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烈长安最终只受以八十军棍,但这八十军棍的威力仍然不容小觑,更何况烈长安根本没让自己的士兵手下留情,按一视同仁来说,这八十军棍也打得皮开肉绽。
烈长安是被裴松带人抬回来的,故里望见他身上墨蓝色的长袍已经被鲜血染红,顿时眼眶通红,未语泪先流。
“别哭。”
烈长安趴在床上,着实不想一次次被她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故作轻松地笑着道,“我没事,八十军棍而已,我受得住。”
烈长安说的是实话,他早已经做好挨一百军棍的准备,知道自己不死也会丢半条命,又得在床上折腾好些时日,但他堂堂男子汉,犯错了就得认罚,可没想到皇上口谕传来,一百军棍变成了八十军棍,少受二十军棍的苦。
烈长安知晓是故里跑去求的情,当然就想自己一定要轻松受了这八十军棍,不能回府吓着她,可这心理准备和精神状态都很好,却奈何抵不过身体本能的反应。
皮开肉绽,身上都是血,还是吓到她了。
故里哪里能不哭呢,掀开他被血浸湿的衣裳,紧紧咬着唇畔,眼眶湿润,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烈长安自然感觉得到她手都在发抖,忍不住说道,“你让裴松进来给我上药吧,你别看了,会吓着你。”
故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没有回答他,却是径直接过茉莉递过来的药箱,开始给他上药清理伤口。
“别哭了。”
烈长安听着她在背后抽泣的声音,心里十分不好受,只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脏,倍感煎熬。
“我本来不觉得有多疼,现在倒是疼起来了。”
故里一听还以为自己下手重了,小脸一白,急忙问道,“哪里疼?我弄疼你了吗?”
烈长安抬眸望着她,笑道,“我心疼。”
原来是心疼她哭。
故里气得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都这样子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烈长安抬手替她擦着眼泪,语气轻柔,“我没开玩笑,你别哭了,你一哭,我这全身都不对劲。”
故里听到这话反而鼻子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只佯装恼羞成怒拍开他的手,继续给他上药。
“你怎么也不知道替自己求情……”
故里抽噎着埋怨他,“说不定你求情了,说点好话,父皇法外开恩还能少让你受点罪……”
烈长安微微一笑,“皇上已经很仁慈了,这次是我失职,我自然心甘情愿受罚,哪里好意思开口替自己求情?”
烈长安说到这,想起什么正色道,“怪我疏忽大意,不知道有刺客埋伏已久,其实当日我在围场附近每隔五百米处都安排了士兵放哨,可明显有人知晓我的安排,刺客将士兵全部悄无声息地用暗器杀死了,都是一击致命。”
所以,这摆明是有人当时身在围场,暗中将围场的护卫安排透露出去,才会让那些刺客有机可乘。
烈长安严重怀疑,那些所谓的前朝余孽根本就是个幌子。
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