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起来才是十二三岁,一袭紫裳被鲜血濡湿,悲戚的脸上挂着泪痕,在医馆的门外央求道:唐药师,求求你,救救我母亲吧!
地上,伤痕累累的妇人已然奄奄一息。
唐泽知道四叔的脾气古怪,不愿出手时,心肠便是坚硬如铁。看着还在不断央求的女孩,他走上前去,这位小姐,不知夫人受了何伤?
收住声音,女孩用水润润的眸子打量着唐泽,母亲今日突然被几个神秘老者重伤,听闻唐药师可以救治,可是
看着大门紧闭的药馆,女孩眼里一阵黯然。
然而就在这时,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药童在门边躬身道:唐泽少爷,这是师傅给你的,他说世上只此一粒,你自己看着处置。
说着,药童递出一支丹瓶给唐泽。
握着温润的丹瓶,唐泽还来不及细问,药童又将大门给关上了。
四叔还是一如既往地孤高呀!
唐泽苦笑,转身蹲下查看妇人的伤势,才是几息之间,他脑袋突然嗡地一声,终于知道那药童的话是什么意思。
妇人同样丹田被毁,而且对方下手很辣凌厉,致使灵气淤积于奇经八脉之中。
简而言之,唐泽丹田被毁的程度,和妇人比起来,简直相去甚远。
四叔啊四叔,你这不是为难我呢吗。
看着手里丹瓶,唐泽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既然四叔说世上只此一粒,那恐怕就真的再找不出第二粒。
此时的他,正在妇人的生死,和自身的实力之间纠结着,迟疑不决。
良久,眼见妇人气息越来越微弱,他出声问道:这位小姐,不知你们乃是何方人士?
两人衣衫虽然凌乱,但也能看出她们身份必定不轻。别的不说,就女孩腰间的那块龙纹玉佩,就不是寻常人家能佩戴的。
所以,既然从道德上无法抉择,他便想着,从商人的角度去考虑考虑。若是能有不菲的收益,那这枚丹药,让就让了。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女孩将眼睛死死盯住唐泽手里的丹瓶,忽然在他脚边跪下,道:请公子救我母亲一命,大恩来日必当重谢!
见她不愿吐露自己来历,唐泽便又沉吟起来。
这时,妇人忽然痛哼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娘亲!女孩赶忙朝妇人挪去,用纤细嫩白的玉手抹着嘴上的鲜血,随后祈望着看向唐泽。
怀揣着无语问苍天的心情,唐泽将丹瓶里的紫红色丹药喂进妇人口中。看着丹药被妇人缓缓咽下,他又是好一阵后悔。
得嘞,就当是做了回好人好事,我还是继续苟着吧。
自我安慰一番,眼看妇人气息渐渐平顺,唐泽又对女孩道:夫人重伤未愈,不宜行动,先去我草庐修养些时日吧。
女孩却从腰间取出一支烟花筒,拉掉引线,待焰火在半空绽放,才转身对唐泽道:多谢公子好意,今日大恩,来日必将涌泉相报!
唐泽心想,你是应该好好报答报答本少爷,这代价可是真够巨大的。
眼见着一支数十人的卫队,身着玄色长袍,却无任何身份标识,自四面八方围聚而来。当中一辆马车,下来两个满脸沟壑的老妪,将地上妇人抬上了车去。
呼啦啦的一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临走,那女孩在踏上车舆前,回头道:公子,我叫南宫翎!
南宫翎?唐泽暗道,这名字咋那么耳熟呢?
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只好作罢,眼见着卫队背影消失,他才追悔莫及地往药馆旁边那草庐里走去。
雅歌,雅歌啊,你都不知道,少爷我现在有多难过,快点出来安慰安慰你家少爷。
唐泽一脸哀恸,就像心脏被人剜了一刀似的。
怎么了少爷?雅歌施施然从房里走来,看见唐泽模样,抿嘴一笑,道:少爷,你现在的表情,和五年前离家,去往幻武门时一模一样。
一把搂住雅歌,唐泽闻着女人体香,哀怨地道:别说了,少爷我现在想哭。
雅歌像个邻家大姐姐,柔声安慰唐泽许久,才总算是让这家伙消停下来。
熟料待他将事情一说,雅歌又红着眼眶道:少爷,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你你以后可怎么办呀!
你以为我想啊,可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唐泽坐在院中,将雅歌搂在怀里,心里还在好一阵肉疼。
雅歌嗤鼻道:我看少爷你是瞧着人小姑娘生的好看吧?
唐泽:
再如何肉疼,也总是会过去的。
第二天,早早起床的唐泽就将事情抛诸脑后,在草庐门前撑起一个懒腰,眯缝着眼睛觑一眼黄澄澄的太阳。
雅歌,少爷饿了。
好的,少爷,你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唐泽没皮没脸的享受着雅歌的服侍,小日子倒是过的安逸自在。
随着太阳越爬越高,正当他准备上山去找宋青瓷的时候,突然听闻半山腰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
不及多想,他忙不迭就朝山上跑去。
到得一见,正有十几个家族中半大不小的小子作死似的冲击着宋青瓷的禁绝阵。
而宋青瓷正漂浮在在半空,眼中杀意尽显。
谁允许你们上山来的?灵药山现在可是唐泽的私人领地,况且,这些小子作死的要来招惹狐狸精,他知道女人已经动了杀心。
一声大吼,让十几人齐刷刷地回头。
唐修杰站在人群中,一脸奸计得逞似的玩味笑着。
唐泽大哥,别来无恙啊。
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二太爷那一脉的,唐云飞。一边说着,上下打量着唐泽:大哥,像你这种年纪的,应该是在山门修习吧,怎么回来了?
猛然一拍额头,唐云飞故作恍然大悟,道:哎呀,怪我怪我,你这不是被赶出山门了嘛,抱歉抱歉。
有恃无恐的一番揶揄,惹得身旁那些小子满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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