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柳杉衫有些执拗的性格,她要不是到了束手无策的时候,也不会给小柴打电话请他帮忙了。自从上次在寿山日料店见到她本人之后,叶飞就怀疑她似乎是遇上了很大的麻烦。
既然兄弟相求,这忙自然不得不帮,叶飞收拾好行头开车往柳杉衫家中赶去。他早该想到,柳杉衫无缘无故被万国酒店开除本就不太合乎情理,看来也或多或少是因为这件事的关系。
由于事情紧急,叶飞一路加速行驶,很快就赶到了靠近城郊的一处出租房。这里的环境相当一般,甚至可以说是杂乱无章,混乱不堪。
以柳杉衫之前在万国酒店的工资,怎么说也不至于住在这种廉价污浊的地方。所以小柴电话中的话丝毫不假,这小姑娘真的遇上了大麻烦。
叶飞事先并不知道柳杉衫她们家的具体门牌号,不过在这一群并排的出租房前,只要拿眼睛轻松一扫,不用问就能够找到目标,因为只有一户人家的门前被人给泼上了红油漆。
浓烈的油漆味让人感到刺鼻不已,叶飞走上前打算敲门,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完好的地方可以下手。于是他只好改用喊的,可是一连叫了几次都没有人回应。
难道是把自己误认为是讨债的了?叶飞有些无奈,当他要表明自己身份的时候,从后面闪出来好几个人,这些家伙手里拿着一些“作案”工具,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我说兄弟,你是哪家公司的?这活可是被我们给包了,你要不去别家吧,别在这里耗着了。”
一个光着膀子剃了寸头的汉子对叶飞说,“这户人家倔得很,简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不我才让兄弟们给他们家上上色,结果现在躲在里面不肯出来了。”
叶飞一想,这些家伙看来就是讨债公司的人了,人家还把自己当成了自己的同行,这事想来还真是有趣。不过他没有马上揭穿,而是不置可否地用笑脸来做回应。
“不是我说,你应该是新入行的吧?咱们出来讨债,像你这样穿的这么斯文体面,根本就没有半毛钱用。人家可不会怕你这样的人,讨债就得像我们一样凶神恶煞,让这些人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为了看起来更加生猛,我还掏钱给兄弟们几个都纹上了霸道的纹身,兄弟们都给这位菜鸟亮一亮。”
说话间,还没等叶飞婉言谢绝,就只见同时有五个人脱下了衬衣t恤,他们身上的纹身如出一辙,尽是些下山虎,走地蛟之类凶神恶煞的东西,看了的确有些瘆人。
“怎么样?见识到了吧?你觉得生猛不?霸道不?”
叶飞尴尬地笑着回答:“生猛!霸道!我要多向前辈们学习!”
那汉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说:“知道就好,这里的活我们已经包圆了,今天非要让他们还钱不可。没有钱也得从他们压缝里掰下几颗金牙来,都说欠债的是大爷我倒要让这些大爷知道知道厉害!”
叶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人家解释,只好好奇地问:“请问大哥,他们到底欠了多少钱?”
“你一看就是不专业,这种事情你怎么不了解清楚就来要债了。我告诉你吧,不多不少正好两百五十万!这户人家的男户主是个赌徒,从赌场里输了这么多钱结果一份都不给,你说哪有这么嚣张的人?”
叶飞叹了口气,难怪柳杉衫的处境会这么艰难,原来家里有一个这么坑的老爹。这下可好,把他们一家人都给坑进去了,简直是害人害己。
既然已经把事情了解清楚,叶飞便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其实是这样的,我跟他们家的女儿是朋友。今天来我就是为了解决你们之间的纠纷,我看咱们不如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汉子有些不高兴起来,“说了这么半天,原来你不是我们同行!怎么,这户人家找你来做和事佬?你可要想清楚,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好摆平的,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叶飞笑着说:“好事坏事都是事,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你们大家在这里耗着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听听我的意见?”
“这事没什么好说的,你要么现在就给我闪人,要么就尝尝兄弟几个沙包一样大的拳头。老子还正愁没有什么好办法,结果你来了正巧可以让我们杀鸡儆猴!”
“怎么着?你还不跑吗?”
叶飞没想到自己好言好语劝他们有话好说,没想到自己在人家眼里倒成了被杀的鸡了。看来要想和平解决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只好先让他们意识到好好说话的重要性,然后再谈其他。
所谓讨债公司,无非就是花钱聘请一些地痞流氓去要债而已。叶飞眼前看到的这些人就是如此,这七个人完全不够他打的,却还依然一副气焰嚣张的样子。
两分钟,叶飞不动声色地就将这些人暴揍了一顿。虽然他觉得人家来要债也是天经地义,但总不能这么咄咄相逼把人给逼死吧?
于是非常古怪的一幕出现了,叶飞一边拳打脚踢把这些人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一边又十分过意不去地向他们连声说对不起,这场面实在有些滑稽。
赤膊的汉子也有些被打得七荤八素,他这一辈子至今虽然挨过很多次打,但还从来没有见过一边挨揍一边接受元凶道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声,“没关系!”
“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了吗?”叶飞搓了搓手,今天算是简单热身了一下。
被打的人没有权利说不,于是纷纷表示愿意跟叶飞友好协商,只不过必须要请当事人露面一起参与,否则只怕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叶飞于是对着门内大喊:“柳杉衫,是我叶飞。我是来帮小柴跑腿的,他昨天晚上跟我打电话说过你的事,你不用害怕尽管出来吧!”
听到叶飞这番话后,那已经被红油漆泼洒的面目全非的铁门缓缓打开,不过只有柳杉衫一个人露了面,而且她还很明显是被人给推出门外来的,那个继续躲在屋里的缩头乌龟自然就是他父亲了。
“有我在他们不敢伤害你,我们一起把这件事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