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扩刚刚睡下,便被叫醒集合骑在马上,阴珲一脸怒气走来,翻身上马说到“现有两个逃卒,往南而去,今日晚间定然要将其寻到,否则每人定杖三十!”接着巴尔扩随军奔着向南而去。
上百人追击两人向南,一个时辰之寻找却后毫无踪迹,于是被阴珲分成四部,分开搜索向南。当夜巴尔扩所在一队到达了彩云山山脚之下,彩云山南北走向,大河沿着山侧向南流去。巴尔扩这二十余人搜寻训无果便歇息起来,这一歇息之后,待巴尔扩醒来之时,却是日上三杆,发现只有自己一人一骑尚在此地,其余之人皆不见踪迹。
巴尔扩寻思为何仅有自己还在此地,那两司马带人而走却不叫醒自己,巴尔扩无法找得他们,只有一人打马朝绕过彩云山,朝南继续寻找逃兵。彩云山下路途高地起伏,待走了半日,巴尔扩感到饥渴,便找了一处溪流喝起水来。
此时蒙达与罗尔骑马悠悠地从北而来,见巴尔扩一人一骑在溪边饮水,也没在意,向前大声问道“你可是本地之人?”
巴尔扩正在想着大队人马为何将自己撇开之事,见两人神色悠悠没在意,回到“不是!”
蒙达心生警惕地看着巴尔扩问道“见你装束是蝼部之人吧!”说完之后,罗尔也无法淡定起来,两人躲在山中一夜,将衣物装束都换了,白天悠悠向南就是为了想要掩人耳目,避开阴珲的寻找,此时见到巴尔扩一身蝼部装束,迅速看向周围是否还有他人,若仅是一人,便想法设法将此人杀死,或者隐瞒过去。
巴尔扩见两人神色不善,立即警觉起来,想起了昨夜逃卒一事,刚好正是两人。顿时便抽出了腰中长刀,喝到“你二人是否乃是蝼部逃兵?”
蒙达见状说道“什么逃卒?”罗尔却是脸上色变。
“昨日,有两个蝼部逃卒朝南而走,至此毫无音讯,你二人刚才听我之言后,神色不善,怕是起了歹心!”
罗尔感觉被识破,立马开弓一箭朝巴尔扩射去。
巴尔扩见其一言不合便一箭射来,侧身躲了过去,刚才一言之后,就让人顿起杀心,哪里还不知道,阴珲要捉拿的两个逃卒正是此二人。那二人与自己相隔不到二十步,巴尔扩顾不得上马,见那人所射只见准头甚差,便壮起了胆,朝前面蒙达冲去。
蒙达本来还想着想要说服此人,但是罗尔已然射箭,便知再无说服可能,也抽出长刀,拍马上前,想要斩杀巴尔扩,防止自己一行行踪泄露。
巴尔扩征战数年,经验丰富,见先前一人已经骑马冲来,便知此人并不高明,两人相距不过十余步,完全提不上马速。巴尔扩稳住脚步,小跑上前,靠近之后见蒙达欲一刀劈来,迅速蹲下长刀斩向马腿,接着便顺势滚向前去,长刀吃力,便知道已然将对方马腿斩下。
蒙达一刀砍去,却见那人突然下蹲,感觉不妙,接着便跟着坐骑向前摔去。蒙达脚掌被马镫挂住,一时来不及跳下,摔到之后被压在马下,待反应过来已经无法抽出腿来。
罗尔见蒙达失利,便朝巴尔扩射向第二箭,巴尔扩刚刚滚落向前站起身来,第二箭便到,将其磕开,此时见蒙达已然摔落被压在马下,距离最近只有几步之遥,便回过头来,将长刀架在蒙达脖颈之上,向罗尔喝到“还不速速下马受降,过的一会,他便没了性命!”
罗尔死死盯住巴尔扩,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蒙达瞧向巴尔扩,觉得甚是眼熟,说道“你可是巴尔扩百户?”
巴尔扩此时也觉得两人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问道“你二人是?”
蒙达松了一口气,看来此人定是巴尔扩无疑,便说道“我是蒙达,他是罗尔,先前随罗多斯百户见过你!”
巴尔扩这才想起,问道“你二人怎么沦为逃兵了?”
“我二人被杖责之后,又被罚羊十只,倾家荡产凑齐之后,便来到阴珲这一百户之中,哪知其见我等曾殴打于他,便不让我二人进入军中,罚我二人为其放牧,稍有不顺,便经常打骂,我等慑于都侯军令,不敢反抗。昨日之时,有狼群来袭……”
蒙达讲完之后,巴尔扩这才清楚,为何同为一个百户之中,没有见过两人,又感慨阴珲的睚眦必报,于是将长刀收回鞘中,说道“都侯之法,对下属甚是严苛。只是你二人已然逃走,为何现在还在此地?”
“昨日我等跑了半天,到了这彩云山之时便已天黑,这边道路崎岖,便找了一处隐秘之地休息,见昨夜向南奔去的兵马已然回去,这才敢向前继续行走!”
巴尔扩将蒙达扶起,问道“罗多斯与我交情莫逆,你二人今后有何打算?”
“我二人已然得罪阴珲,此时已变成逃卒,如今已然无处可去,想着往南去氏巴南部,那边经常与雍国作战,我二人的骑射之术有些用处,在那边或许能活的下去!”
