一禾听见我要走了,不舍得我吧,一禾,我后面还会来看你的,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林九矜盯着她,微微一笑。
文一禾只能瞪着一双大眼睛,也说不出来话,只能咿呀呜。
中年女人以为她真的不舍得,特意拍了拍她肩膀,“小姐,今天太晚了,你想林同学的话可以让她下次再来。”
她好像又看见打架了
林九矜从医院出来,就回了学校。
自从她被警察带走又送了回来后,捅人事件就渐渐平息下来,不过仍有些微风细雨,林九矜也不在意。
第一节课是元溪的化学课。
她从小路抄了过去,走到路口时,听见巷子里传来闷哼一声。
林九矜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来源望过去。
为首的男生坐在椅子上,嘴角悠闲叼着烟,耳边还残留着惨叫声,听得他如痴如醉,仿佛像是什么天籁之音。
眼尖的小弟发现了她,对着为首男生弯腰汇报。
他阴沉的视线也望了过来,冷不仃两人的视线对上。
林九矜若无其事收了目光,继续往前。
年然冲着林九矜背影抬了抬下颌,给了身边小弟使了使眼神。
小弟心领神会,快步跑到她面前,拦住去路。
林九矜侧头望着身后的年然,面无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惨叫声渐渐停止,才有个拿着棍子男生跑过来,“然哥,他求饶了。”
年然将烟扔在地上,烟头还徐徐冒着烟,“既然求饶了,那就放过他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身后小弟:“.…..”
哥,你这是在开玩笑嘛?
“美女,给个面子,我家然哥想见下你。”小弟好心提醒道。
林九矜转身,走到他面前,低垂着眼帘,“你想要干什么?”
语气平稳。
她不怕他。
从年然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从未怕过他。
他想知道是谁给了她自信。
“那晚你都看见了?”年然薄唇微启,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