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这两天连着进了两回宫,第一次是太子妃死的当天,他与陈芳菲进宫去了凤仪殿一趟。第二次就是今天,太子妃和蒙家的事出来后,宫里来人说玉贵妃病了,福王忙又带着陈芳菲入宫,到香兰殿看他的母妃。
玉贵妃看着是病怏怏的模样,福王来了后,她才起得床,被两个宫人扶着,坐到了坐榻上。
陈芳菲就问:“母妃,太医过来了没有?”
玉贵妃摇摇头,“我就是头有晕,不用看太医。”
福王当即就不高兴道:“不舒服就传太医啊,怎么,母妃如今叫不来那帮人了?”
玉贵妃:“我怕吃药,你不要啰嗦了。”
福王还要说话,被陈芳菲拉了一下后,王爷只能忍着不说话了。
“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玉贵妃小声说。
陈芳菲看福王低着头不应声,忙就应声道:“知道了,母妃,我都吓死了,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我不信,”福王小声嘀咕。
“福王!”
“王爷!”
福王跟前的两个女人同时叫了起来。
福王看看玉贵妃,又看看陈芳菲。
“你不要说话了,”玉贵妃急声道:“你父皇说是怎样,那就是怎样,你不信也得信!”
福王又不说话了。
玉贵妃:“你听见了没有?”
“王爷,母妃问您话呢,”陈芳菲又拉了福王一把。
福王这才胡乱地点了点头。
玉贵妃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我跟你说,你要答应了我又做不到,那我就去死,你想要我命,你就去闹腾吧。”
能看得出来,玉贵妃娘娘是真的急眼了。
自家母妃拿死来威胁自己了,福王才又抬头看玉贵妃了。
陈芳菲这时说:“母妃放心,我与王爷说好了,我们后面的日子就待在王府里,我们哪儿也不去。”
玉贵妃呼一口气,说:“嗯,你们就待在王府不要出门,等有机会,我会再催催圣上,让他尽快给福王圈几个地方出来,到时候你们选选。”
陈芳菲应声说是。
福王兴致缺缺的,说:“母妃你就是头晕?”
玉贵妃:“你听话,我头就不晕了。”
陈芳菲到了这时候,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玉贵妃这是装病,为的就是让他们两口子再进宫一趟,当面嘱咐福王几句。
“不过呢,出了这件事后,福王你得去见太子殿下一面,”玉贵妃说:“你就去东宫坐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要说话,太子说什么你就听着。”
福王:“不去不行?”
“你跟太子殿下是兄弟啊,”玉贵妃急道:“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去看看殿下,说得过去吗?”
太子妃欺君,再弄出太子与福王兄弟失和的事,圣上还受得住吗?
“知道了,我去东宫看看,”福王点头答应了。
陈芳菲小声问:“母妃,蒙氏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玉贵妃:“连夜拖出宫去,找了个地方埋了。”
蒙晚秋的尸体有没有留下来,这个玉贵妃不知道,圣旨说了蒙晚秋不能生育,也不知道验尸的话,能不能查出这事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玉贵妃想,凭着东盛帝的谨慎,蒙晚秋这会儿多半尸骨无存了。
“太子一直就在东宫?”福王突然问了一句。
玉贵妃:“他不在东宫,又能去哪儿呢?他今天又病了,你只记住我的话,去了东宫少说话。”
福王和陈芳菲出了宫后,陈芳菲就跟福王说:“我在东宫的门口等你,你看过太子殿下后,就出来与我回家去。”
福王:“我不会乱说话的。”
陈芳菲替福王抹去额头的汗,小声说:“我知道,不过我想等你。”
福王:“那就一起去东宫吧。”
有个人等着他一起回家,这也挺好的。
太子病卧在床,听说福王来看他,太子殿下的脸上也不见有什么喜色。这让以为自家主子会高兴的刘宝,僵在了原地,难不成太子爷不想见福王?
“你去接他进来,”太子跟刘宝说。
刘宝忙就应声,跑着去接福王了。
太子自己手撑着床板,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福王跟着刘宝进了宫室,看见太子披了件袍子,坐在了临窗的一张太师椅上,福王就皱着眉头说:“怎么起来了?”
太子指一指自己对面的空椅,说:“坐吧。”
福王坐在了太子的对面,也不干别的事,就直勾勾地看着太子。
刘宝怕福王犯病,走到福王身边,小声说:“王爷您想喝什么茶?”
福王:“本王不爱喝茶。”
刘宝???
这王爷是来闹事的吧?以前回回都是喝茶的,今天您突然就又不受喝茶了?
“给他倒杯水来,”太子说。
刘宝只得去给福王倒了杯水。
“下去吧,”太子又说。
刘宝不放心让太子跟福王单独待一块儿,可他又不敢不听太子的话。
“殿下不是让你走了吗?”福王阴沉着脸看刘宝。
刘宝只得退出宫室,站在宫门外,人都趴在了门上,只为能听清楚屋里太子和福王说话。
福王拿起水杯,水杯都到他嘴边了,福王又没喝,砰的一声把水杯放回到了茶几上。
太子慢悠悠地喝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喝。
福王说:“你还好吧?”
太子:“不太好。”
福王:“那看太医啊。”
太子说:“太医拿我的病没有办法。”
福王就在想,下面我该说什么了?
宫室里静得要命,让福王待得难受。
太子却是不说话,手里小茶盏里的茶水,好像永远也喝不完的样子。
福王终于又开口道:“父皇在替我选封地了,我很快就会走了。”
太子抬头看看福王。
福王:“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你好好的吧。”
太子便笑着点点头。
“再给你挑太子妃的时候,”福王又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就跟父皇说,你什么事都不说,父皇他不知道的。”
“好啊,”太子说。
福王站起了身,又盯着太子看了几眼,福王迈步就往宫室门外走了。
太子坐在太师椅上,他就看着福王走,也不说话。
福王从宫室里出来,刘宝惊惶失措地喊了一声:“王爷?”
这么快就出来了?你们兄弟俩是没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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