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盷微愣, 他何时杀过左秋霖?
接着才反应过来左秋霖死了?
凤盷不由想起之前贴在左秋霖头上的符箓,心中冷笑, 是他大意了。
如此明显地陷害。
刑堂上此刻站满了人,霓光城城主、霓光城少城主,霓光城的各位长老,还有宗门内的几位长老。
霓光城众人盯着凤盷的目光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凤盷孤立无援底站在大堂之上,被所有人用痛恨又厌恶地目光看着,仿佛是看穷凶极恶之人。
刑堂长老怒拍一下醒木,“凤盷!霓光城二公子左秋霖可是为你所杀害?”
凤盷没有回答,环视一圈,却道:“我师兄呢!”
长老闻言大怒, “这个时候你还在找韶光!你速速如实招来!不然就算韶光君在此也救不了你。”
凤盷不由把目光转向刑堂长老,声音平静, “我没杀人。”
“没来之前, 我甚至不知道左秋霖被害。”
大长老道:“呈上来。”
说着一杂役弟子呈上一托盘, 托盘中是三张符箓,正是凤盷用在左秋霖三人身上的那符箓。
凤盷心中冷笑,果然...
大长老道:“这符箓乃是宗门客卿长老欧阳芳为韶光君特质, 世上持有这符箓的只有欧阳芳、韶光君、和你。而目前韶光君和欧阳芳领了任务不在宗门, 所以这符箓只能出于你一人之手,可是如此?”
凤盷淡淡道:“不错,是我的符箓。”
大长老道:“可是你亲手将符箓贴在左秋霖三人头上, 随后将其杀害?”
凤盷道:“当时我与左公子起了争执, 我不愿与其纠缠,便用这符箓将其定住, 之后就离开, 我用的灵力不多, 这符箓至多定住左公子半盏茶时间,至于是谁杀害,我却是不知。”
闻言,霓光城少城主大怒,赤红着眼怒道:“你还敢狡辩,我门下弟子亲眼所见,是你将霖儿定住,随后将其杀害!你这妖孽!不要以为有韶光君为你撑腰,就能肆意妄为!哪怕有韶光君护着你,我霓光城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凤盷表情依旧冷淡,“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你说有人证,可敢带上来与我对峙?”
左阳羽见凤盷一脸淡然,丝毫不将一切放在眼中的模样,越发恨毒了他,咬着牙一挥手,“把人带上来!”
接着就见一人被带上来,跪在刑堂的另一端,与凤盷隔着不近的距离。
凤盷看了一眼,突觉有些眼熟,这分明是当初跟在左秋霖身边的那个弟子。
凤盷嘴角扯了扯,有些讽刺,看向那弟子的眼中也满是轻蔑。
左阳羽用几乎称得上是恶毒的目光盯着凤盷,一挥衣袖,对那弟子道:“将你刚刚说过的再说一遍。”
那弟子颤巍巍地道:“是...是...”
“傍晚时分,二公子觉得屋内无聊,便叫了弟子和广芮到后山散心。”
“可,途中因为与,与凤盷相遇,二公子见凤盷貌美便夸了两句,谁知,谁知凤盷却勃然大怒,两方就、就起了争执,还动了手,那凤盷突然抽出三章符箓将我们三人定住,他对公子怀恨在心,拔剑就往公子身上捅了几剑,可没想到有一剑正中要害,公子被杀。”
“凤盷见状,就要杀我们二人灭口,因为被符箓定住,广芮被杀,偏在这时,符箓失效,我挣脱束缚,连忙逃了出来,凤盷追了一阵,没追上,这才让我逃了。”
说完那弟子一个头磕下去,哭着道:“是弟子没用,没护住公子,请城主惩罚!可是弟子的确亲眼所见,就是这妖孽杀了二公子!千真万确!请城主为公子报仇!”
凤盷闻言却是轻笑一声。
这下连霓光城城主都大怒,“狂妄小儿!”
说着威压就要朝凤盷身上砸去。
凤盷却道:“当真可笑。”
凤盷指着那弟子道:“这般漏洞百出的供词竟然还会有人相信?”
一旁二长老听闻,连忙拦着霓光城城主的威压,看向凤盷,“你这是何意?”
凤盷道:“首先,为何左公子夸我一句,我就要杀了他,我若是当真如此愚蠢嚣张的性子,当年又如何过的了宗门大选的试炼?”
“其次,我若是真杀了他,为何要将尸体和符箓留在原地,等着你们去搜集物证吗?中间这般多的时间,我若是伪造个不在场证明,似乎也并不难吧?”
“这样的证词别说是指栽的是我,就是随便一个人,怕也是没人相信的吧?”
“更不要说,若凶手真是我,他又怎么有命活着出现在这里。”
凤盷声音淡淡,却冰冷至极,带着一股阴鸷和槮寒,他似乎毫不将这场审讯放在眼中,更将那指正他是杀人凶手的人看作是蝼蚁。
他话音刚落下,那弟子身上就是一寒,后背隐隐有冷汗渗了出来。
坐在上首的霓光城城主一皱眉头,这少年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左阳羽更是大怒,刑堂长老呵斥道:“休得胡言!”
