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月这才满意的笑了：“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吧，哥哥不是要去朱雀天城吗，我带你！”
罗云愣了下：“现在？怎么走？”
罗晓月神秘一笑，接着伸出手掌，对着前方的空气说道。
“出来吧。”
说话间，她掌心涌出大量的血色光芒，在原地竟然凝结成为一只类似西方巨龙的生物。
这生物身体巨大，足有十多米高，浑身都是由类似魔种皮肤一样构成，其背后扇动着硕大的血色羽翼。
罗晓月带着罗云一跃而起，飞到了这只生物的背后。
“走吧！”
罗晓月一开口，下方的生物当即扇动起了翅膀，逐渐离开地面。
腾飞的罗云，也看到了地面上聚拢到一处的魔种军队。
从上面看，魔种此次的阵势依旧非常震撼。
可以说，要不是这次妹妹的特殊情况，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都得一起玩完。
罗云望着下面的景象，还是有点不放心，问身边的妹妹。
“晓月，那些家伙，不会在我们走之后，又对他们出手吧？”
这一点，也是罗云最为担心的，毕竟跟魔种稍微接触过的他，对于魔种根本谈不上信任。
罗晓月却笑着说道：“哥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它们不敢违背我的命令。”
她如此的自信，让罗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最后，直至他们两人乘坐着下方的龙形魔种远去，罗云才下定决心，想问一些事情。
而下方的魔种大军，也的确没人敢违逆罗晓月刚才的话，全部乖乖的撤退。
暗辰身边，有一位准魔尊看着撤退的大军，着实有些不甘。
“大人，咱们真就这么离开吗？”
回答它这个问题的，是来自暗辰冷厉的目光。
“不想死的很惨，就别有这种作死的想法。”
它的话非常重，并未因为对方是准魔尊就留情。
望了眼远处的罗晓月离去的方向，它声音渐冷。
“虽然不清楚月殿下为何会在那个人类青年面前这般，但希望你们不要搞混了一件事。”
“这么多年，月殿下也只有今天可爱了那么一次，而不是真的好欺负。”
暗辰几乎可以肯定，它们这边只要敢把现场这些人类，哪怕是杀一个，等事后传到月殿下耳朵里。
它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更重要的是，那可是未来极有可能成为冕下的存在，惹她，那是嫌命长。
那准魔被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最终只得点点头。
“属下知道了……”
临走前，暗辰瞥了眼人类这边，两位白袍圣者，冷哼道。
“这次有殿下的命令就饶你们一命，但是下次，你们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不用它说，谁都明白，他们活下来根本就是运气。
一位白袍圣者犹豫了下，问道：“敢问，那位月殿下，到底是……”
暗辰微眯双眼，冷冷看着他：“人类圣者，不想死，就少问。”
说罢，转身带着几位准魔尊就此离去。
人类这边在魔种全部退走之后也都快速离开此地，甚至有的直接爆发最快速度，就怕后面魔种再度追上来。
他们这些人，每一个人的命，都可以说是捡回来的，谁都不想轻易再丢出去。
而另一边，罗云则在巨大的魔种生物背上，与罗晓月对视着。
经过罗云的深思熟虑，终究还是对罗晓月问出来一些，他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他望着罗晓月，沉声道：“晓月，请你实话跟我说，这次你是不是要去朱雀天城，攻城？”
面对罗云的问题，罗晓月不假思索，点了点头道。
“嗯，没错，此次魔种将会对人类朱雀天城，进行一次大型作战计划，而我，就是此次战计划的最高统帅，亦是执行人。”
她似乎一点没有要隐瞒罗云的意思，直接全说了出来。
这让罗云有些惊讶，但随即，再次问道。
“我不明白，晓月，你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成了那些魔种口中的殿下？”
对这个问题，罗晓月迟疑了，最后摇了摇头。
“哥，这些……希望你以后再知道。”
她并不是不愿意告诉罗云，甚至说，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现在就投入到罗云的怀中，将她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都哭诉一遍。
可她不能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
那样的结局只有一个，就是罗云为了她，而付出自己的生命。
而罗云自然不知道她拒绝的理由，只当是她不想说。
毕竟事先曾经答应过她，不会追问此事。
他望着罗晓月，沉默了许久，缓缓道。
“你现在，到底算是人类，还是魔种？”
闻言，罗晓月笑道：“这个啊，我自己的也说上来，他们有人说我是人，有人说我是魔种。”
说到这，她顿了下，望着罗云道。
