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韩耀灵两眼无神，脑袋后仰，两腿瞪直，靠在太师椅腿上，一脸生无可恋。
“姑娘，姑娘。阿宁急的直拍韩耀灵的脸。
“别打了，疼，我就想，放空一会儿。韩耀灵有气无力。
自从韩既明走了，每天府里的账目韩盛都念给自己听，不管大事小事，一律来在找她，就连雇个马车，都要她首肯，可怜她每天天还没亮就开始毛卖，一直忙到天黑，一道早上起床的时候就胸闷气短，脑袋发晕，浑身无力，食欲不振，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大雪纷飞的，又不方便出门，真的要憋死她呀。
“走，去找怀扣斗地主。韩耀灵一咕噜的站起来，拍拍屁股就大步的走了。
……
等到怀扣和韩耀灵脸上贴满条子的时候，手里还握了一把烂牌，顺子缺一张，飞机差一张，三人各怀心思的看着手里的牌。
易阳拿着一把牌，时而沉思时而蹙眉，搞的韩耀灵和怀扣心慌慌的很。
韩耀灵已经输了易阳二十两了，算算怀扣，输了差不多有三十两了，但依旧是面色不惊。
“顺子。易阳放下了一把，从三到尖儿。
“要不起。
“过。
“飞机。
“要不起。
“过过过。
“三带一。易阳看着二人都没有出牌，“三带二。
怀扣已经默默合上手里的牌了。
“王炸。
没了，一把牌不到一分钟就完了，还炸了一次。
怀扣将仅剩的几颗银豆子捏起来，放到易阳的银子堆里。“我，输完了。
“饿了，阿宁让厨房上饭。韩耀灵把牌一扔，捡起自己剩的银豆子。“吃饭吃饭，易阳也吃。
哪知易阳蹭的跪下，“属下刚才已是僭越，再不可与主子同桌而食。
“不是……韩耀灵刚想说什么，怀扣就拉了一下她的袖子，“算了，你下去吧。
“是。易阳走的时候还将牌桌上的牌整理整齐，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你别管她，那个木头只知道自己是奴才，她可不敢做什么，刚才和你我打牌，估计都是她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了。走吧，净手吃饭吧。
怀扣住在韩府靠近前院的西院子里，里厨房也近，韩耀灵到现在还受不了饭前洗三次手，擦九次，还有漱口，但是又不得不做。
“冬天的窝在房子里吃鲤鱼，太幸福了。怀扣给自己舀一大碗，嘴就不停。
“早上刚从湖里捞上来的，新鲜。
“哎，你这两天管家，感觉怎么样？怀扣偷着笑道。
“别提了，简直要命，杂七杂八的事都来，我一天忙的都不知道时间，这不今天刚闲着就来找你来了。
怀扣意外的看着韩耀灵一样，“哟，真的假的。
“城西已经乱了，你知道吗？怀扣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嗯？韩耀灵还正诧异。
“灾民抢了衙门的粮仓，官兵杀了一波，又来一波，就为了一口吃的。刺史府的大门已经有半个月不见开了，都躲着呢。
韩耀灵蹙眉问道：“朝廷不是拨粮救灾吗？
怀扣一脸无奈的看着韩耀灵，“唉，我的大小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韩府杵在萧城，你觉得朝廷会给救济粮吗？就算是给，拨下来十万斤，至少经过四把手，到萧城，你觉得还能剩多少？怀扣扒拉了一口米饭，“一天没事就别想一些不实际的事。
“前儿个进宫的苏琪容，听说刚进宫就被封了一个庶九品列徽，哎，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蹲着呢，怕是这辈子翻身难喽。
“那也难保，要是姓赵的以后还想用苏家的票子，苏琪容暂时就不会有什么事。
韩耀灵正吃着饭，就听见外面‘咣当’一声。
清素道：“奴婢出去看看。
清素出了门 ，见是院子外面传来的声音，只见几十来个小厮抬着各种各样的家具，花瓶，杂七杂八的东西，就连韩盛都在旁边。
“姑娘交代了，库房里的东西要卖了，所以这才……韩盛看着一众人，说道：“只是刚才不小心把木柜子摔了，惊着姑娘了。
清素这才笑道，“无事，姑娘只是叫我来看一眼，管家你继续忙。
……
“我这两天实在憋得慌，你一会儿和我出去溜溜呗。韩耀灵象征性的问了一下怀扣。
怀扣瞄了韩耀灵一眼，贼兮兮的说：“只要你不怕，咱就走着。
韩耀灵对这怀扣眨了一下眼。
“姑娘，刚才是前院的小厮搬东西，把柜子摔了。
韩耀灵摆摆手，“行了，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晚上在过来这儿。
“是。
吃过饭后，阿宁韩耀灵，还有怀扣三个人从西北边的侧门偷偷溜出了。
韩耀灵还特意化了妆，把脸涂的黄黄的，眉毛化粗，给鼻头上粘了一个大黑痣，阿宁和怀扣被打扮成了白白净净的小厮，跟在韩耀灵后面。
“我带路，去城东，有闹市勾栏。怀扣提议。“勾栏院里的小娘子唱曲儿那叫一个绝。还有说书的。
“你带了多少银子？韩耀灵拉着怀扣的袖口问道。
怀扣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在韩耀灵眼前晃了晃，气派的说：“跟着本大爷走，吃香的喝辣的。
……
外边大雪纷飞，路都难走一步，勾栏院里热的直叫好韩耀灵想脱衣服，妆都快花了。
‘啪’醒木一拍，瞬间吵吵嚷嚷的大厅就安静了下来。端茶倒水的小厮和姑娘动作都慢了。
三人包了二楼位置好的一个雅间，所有场景一览无余。一楼人多的不行，走道和旁边都站满了人，个个嗑着瓜子，每个桌子上都摆的干果，茶水，往下望，一片花花绿绿的。
“三位爷，你们要的茶水点心干果。小二端着两个盘子麻利的将吃的摆好，从腰间抽出一个本子。
“几位爷，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的雅间是可以点书的，几位爷可以看看。小二十分有眼色，直接将话本子递给了韩耀灵。
韩耀灵翻开，只见头两出是‘黄连卖身葬父’，‘喜儿爷醉死烟雨楼’。
这，这都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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