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当务之急是保证我魏家防线不会被尽数攻破。”
一位将领拱手道:“魔灵军势大,想要驱赶甚至吃下,仅凭我魏家现时的力量根本无法达成。
依末将的建议,不如先将预备队送至其余防线,严防魔灵军迂回配合魔族其他大军将防线横推。
至于魔灵军骚扰内陆,则暂时无需担忧,他们孤军深入,靠的就是机动力够强,况且也没必要对平民们出手。
退一步说,即便他们真敢直袭中州城,那就不再是我魏家一家之事,而是我人族全族之事,故而末将觉得保住防线应为首要。”
“末将赞同!”
另一位将领立刻附和道:“就拿这次吴家的处置态度来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其余各家感到了威胁,他们才会帮手。
我魏家成为魔族首攻目标,他们本就该帮衬,然而我魏家低声下气屡次苦求,他们闻所不闻,这也是他们酿成的苦果!”
“对!”……
本就心含怨气的诸将,立时寻到突破口齐声愤懑赞同。
“好!”
魏续重重颔首,沉声道:“就如此办理,并昭告整个家族内情,绝非我魏家不誓死守御,而是敌军太强且无人顾及大义!”
原本安宁的宁家大院,突有重兵飞临在外围将其忽然围困。
大门前,一位金甲将领率领一千肃杀军士飞落,并宏声呼喝,“奉统帅军令,前来擒拿罪将宁书远家小,请宁家主即刻将其尽数交出!”
“发生何事?”……
声波滚滚,瞬息间传遍整个宁家,族战才刚刚打响,统帅就派兵前来拿人,难道前线打了败仗?
这令大院内的宁家人从上到下顿时心有惶惶,侍女与下人们简直惊得大气不敢出。
“爹!”
宁小蝶闻声亦忧虑满面,别人不知,她可心知肚明,魏续恐怕是故意找借口在对付宁家。
“呆在房内。”
宁采臣挤出一丝笑容,示意她心安,随即与数位宁家重要人物汇合,龙行虎步踱出大院正门。
“魏源统领何故带领骠骑军围我宁家?”
扫视一番形势,他面沉似水冷声喝问:“你骠骑军只忠于家主,难道是家主之命?
何况我宁家一向对主家忠心耿耿,你们此等作为,难道是想以力强压不成?还不退下!”
“宁家主!”
面对这位仅次于主家的第二大家族家主,魏源不敢放肆,但也没下令退兵,公事公办行礼道:“我骠骑军受统帅节制,帅令必须遵从。
宁家宁书远作战不利,全军覆没不说,坏了整个防线大事,致使魔灵军攻破北霜要塞进入内陆。
此乃弥天大罪,何况他畏罪潜逃不知所踪,统帅命我等将其家小擒拿问罪合情合理,请宁家主万勿阻扰!”
“不可能!”
宁采臣疾声道:“书远乃忠肝义胆之士,就算战败,他也决不会畏罪潜逃,此事是否查清?
再者,魏源统领,你与书远也曾打过多次交道,他的为人如何,你应该很清楚,难道你也相信这无稽之谈么!”
“宁家主,末将信与不信并不重要,一切该以事实定论。”
魏源寸步不让道:“现时本将是奉帅令而来,自该秉公执行军务,至于其他,与本将无关。
本将也劝宁家主行个方便,以免兵戎相见,事情曲折,宁家应找统帅甚至家主理论伸冤,而非顽抗自误!”
“全军听令!”
他紧随高呼道:“半柱香工夫,若宁家仍旧不曾交人,全军强闯宁家抓人,不得有误,如遇阻拦,以抗法擒获论处!”
“是!”……
近万精锐大军齐声轰然应诺,让宁家周遭立时陷入绝对死寂。
“家主,不可硬碰。”
宁采臣已怒到极致,从旁一位宁家老叟低声劝道:“还有回旋余地,书远一日没有真正定罪,家小应会无恙。”
“吁……”
宁采臣强压内心滔天怒气,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闭目单拳轻捶额头。
俄顷,他霍然睁目道:“好,我宁家交人,但本家主若获知他们遭受丝毫虐待,定要加倍讨回公道!”
片刻工夫,气氛沉闷如冰的大门前,三道身影显现。
一位锦衣美妇泪眼婆娑,一手牵着一名面带畏惧的七、八岁小姑娘,怀中更抱着个三岁懵懂无知男童。
“家主,夫君他……”
美妇见这阵势,霎时涕泪滂沱泣不成声,或许她已有强烈的不详预感。
“别怕,你们不会有事。”
宁采臣亦不敢出声担保宁书远无恙,或者他能够断定宁书远已不在人世,此时只能温言劝慰。
“将其拿下复命!”
魏源不再耽搁半分,直接挥手出令。
‘唰!’……
三位军士立刻飞临美妇身旁,竟取出三副冰冷镣铐就待将他们锁住。
“住手!”
宁采臣厉声呵斥,森寒道:“魏源,人已交出,还未定罪就要当成犯人么?何况这一双子女才多大!”
“宁家主,宁书远其罪滔天,这也是军中规矩,请恕本将冒犯!”
魏源仍旧硬声作答,并朝那三名军士无情挥手示意。
“娘!娘!别抓我娘!”
小姑娘毕竟懂事,见军士要上拷,立刻张开纤细手臂哭喊着阻拦,然而她自己却被猛的拉扯而开,双臂被强行拘向身后。
“别伤我的孩子,求求你们别伤我的孩子。”
瞧着女儿被粗暴对待,美妇涕泪横流苦苦哀求,“我跟你们走,我不反抗,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哇!’
可惜,她的悲求毫无作用,进而怀中男童亦被夺走,那小小的身躯被粗壮铁链捆缚,惹得他放声大哭。
目睹此景,在场的宁家人无不悲切万分,但他们谁也不敢妄动,只能心如刀割的含泪注视。
宁采臣紧握的双拳已‘啪啪’作响,可整个宁家的重担,死死将他欲要暴起的身躯压住。
“得罪了。”
见人已拿住,魏源面无表情朝他一礼,挥手道:“带走!”
大军撤去,唯余宁家大门前呆立的众人,直至半晌,宁采臣陡然消失于原地,一道声音回荡,“我去找家主!”
边关,宁家军帅帐。
压抑到极点的气氛,似乎令火炉中的火焰亦燃烧不旺。
宁元直搁在案几上的双手撑头,一滴清泪终是由虎目坠落而下,在平铺的战事地图上溅起‘嘀嗒’清脆鸣响。
宁书远与他一向感情深厚,两人同处军中,是他最为倚仗的左右手,否则救援重任,不会单单指派他前去。
然而,兵部最新发来的罪报,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他打懵,宁书远落败潜逃,可能么?
“中州家里刚刚传讯而来。”
一直不言不语的宁宏光,目含锋芒道:“书远一家三口,被骠骑军的魏源给绑走投入大牢。”
‘啪!’
宁元直再也无法忍耐,猛拍案几起身,“我领兵回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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