“但无论我是人类，还是魔种，但有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也就是你的，妹妹……”
罗云沉默了，不知是感动还是别的情绪。
罗晓月在他身边坐下，目光望着逐渐落下的红日，低声道。
“哥，那天你和我说，如果有天我就算成为了坏人，你还会跟我站在一起，现在，我跟魔种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在世人眼中，或许根本就是人族的叛徒，恶棍。”
“事实上，这些年我也确实做过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
“我自己都忘记杀过多少人类同胞，甚至，屠城……”
“作为人，我早已十恶不赦，就连我自己都觉得羞愧，觉得如果我死了该多好。”
“可是，我从诞生之初，命运就已经被注定，我注定会成为十恶不赦之人。”
罗晓月默默讲述着自己曾做过的一切，最后，转过头望着罗云。
“现在，你也知道了我所做之事，我成了罪人，哥，你还愿意在我身边吗？”
“或者说和他们一样，想尽一切办法杀了我。”
闻言，罗云彻底沉默了。
而罗晓月则伸出手按在胸口，缓缓的，在她掌中血光闪烁。
最终在掌心凝结出一块烙印着花纹的血色水晶。
她将其放在手心，放到了罗云面前。
“这个世界，没有我选择的余地，只有我被选择的命运，但是哥，我说过，你给了我一切。”
“而现在，既然你都知道了一切，这次，你可以替我决定以后的命运。”
“这颗血色水晶是我的本源所在，只要摧毁它，我也就就此死亡了。”
“但是哥，你只有这一次选择的机会，一旦做出选择，倘若未来反悔，我不会再束手就擒，任你斩杀。”
甚至于这次，她能够给予机会，也是她这些年勉强争取到的，否则以她的身份，根本不是她想死就能死的。
哪怕是自杀，都可以让她再度复活。
可以说亮出本源水晶时，也是她将审判之刃，交予罗云之时。
倘若罗云真的选择了杀，那她也算还了罗云曾经为她做的一切。
看着手中透漏着丝丝血气的水晶。
罗云目光微微有些颤抖。
“你……”
他望着罗晓月，而现在的她，也在望着自己。
红日下，两人就这么彼此对望着。
现在摆在罗云面前的是两条路。
一边是大义，甚至说，曾经他作为人，最基本的底线。
一边，则是妹妹，那个他曾经存在的意义。
虽然上次他作出决定，做出的非常直接。
可也是因为很多事情他都不清楚，也没想到，自己妹妹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会在这么多年，做出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假如对方换个身份，就算是朋友，或许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对方。
这已经不是单纯选谁，而是涉及到底线。
因此，现在他面临的选择，其根本也就正在此。
到底该不该，为了妹妹放弃一切。
罗云陷入了犹豫。
上一次，他的选择决定着数千名人类的死亡。
而这一次，很有可能就是千万人，乃至更多人的生死。
一个十几岁的魔尊，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而罗晓月也没有催促他，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罗云。
似乎，无论他做出什么选择，她都是赞同的。
罗云脑海中思索着这些年，他在大陆上所经历的一切。
可等他回忆完，苦笑了一声。似乎作为人生活的这些年，他确实谈不上如意。
罗云想要劝自己为了这个世界的人类做贡献，可都想不出理由。
尤其是在想到，曾经在云天武院被许多人欺凌的那些年。
他当时毕竟也只是个来自华夏的普通人，在那个时候，心里难免会去想，要是欺负他的人都去死，该多好。
可如今，正让他做决定，他又犹豫了。
再回忆着曾经和妹妹生活的种种，以及最近共同经历的事情。
足足沉默了十多分钟，罗云终于叹了口气，对着罗晓月道。
“晓月，你赢了……”
说罢，将她的本源水晶还了回去，之后直接躺在魔种的背上。
侧着脸，望向远处的天际，他长叹道。
“似乎，的确没必要拘泥于做个好人吧。”
至少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出，这个世界除了妹妹，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或者守护的。
于此为了一个他不在乎的世界，跟生死相依的妹妹决个你死我活，还不如做个坏人。
这就是罗云的答案。
罗晓月看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本源水晶，最终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罗云并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时不知何处的虚空中，一道身影正望着他们两人这的景象。
当看到罗晓月的本源水晶入体，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识趣的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