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了两日,她腌的那半条鱼也能开始放火上熏烤。</p>
这一次只是试验,真要做熏鱼,估计得等到入冬之后才能大批量做,先把熏制时间给摸清楚,到时和熏肉一块做,放到酒楼或是自己铺子里卖,应该都会有市场的。</p>
等她把火房里的肉翻来覆去看过一遍,再往火里添了些柴,关上房门走去前院。\0</p>
孙泽宇和刘萧竹还在房里讨论书本上的知识,林娇娇不想掺和进去,在院中看着她的那些花。</p>
太阳烈的时候搬出去晒晒,很快花瓣里的水分就收了,她拿布袋子把它们分袋装起来,留着之后使用。</p>
快晚饭的点了,两个读书人终于从房里出来,刘萧竹对孙泽宇是千恩万谢,简直拿他当救命恩人一样恨不得把他供起来。</p>
吴氏已经开始做饭,孙树新见家里来了客人,自然留他一起吃饭,刘萧竹再三谢过,说明自己要回家陪爹娘,回去晚了他爹上厕所都没人搀扶。</p>
他有他的难处,孙树新也不再留客,由着他去了,刘萧竹再次谢过孙泽宇的帮忙,经他这么一提点和解说,许多之前模糊不清的东西现在都明白了。</p>
赶着自家的牛车,刘萧竹心情愉悦的回了家。</p>
孙泽宇也没再回房间,站在院子里舒展下筋骨。</p>
孙树新走到他身边,突然想起他之前借出去的那银子,“你之前说的那朋友,该不会就是他吧?”</p>
当时孙泽宇向他说得言之凿凿,说对方很有能力,还钱一定是没问题的,可对方具体是做什么的,他没有说得那么明白。</p>
今日来的这少年瞧着也不像是太有本事的,起码他就不如自己儿子能耐,否则也不用来请他帮忙答疑解惑了。</p>
“不是他,他只是我们同期县试的考生,刚巧都坐一辆马车回镇上,娇娇那些肉还是他爹那买的,所以有些交情。”</p>
见孙树新还想再问什么,孙泽宇连忙接道,“爹,您就放心吧,那银子很快能还回来,您再耐心等一阵。”</p>
林娇娇就在院子里站着,听他们聊起借出去的银子,她这心里特别虚。</p>
等他们聊完,孙树新回了屋,她才走到孙泽宇身边,轻轻推了他一下,凑近低语,“爹催你还钱啦?”</p>
“没有的事,你好好做你的熏肉,按你的步骤来,别着急。”孙泽宇那坚定不移的神情,莫名的让她感到心安。</p>
只是晚饭时,她对上孙树新的目光时,依旧有些忐忑,总觉得欠了他们的。不,原本也是她欠了他们的,只是他们不知情。</p>
饭桌上,孙树新又关心起孙泽宇的身体。</p>
“你每日这么看书,可要注意休息,想吃什么记得和你娘说,让你娘给你买,这鱼你多吃些,你娘早上去买的,可新鲜着,”</p>
他一边说,一边给孙泽宇夹了块鱼。</p>
林娇娇在旁看着他们父子俩之间的互动,心道孙泽宇好在是有这么一对好爹娘,要是换了其他人,儿子坐在轮椅上一坐就这么多年,自己夹着尾巴在孙家做人全是为了儿子,这十几年来的憋屈不是任谁都能够忍受得了的。</p>
“娇娇,你也吃啊。”吴氏见她频频看向他们,也夹了块鱼搁她碗里。</p>
林娇娇心头一暖,想起在林家吃鱼时,李婆子对她的哥哥们和对她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相比之下吴氏对她真算是不错的。</p>
表面上的友好,也是好呀。</p>
她低头吃饭,感觉今日这顿饭吃得格外的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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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钱氏从镇上探望儿子归来,满脸喜气洋洋,眉眼间都带着笑意。</p>
她大儿子今年十六,前年已经是童生,小儿子去年参加县试,虽然算不上优良水平,但也勉强算是过了,对比周氏大儿子十六岁才考过县试,到现在快二十了还只是个童生,面临第三次院试,她两个儿子今年也都在准备院试,比周氏那儿子可是要有能耐多了。</p>
一回到家,她立即往老太太屋里跑,话里话外都在夸着自己儿子聪慧过人,周氏也在屋里坐着,听她这般炫耀,心里不禁恼火。</p>
这家是给她当了,钱氏作为老二媳妇,在家里只有听她指挥的份。</p>
可万一以后她儿子能耐了,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老太太一定对他们这一房的另眼相看,到时她这家可不好当。</p>
以钱氏的性格,那尾巴指不定能翘天上去。</p>
“娘,泽富、泽贵都想着您呢。说要我向您问一声好,他们在学堂用功念书,今年呀,争取通过院试,给咱们孙家争光。”</p>
孙老太太一听她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他们可有把握?”</p>
钱氏掩着嘴,偷笑道,“泽富那是不用说的,他为这都准备了两年时间,泽贵虽才准备一年,但也是用了功的,要是他们两个一起考过院试,我这心里可要开心死了。”</p>
钱氏越说越得意,余光不时瞄过一旁坐着的周氏,不等老太太说话,她扭头向周氏问道,“大嫂,抽空你也去看看泽花,他前两年没考上,今年该也是铆足了劲在用功呢,就怕太过于操劳,这身子受不了。我这回去,看两个小子那眼圈都是暗沉沉的,一看就没休息够,可把他们教训了一顿。这用功归用功,也不能不顾身子,你说是不是?”</p>
周氏干笑一声,“也是,泽花有段时间没回家来,回头我给他送些吃的去。”</p>
孙老太太对着俩儿媳妇,一同说道,“你们做娘的,是该好好关心一下儿子。想当年老大、老二念书时,我可操碎了心。”</p>
只可惜两个都不争气,出了钱念了学堂,楞是没考上,后来老大跟着老头子做生意,老二也退了学堂,娶妻成家,再没碰过书本。</p>
周氏酸溜溜的看了钱氏一眼,这念的都是同一个学堂,儿子不争气,她能有什么法子,外头还有一个连一天学堂都没有上过的孙泽宇,人家今年不也同样是在准备院试?</p>
想到这儿,周氏忽然就笑了,她状似无意的和老太太提起孙泽宇的打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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