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某人倒是冷静,她低头的时间他袖口领口的扣子已经都被重新扣好整整齐齐。
只有她还凌乱一片,耳根的热气闷闷的。
清了清嗓子,抬手把额角的一缕碎发拨到脑后,撩起眼皮看向身边人。
从口袋里摸出还没来得及给他的小黑盒子递了过去。
小盒子没有多余的设计,烫金品牌名镶嵌在丝绒面的盒子上就已经足够好看。
“小女子献丑变个戏法,借霄总手一用!”。
霄凌炎没有拒绝,饶有兴致的伸出左手出去,等着她的动作。
冰凉的触感落到手腕上,银色的手环边缘处微微反射着室内的光亮。
他是不喜欢无谓的装饰品的,手表都是偶尔。
不过她的审美不错,勉强接受。
视线从手环上挪开再落到女孩纤细的手腕上捕捉到半掩在袖口下的一抹玫瑰金,嘴角的笑意更浓。
是一对。
“怎么样!这个戏法霄总还喜欢嘛”。
女孩wink的表情实在可爱,霄凌炎顿了顿,点点头把袖口拉下来算是默认。
伸手从沙发上把挤着星星眼的人儿捞了起来。
“喜欢,好了,该回家了”。
马上要出差,时间也并不算短,又没有提前计划。
霄凌炎这两天就几乎排满了要亲自处理的重要工作。
到家就有视频会议要开,晚餐都没有吃,还是她敲门给他送了热牛奶。
她其实是有点好奇他的会议内容的,但注意点并不是在商业信息上。
而是想瞻仰一下业界顶尖人物的办公身姿。
顺便...顺便...
学不到精髓学学皮毛总能把气质提升一点的!
不过无奈书房的隔音实在太好,扒门缝偷看的话,视频对面的人说不定会误会她是什么都市传说背后灵。
有损霄总霸气风范。
只能作罢。
重新躺倒在床上,脑子里来回回味早上他给她看的文件试图从中提取精华。
不过捋顺一遍已知的处理方案甚至用不了一个小时,状态就又回归到没事做的放空状态。
房间里一片宁静,目光所及之处的天花板上纯白的没有一丝杂质。
渐渐地那片白色从边缘开始被模糊所侵蚀。
和昏黄慢慢融洽。
“叮——”。
“什么!”。
迷糊间猛地一声带颤音的清脆铃声在右后方响起,惊得她脑仁像在地震。
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缓过劲来侧头过去看向罪魁祸首。
——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头顶的手机。
带点暴躁小脾气地伸手一把抓了它过来,屏幕上的横幅弹窗是一封邮件。
发件人是...
罗董。
而内容。
内容没有问题,但这个发件人让她从合眼直到第二天早上按照时间要求抵达公司都还在不解。
这个量级的订单虽说百万,但也不至于罗董亲自发邮件给她。
说的通俗一点,就算是他亲戚的订单那也得是他助理发来,或者是走正经程序进她邮箱。
这么兴师动众,看来这笔订单不同寻常。
她没怎么见过这个罗董,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是个男的。
不过就算再忐忑也得硬着头皮上。
邮件里的约定时间是八点半。
生怕出一点差错,早上起床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公司。
坐在会议室里和林沫在某app上从她刚起床开始,一直聊天到她探头进会议室里和她打招呼。
看表距离八点半甚至还剩下五分钟。
咖啡和一式两份的合同早就有人准备好了。
这么等着脑仁比坐的有些酸的腰还要无聊到受不了,很快就重新飘到了客户是谁这个问题上。
究竟是谁能让罗董给这么大一个面子。
她还记得当初股东会的时候,他的脸有多臭。
怎么想也想不到合理的解释。
郁闷的身后挂表秒针走动的声音都逐渐在胸口积上了一层厚重。
侧过脸去好看的眉头不禁随着视线的聚焦微微蹙起。
刚好超过八点半一分钟。
这么重要的客户,怎么会迟到。
其实她明白这股不信任感的来源,换平时让她等甲方多久都可以。
百万的订单。
就算迟到半天她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标准如微笑萨摩耶一样,等到海枯石烂都得把合同签了。
可是,她先前查锦丽的时候,发现她和这位罗董是有交集的。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明罗董有问题,并且她也不清楚他们的交集有多深。
但她的直觉总在给她响警报,毕竟罗董的态度是不明朗的,也不总在公司,怎么就突然可以拿出这么大笔订单,开口就是直接签合同。
想来想去秒针又转过不知多少圈,会议室的门还是没有被推开。
都九点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也坐不住,站起身郁闷的重重深呼吸给自己降火。
她今天穿的很正式,扣地整齐的衬衫领口都平添一丝焦躁。
刚抬手上去想解开第一颗扣子散散火,突然余光里会议室淡灰色的门轻轻启开了一条缝。
“您好!”。
清脆甜美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停滞在了桌前。
哦漏...
她不耐烦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扣子也差点解开!
脑子里在放鞭炮,噼里啪啦的骂她不沉稳。
怎么和霄凌炎那么不喜怒于色的人呆了这么久一点都没学会表情管理呢。
缓解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尴尬,手顺势从领子上下来做了个请的动作。
表情也以光速柔和,嘴角上扬成完美弧度。
“您好我是总策划柒暖晴,请坐”。
对面的人明显没有计较,并且心情特别的好,从她轻盈的动作就能看得出来。
还好没有注意到她的失态...
暗搓搓思量完坐下,礼貌的对上对方眼神正要询问具体方案,突然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这个人,好眼熟。
暖晴怔住的明显,但对面的女孩丝毫没有在意。
反而笑意更浓,微微侧过头去眨巴眨巴眼睛,嗓音里全然是小孩子的天真感“小姐姐你好,我叫梓易文!”。
这个名字是耳生的,第一次听到。
但这个声音她是有印象的,虽然和昨天充满歉意的声音有别,但还是可以辨认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