巴尔扩刚想感慨,便又一声爆喝传来,回头一看,勃然色变。
“巴尔扩,我早知你与这两个逃兵勾结,此时证据确凿,看你如何狡辩!”阴珲正带着大队骑兵站在刚才罗尔所处之地,昨夜正是其让大队人马撤离,暗中遣人跟着,若是巴尔扩回到驻地,便以私自脱离队伍惩罚于他,若是其一人向南寻找逃卒,届时以其逃跑为由抓捕巴尔扩,未曾想到竟然连蒙达、罗尔两人也在此处。这样一来,便是一举两得,内心忍不住高兴起来。
巴尔扩暗道一声糟糕,此事被阴珲瞧在眼中,定然脱不开关系,心里暗想得将二人为逃兵之事驳斥,才能让自己脱得干系,于是说道“这二人乃是受到军中欺压之后,不而已才向南逃窜,倒是阴珲百户,你徇私舞弊,蔽军久矣,今日又诬陷于我,看你如何相都侯交代!”
“放肆至极,且将他们拿下!”
两者相隔不到二十步,巴尔扩深知无法逃脱,对罗尔、蒙达说道“且相信我,我为你二人讨回公道!”
三人没有反抗,迅速被捆了起来,阴珲刚才被巴尔扩骂成蔽军,很是恼火,向前对着巴尔扩就是一顿抽打,马鞭之下,巴尔扩很快就被打的鲜血直流骂道“且让你嚣张一时,待都侯面前看你如何解释军兵私用一事。”
阴珲顿时脸色一变,军兵私用,在原先的东部之中并无大碍,但是此时身在蝼部,便是触犯军律,若是让韩瑜得知,怕是百户之位不保,瞬间便起了杀心,暗想若是杀掉这三人,便没了苦主,自己再严令一番,届时便无人知晓了,想到此处,心里便暗暗有了计较,说道“将这三个逃卒带回!”
一路走得甚慢,待天黑之际,还隐隐能看到彩云山。阴珲叫过自己最信任的两司马林石公说道“待会,等那三人睡熟,将那三人绳索解开,你守在一旁,待其起身,以其欲要逃脱为由,将三人斩杀,事后,我与你羊百只!”
财帛动人心神,那林石公听闻有羊百只,便两眼放光起来,连连答应。阴珲见他兴高采烈过去准备,心里暗暗想到待解决三人之后,便再将你杀死,晚间混乱之下,你便是死于他三人之手!
巴尔扩三人被绳索坐捆在了木桩之上,歇在露天之中,那林石公见巴尔扩三人睡熟,便将三人绳索解开,一人悄悄地伏在一侧,等三人起身。
罗尔有夜晚起身方便的习惯,这日白天被绑之后一直未让其方便,晚间睡熟以后,实在是再也憋不住,就起身往外,迷迷糊糊当中,身上没有了捆绑的绳子也不知晓,就径直往外而走,正候在一旁的林石公哪里还能忍住,摸上前去,对着罗尔后背就是一刀,罗尔只发出了一声惨叫,便倒地不起。
罗尔的惨叫之声,惊醒了巴尔扩,一个起身之后才发现绳索已经被解开,这时林石公已经回身举刀朝巴尔亏砍来,巴尔扩被吓一跳,向后摔倒在地,此时的蒙达也被罗尔的叫声惊醒,迷迷糊糊之中还揉着双眼,走向巴尔扩所在之地,两者相隔不到三尺,却是未巴尔扩挡了一刀,瞬间被林石公砍倒在地,这回直接砍在脖颈之上,连惨叫之声都未发出。
巴尔扩这是才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想在夜间杀他,虽然现在还未想明白是为何,但不碍他大声喊叫“有刺客!”他手中无刀,无法相抗,只得一边喊着,一边朝那些士卒的歇息之处跑去,那林石公心中有鬼,不敢叫嚷,只是后面紧紧地追向巴尔扩。
阴珲正在等着林石公的消息,此时听到巴尔扩叫喊便觉事情有变,便摸出了长刀。此时已然有许多士兵起身,巴尔扩边喊“刺客”便朝已经起身的士卒中去,突然后面一声尖叫,追击自己之人已然被杀,回过头来一看,正是阴珲所为。
阴珲杀掉林石公是为了将其灭口,此事不宜被他人知晓,见巴尔扩回头,便喝到“巴尔扩,你夜间咆哮所为何事?”
“有人想要杀我!”
阴珲见他身上已无绳索,便想着要诬陷于他,用手指着已然身死的那位两司马说问道“是他要杀你吗?”
此时火把已然递来,阴珲接着火把往尸体上一照,周围之人已经已经认出,纷纷说道“这不是林石公两司马吗?他几时变成刺客了?”
阴珲已然达成目的,说道“你说这林石公两司马乃是刺客?”
巴尔扩已然感觉不妙,说道“正是!”
“那他为何刺杀于你?他与你可有仇怨?”
林石公与巴尔扩自然是毫无仇怨,期间的原因只有阴珲知晓。阴珲见巴尔扩不语,便接着用严厉的语气说道“你身上的绳索是怎么解开的?来人去看看另外两名逃兵!”
阴珲刚说完就有人前来禀报道“那两人已被杀死,绳索皆被解开!”
阴珲一听佯装大怒“好一个巴尔扩,偷偷解开绳索,欲要夜间逃窜,诬陷林石公为刺客,致他身死,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