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说罢,带着人离开了荣华殿。
过了许久,柳依依就一直那样瘫软在地上,直到自己的贴身宫女芙蓉上前扶起她。
站起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脚底一阵踉跄。
芙蓉吓了一跳,红着眼睛道: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呀娘娘?您可别吓奴婢呀!
柳依依神情阴鸷,喃喃地道:想不到,太后的眼线分布的这么广,本宫以为自己做的已经极为隐秘了,没想到却还是被她抓到了把柄。
她的心情愈发烦躁,都是顾柒柒。仿佛最近只要和她沾边的事情,自己就会倒霉。
芙蓉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娘娘您说什么?
却见柳依依忽然一声冷笑:呵呵,顾柒柒,咱们走着瞧。
广慈宫内,太后看着回来的刘嬷嬷道:都办妥了?
回太后娘娘,老奴已经提点了皇后娘娘,想必她不会再做蠢事了。
太后呵呵一笑:那倒也未必。
刘嬷嬷讶然,却见太后道:刚刚有人来禀报哀家,柳依依对顾柒柒的成见可是大的很呢。
刘嬷嬷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心中不禁自冒冷汗,太后的消息来得太快了,索性咬了咬牙,跪倒在地:老奴办事不利,还望太后责罚。
太后看了她一眼,呵呵笑道:起来吧,哀家不怪你,柳依依这丫头本就不是个安分的,奈何怀瑾喜欢,只要她不丢咱们皇家的颜面,做什么随她去,教训教训顾柒柒也好。
她站起身,款款地走到窗前,窗前挂着一只巨大的蛛网,一只蜘蛛正在吞噬着一只硕大的飞蛾。
你看着蜘蛛是个令人讨厌的,不过它却能帮着哀家解决到更令人讨厌的飞蛾。当它将那飞蛾处理掉了——
他顿了顿,拿起不远处的一个鸡毛掸子,微微一甩。
硕大的蛛网毁于一旦,蜘蛛也落荒而逃。
到那时,这蜘蛛的命运怎么样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刘嬷嬷身子一僵,随即道:太后娘娘圣明。
太后听着众人的恭维,心情很好的样子:回去吧,铜锣已经敲响,接下来,便等着看好戏罢!
——
这一边,顾柒柒一边甩着有些酸痛的手腕,一边在心中暗骂褚怀瑾那个渣男,忽然间却被人一把抓住。
她微微一怔,回头,却对上褚临渊那双深沉的眼睛。
顾柒柒:
她怀疑这姓褚的是不是都有这样动手动脚的癖好,然而,不同于褚怀瑾的阴柔狠戾,褚临渊的手粗糙温暖,并不让她感到排斥,只见褚临渊心情大好的样子,直接拉着她抄了皇宫的近路,上了王府专属的华贵马车。
清霜清露对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自觉做好没有存在感的空气。
或许是马车太舒适,或许是身边男子强烈的气息令人格外有安全感,顾柒柒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缓缓地放松,困意上涌,她打了个哈欠,索性眯着眼睛小憩片刻。
起初她的姿势还尽量的保持了优雅,可是过了片刻,在马车富有节奏的律动中,她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然后一歪,搭在了一只宽阔的肩膀上。
褚临渊看着歪在自己肩头的少女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僵,少女半梦半醒似乎对他的肩膀又是依赖又是排斥,褚临渊看着又好气又好笑,索性轻轻地把她的脑袋往自己的肩膀上压了压,顾柒柒不知嘟囔了句什么,终于消停的伏在他的肩头睡了。
褚临渊以一种很僵硬的姿势打量着她,只见少女阖着双眼,睫羽轻颤,额角的碎发贴在脸上。
此时的顾柒柒比清醒时少了几分机警,多了几分娇憨,让他的心头一热,再想向下探索时却被那方薄薄的面纱挡住,让他无法窥见真容,褚临渊的心头不禁一阵发痒,下意识地想要扯掉那块碍事的面纱。
只是忽然间,马车忽然一个晃动,停了下来,顾柒柒猛地睁开双眼,看着以一种僵硬姿态停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瞬间警觉,下意识地捂住面纱:你,你做什么!
褚临渊的手僵硬在半空,此时他有一种把车夫丢出去的冲动,然而却还是面不该色地说道:刚刚你的脸上停了一只蚊子,本王替你把它赶走。
顾柒柒:真的?
褚临渊一本正经:本王骗你作甚?
顾柒柒对他笑了笑,心里呵呵哒,向着另一边蹭了蹭,保持开安全距离,同时心中警铃大作,褚临渊似乎越来越危险了,也越来越不好骗了。
马车内恢复了安静,褚临渊却对顾柒柒更加好奇,于是索性想方设法地套顾柒柒的话,顾柒柒倒是不慌不忙,她继承了顾柒柒的记忆,所以面对褚临渊的发问,回答起来也算是游刃有余,索性就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岳父大人的生辰就要到了,我们该备些什么礼物去丞相府?褚临渊冷不丁地问顾柒柒,半打着哈欠的顾柒柒刚想一个随便应付了事,反正也不是她亲爹。但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随即她转过头,看向褚临渊。
褚临渊挑眉:怎么?
顾柒柒沉默片刻,实在忍不住道:我说王爷,您试探我要不要走心点?我爹的生辰在腊月,您现在准备是不是早了点?
褚临渊默了默,随即面不改色:抱歉,可能是本王记错了。
顾柒柒:
看着愈发警觉起来的少女,褚临渊索性不问了,只是在心中暗自思索,他有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打在内心升腾,但也仅仅是猜测而已。一想到有这样的一种可能,他的心头便好似微微雀跃,那种愉悦与欢喜令他动容。
身为战场上人人敬畏的摄政九皇叔,他过得是刀尖喋血的日子,这世间从未有什么令他真正恐惧,所以,看着身边神秘莫测的少女,他并不害怕任何一种可能,只是忍不住去想:她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哪里来,之前都会什么,看着她娴熟的医术,应该会医术的,那么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出现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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