那霓光城的弟子看长老如此,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咽了一口口水,梗着脖子道:“你,你不过一刚刚入道的弟子,如何能杀的了我,我好歹也是筑基期!你简直、简直一派胡言!”
凤盷轻笑一下,伸手轻轻摸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姿态竟有几分妩媚,他声音轻柔,轻柔对那弟子道:“谁说刚入道就杀不了筑基期了?”
说完,就见凤盷从那一缕头发上拽下两枚小小的用作装饰的菱形红宝石坠子,一挥手,那两枚珠子就裹挟着灵力以极快的速度飞射出去。
在场的几位师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两枚菱形红宝石,一左一右擦着那弟子的脖颈两侧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整个珠子都没入柱子数寸,可见这两颗珠子若是落在人脖子上,恐怕会当场毙命。
那弟子的脖颈上被宝石擦出两枚细细的血痕,双目大睁,浑身冷汗直流,整个人后怕地瘫软在地上。
在场众人大惊,这刚入道的、以美貌闻名的小弟子竟然还有着这样的杀气和实力。
凤盷见那弟子瘫软在地上,十分不屑,嘴角轻轻一勾,伸手运出灵力。
在场几位师长大惊,还以为凤盷当真要杀人灭口,怒喝,“凤盷!你要做什么!”
左阳羽也怒道:“你莫非当真要杀人灭口!”
说着就飞身而起,扑向凤盷,手掌上裹挟着灵力就要拍向凤盷。
凤盷察觉到左阳羽的动作,却没有闪避,依旧操作手中灵力,众长老心中一紧,就见左阳羽的手掌直直地拍上了凤盷,而就在要那一张就要拍实了的时候,众人才见到,那刚刚被钉进柱子里的宝石嗖的两声飞回凤盷掌中,原来他竟是要取回方才射出去的宝石。
可是这时左阳羽的掌风已经拍上来了。
长老大惊,就要上前阻拦,却见凤盷毫不闪躲,一手与直直地与左阳羽对了一掌,之后旋身离开,落地时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头上的一缕发丝,随着凤盷的手渐渐落下,两枚珠子露了出来,被凤盷重新挂回了发饰上。
只见那两颗红宝石衬得凤盷乌发愈黑,哪怕是穿着一身雪白的亲传弟子服,可偏偏就凭空生了一种夺魂摄魄的魅意。
与他对视的左阳羽只觉呼吸一滞连忙撇开头去。
凤盷却笑着道:“乾元火精石,可不能这么浪费。”
说着众人就见凤盷头饰上的那两颗宝石果然微微闪着泛红的光。
众人不由大惊,世间罕见的乾元火精石,竟就被这样随意的挂在发间作为装饰?
看来韶光果然宠爱这个师弟。
众人尚且还盯着那乾元火精之际,却听上方霓光城城主道:“清霄峰果真能人辈出,年纪轻轻竟能与金丹期的羽儿对掌却不落下风。”
众人闻言只觉心中震惊,这看上去病恹恹瘦弱可人的小弟子竟然已经能够与金丹期的真人对掌?
可他明明,明明才入道不是吗?
左阳羽也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手掌,他刚刚感受到的分明是,“筑基中期?”
凤盷没有回答他的发问,反倒是看向那瘫软在地上的弟子,笑吟吟地问道:“所以,你到底是凭什么说,我追不上筑基初期的你呢?”
那弟子闻言,更是冷汗直流。
凤盷看向在场的众位长老,“若是我猜的不错,左小公子也是刚刚筑基,我若是想,金丹都杀得,何必留下诸多纰漏。”
左阳羽听闻‘金丹’都杀得不由难堪,“好大口气!”
凤盷轻笑,“整个玄剑宗只知师兄四年前起就带凤盷在外游历,可却又有谁知道师兄是如何带我游历?”
凤盷转身看向左阳羽,“左少城主,深渊森林进到第几层了?”
左阳羽没说话,凤盷道:“初入深渊森林,师兄便让我只身杀二阶双头蛇,而那时我甚至还没有入道。”
众人闻言,心下震撼,只觉得不能相信,这看上去娇弱的凤盷竟然十几岁就只身杀二阶双头蛇?
可因为带着凤盷去历练的是慕韶,众人又不由自主的相信,修真界没有谁不知道韶光君修炼初期屠墙历练的彪悍事迹。
凤盷道:“所以,凶手是谁,你们难道不应该再审审这个唯一的幸存者吗?”
霓光城弟子道:“这只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词,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露出的破绽。”
凤盷轻叱一声,仿佛这弟子说得是多么蠢的话。
这一声让那弟子脸都气红了。
凤盷才慢悠悠道:“我敢起心誓,他敢吗?”
心誓是一种极重的誓言,若所起誓言与心中事实不符,那起誓之人就会受到诛心之罚,七窍流血而死。
刑堂长老沉吟片刻,与坐在上首的霓光城城主对视一眼,霓光城城主点头应允。
凤盷结了印,起了心誓,却毫发无伤。
众人见状,眉心微蹙,不由看向那弟子。
那弟子却大声道:“弟子也敢起心誓。”
说着颤抖着手,结了印,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下,看上去是心虚的模样,可当这人起完誓后,依旧毫发无伤。
众师长面面相觑。
两人说得,竟然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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