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森林。”邵卿蹙眉说着，“我给你在沼泽地那边留了线索，你没有看到吗？”
“……”皖苏默了默，反问道，“沼泽地？”
邵卿听她语气怪异，也差距出什么，顿了顿，问道，“你没遇见吗？”
皖苏摇头，“没有。”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两人都不蠢，都说到这地步了，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森林应该是有两条路，他俩在迷雾之下阴差阳错的走了两条路——或许不是阴差阳错，但谁又说得准。
两人都懒得去深究这点，而是转头看向了神坛。
神坛是是一个可容纳百余人的大的圆形建筑，最边缘还立着六根石柱子，皖苏走近了拿着手电往上照了照，上面雕刻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动物。
每根石柱上雕刻的都一样，不说其他的，艺术价值还是蛮高的。
神坛的中间摆着一个石桌，石桌上有香炉，应该是用来祭祀的桌子，除此以外整个神坛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这么空，我以为会有一个山神庙什么的。”皖苏嘟囔了一句，然后来回打量着周围，不由得蹙起了眉，“但是这么空，就算是要活祭，这地点也不合适啊。”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神坛太干净了。
赵清说过，这个神女和仙童是每年都要选的，这边神坛干干净净，实在不像是会搞活祭的人。
皖苏深吸一口气，猜测稻禾村除了这个神坛以外还有另一个用于祭祀的地方。
神坛统共就这么大点儿地方，看完之后，本以为可以发现什么，结果一无所获。
皖苏是挺遗憾的，但是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他们还有时间。
“咱们现在是要回去还是再去看看。”皖苏问道。
邵卿看了看天色，“先回去吧，现在咱们也不知道第二个祭坛在哪里。”
回去时，为了再次防止走丢，皖苏眼睁睁的看着邵卿从商店里兑换了一个儿童牵引绳，把自己的手和他的手绑在一起。
粉嫩嫩的牵引绳绑在邵卿那双白皙而又骨节分明的手上，莫名的有些契合……还有点羞耻。
皖苏被这个忽然冒出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她深呼一口气，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给赶了出去，乖乖的跟着邵卿一起原路返回。
这次他们回去时没有遇上那阵浓重的白雾，但是回去的路走的却是邵卿说的有沼泽地的那条路。
土地湿软，路边不时传来几声蛙叫声，皖苏也看见了邵卿做的记号。
他做的记号很明显，隔一段路就能看见枝干上系着一块儿红布条。
邵卿跟皖苏说了一声，走上前将红布全部解了下来，和她一起出了树林后，就用火将这些布全部烧了，然后全部埋了起来。
—
树林在村子外面，皖苏他们要回到竹楼就得穿过大半个村子。
这个时间点，村里的人都在睡觉，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声，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快到竹楼时，邵卿忽然停住了脚步，他站在原地看着前面不远处还亮着灯的祠堂，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声，“要去祠堂看看吗？”
皖苏扬了扬下巴，“走吧。”
二人便又去了祠堂。
祠堂里没有人，光源是祠堂门口的两个大灯笼发出的，门没有锁，只是半拢着，估计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大晚上来祠堂。
邵卿将门推开，入眼的便是稻禾村村民祖宗们的牌位，桌上摆着香烛供品，旁边还有一个小册子。
皖苏上前将册子拿起来翻看了一下，里面记载的是一些人名还有年份，依旧那年的收成如何。
这个估计就是神女和仙童的名单了。
皖苏注意到，就算是年年这帮进行祭祀，但也不是每年都有好收成的，有两年是大旱，庄稼被旱死不少，当年应该死了不少人。
而且这种情况不是偶尔有一年发生，时不时的就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都这样了，那群人竟然还继续维持着活祭的传统。”皖苏轻啧一声。
邵卿也看了一眼，便将册子扔了回去，“这个传统在他们村子里延续了上百年之久，假如有一年没有风调雨顺，他们只会觉得是送去当祭品的人惹了山神生气，他们来年只会更加努力的去挑选让山神满意的人。”
皖苏听他说的这样，心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儿，到如今的地步，皖苏只能说这些村民们都太过愚昧。
但是看到这个册子后，原本有个大概调查方向的皖苏，感觉又陷进了死胡同。
任务说的陈年旧事，她原本以为是指这个选人方面，但是这在村子里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加上这边册子上清清楚楚登记了每一年的神女和仙童的名字，这就感觉又不是什么陈年旧事了。
皖苏苦恼的揉了揉眉心，“系统这个太笼统了，完全不知道它指代的是什么，反正我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邵卿蜷指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皖苏的额头，“陈年旧事不是已经展现在我们面前了吗？”
皖苏愣了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邵卿的意思，还是他叹口气，提示的跟她说了一个词，“竹楼。”
“对啊！竹楼！”皖苏闻言眼睛一亮，她拍了一下脑袋，叹口气，“瞧我这破记性。”
今天赵清说的已经很清楚了，竹楼以前死过人，她竟然还在这边纠结是要找什么陈年旧事。
这陈年旧事已经明摆着说了调查的就是竹楼，十有**还是和当初在祭典前一天自杀的姑娘有关。
皖苏这般想着，便将册子重新拿到了手上仔细翻看着，别说，让她这么仔细一找，还真的让她发现了点不对劲。
“这里没有记载那年的仙童和神女的名字。”皖苏翻到最后一页，指着那上面明显有留白痕迹的一片空白，“应该就是这一年了。”
邵卿接过册子看了一眼，上面是一片空白，下面写的是来年庄稼收成如何，出乎意料的，来年天气风调雨顺。
皖苏“咦”了一声，“那不对啊，他们祭祀的目的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但是那一年神女和仙童都在祭祀前一天自杀了，但来年依旧是风调雨顺。那这不是说明，风调雨顺和祭祀无关吗？”
但是后面两年依旧是风调雨顺，这得多愚昧才能继续维持这个可笑的活祭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