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子先让那位寨子里给自己端来安胎药的妇人回去,而后才对着黎若说道。
“黎大夫,我知道我这一胎凶险,我也不想为难你。”王嫂子泫然欲泣,“如果我生产的时候不好了,请你留着孩子。”
黎若楞了一下,万万没想到王嫂子又是旧事重提。
“黎大夫,我之前与老王说好了,是保大不保小,但我知道他一直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王嫂子擦了擦眼泪,“大宝不是他的孩子,他都能这样真心待他好,老王是个好人,也不知道这一去躲到哪里去了,要是被官府抓到,更是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我们这个孩子,也算是给他留下一条血脉。”王嫂子拉住黎若的手,“黎大夫,你最是心善,我求求你了。”
“那孩子以后怎么办?”黎若说道,“大宝年纪也还小。”
王嫂子明白黎若的意思,她说道,“要是黎大夫你答应我,孩子的事情,我会请寨主帮忙。”
杨天对寨子里的人都很是关爱,黎若这是明白的,可是要做出这个决定,黎若感到十分难过。
如今王嫂子已经怀了八个月了,要是生产过程中发生了大出血或者别的什么事,其实要保住大人是更难的,这样大的孩子要是胎死腹中,也不好引产,在大顺也不少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是产妇难产,便直接刨开产妇的肚子抱出孩子来,毕竟生不出来,只能两个一起死。
黎若想着自己的医术,说道,“王嫂子,你要是信我,我至少能有23书网p;rdquo;
王嫂子只当黎若不肯答应,说了个好话来哄自己开心。
“黎大夫,我知道我这一胎很凶险。寨子里的妇人都没有像我这样时不时就出血的。”王嫂子哭着说道,“黎大夫,我想,要是老王不幸,被官府抓住了,那么我就与他一起到地下去做一对鬼夫妻,”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凄凉,“要是老王没事,起码我与他夫妻一场,也算是不亏待他待我和大宝这样好。”
黎若见劝说不了王嫂子,叹了一口气,“王嫂子,你说的我明白了。我会尽力保住你和孩子的。”
“谢谢黎大夫。”王嫂子掩面而泣,眼见着又要情绪起伏过大,黎若忙安抚住她。
从王嫂子这里离开,上了马车后梧桐才说道,“小姐,王嫂子生产当真是那么可怕吗?”
“是可怕的。”黎若说道,“别的妇人生产也可怕,只是王嫂子的情况还要糟糕一些。我只是希望是我误诊,实际上她并没有胎盘前置。”
“那小姐说的23书网p;rdquo;梧桐问道。
黎若点了点头,要是在现代,不说满话不考虑其余并发症的情况下,也至少九成几率能保住大人和小孩。可是这里是古代,是医疗设备和环境落后的大顺,任何一个伤口都有可能发生感染,更别说是生产了,要是大出血,也没有输血的条件。
黎若是看着王嫂子以前常常干粗活,身子骨是个好的,而且还是经产妇,有没有虚弱的现象,才敢说是八成把握,实际上黎若也只有六七成的信心。
“小姐也是为了王嫂子好,”梧桐嘟着嘴,“可是妇人都是想保孩子的,不仅如此,梧桐以前在府里听到不少闲话,就算是家里还算殷实的,也是想要孩子。”
“人性罢了。”黎若没有过多的解释,妇人出于母爱,留下孩子是再常见不过了。而孩子的父亲往往都只是想要传宗接代,这一点就算在现代医院的妇产科,也不少见到父亲签字保小不保大的。
梧桐似懂非懂,只是有些感慨,“小姐,不如我跟你学医术吧,我不去陶先生那里上课了,等小姐生小少爷的时候,我会好好照顾小姐的。”
“好啊。”黎若笑道,多教给梧桐一些医术也挺好的,至少能够自保。
说起来现在已经是五月初五了,大顺与中国不太一样,这里没有屈原,也没有端午节。“梧桐,我们去集市吧。”
看着外面正午的阳光,黎若想着手上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新一季的衣裳早已上市,下一次的新品她已经有了思路,现代那么多的花样可以供她参考,实在是投机取巧了去。
最紧急的就是王嫂子的手术,但是也已经准备妥当了。
黎若带着梧桐去集市,没想到的是这糯米买的人倒是很少。
“小姐,这种米煮饭并不好吃。”梧桐小声的说道。
可黎若却笑道,“我又不用来煮饭。”
卖糯米的妇人看着黎若的面纱认不得,可是身旁的梧桐倒是熟悉的面孔了,“梧桐姑娘!这位可是黎长老?!”
黎若见妇人问起自己,点了点头,“正是黎若。”
“黎长老也要来市场买菜的吗?”妇人很是高兴,神医谷在他们眼里可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何曾见过那么接地气的神医谷的人,那白谷主和凤歌,更是像谪仙一样的,黎若还是长老,竟然到市场买菜来了!
黎若笑了笑,“这糯米多少钱?”
“这糯米不值几个钱,我在家里都烧来喂猪的。黎长老要的话,就送给黎长老了!”妇人高兴地喊着,黎长老真是实在,难不成黎长老府里养了猪或者鸡?
妇人平时吆喝惯了,嗓门也大,她的喊声很快引起了市场里其他人的注意,都纷纷看了过来。
“黎长老!”
“快看,真是的黎长老!”
“怎么神医谷的人还要来这里买菜!”
“黎长老,你要买肉吗?来我的档口看看!”
“黎长老,我这菜水嫩新鲜,今天刚摘下来的。”
市场的人认出黎若就是神医谷四长老,那些市场里卖菜卖肉的,都不肯收黎若的钱,盛情难却之下,黎若只好收了下来,而见到黎若收下东西,那些人更是高兴了。
梧桐看着黎若这么受民众喜欢,回去的一路上都高兴着。
而黎若则是苦恼着是不是以后出去都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