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回顾久的信息,点开视频app,想看个电影培养睡意。
但看着看着,还是想到了尉迟。
当初她给尉迟两个选择,要么留下那对母子跟她离婚,要么选择她把那对母子送走,现在他在她给出的选择里做出了选择,而且还是选择她,她应该满意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感觉胸口有些闷闷的。
这么一来,电影也看不下去,她丢开手机,准备关灯睡觉,房门却在这时候被打开。
进来的自然是尉迟,鸢也本来想装睡,结果这男人直接坐在她身边:“帮我擦药。”
鸢也不得不睁开眼,微笑,给出建议:“你可以让佣人帮你。”
尉迟便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温淡里带着一丝……无奈?
鸢也一时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跟他四目相对,突然,他低下头拉近和她的距离,在她下意识要躲之前,低着声问:“你看不出来吗?我这几天在很努力地哄你。”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不是你说的,长得好看的男人有特殊的魔力加成,只要说话的时候故意放慢语速,放低声音,再在合适的场合,牵牵手,碰碰肩,制造暧昧的肢体接触,百分之九十九能追到女生。”
“现在我都照做了,追到你了吗?”
鸢也第一反应是,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啊?紧接着就记起来……啊,这些确实是她说的,但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
那天他们下班后一起吃饭,餐厅刚好在广场附近,吃完下楼她觉得夜景不错,便跟他一起散步,走累了在花坛上坐下,结果目睹了一出早恋学生分手现场。
女孩气呼呼地走后,男孩垂头丧气,在尉迟身边坐下,拿出手机写写删删,实在组织不出语言,一脸懊恼。
鸢也忍着笑,拍拍尉迟的肩膀,示意他换个位。
尉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一猜就知道她又要去逗弄人家小男孩,但还是纵容她,起身与她换了位置。
鸢也凑到男孩身边,笑吟吟问:“被女朋友甩啦?”
男孩死要面子,拒不承认:“她就是爱耍小脾气,我才懒得理她,过两天就好了。”
“女孩子生男朋友的气,才不会自己消气,只会越来越气。”
男孩一怔,然后就有点手足无措:“那、那怎么办?”
鸢也说:“你道歉啊,哄她啊。”
男孩想了想,有点小不甘心:“我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道歉?”
还是太嫩了。鸢也直接给他一句:“没有理由,女朋友生气,就是男朋友的错。”
尉迟听着摇了摇头:“不讲理。”
男孩也觉得:“就是,不讲理。”
手肘往后撞了一下尉迟的腰,瞪了他一眼,尉迟低眸笑了笑,抬手表示自己不再多话,鸢也这才转回男孩,没好气问:“你还想不想追回女朋友了?”
男孩挠挠头,想啊……
唉,算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跟小女生一般计较。在心里说服自己后,男孩便问:“道歉,然后呢?”
“第一次谈恋爱吧?”鸢也笑着看他。
男孩脸上一红,含糊地点头。
这种青涩的初恋啊,鸢也很是感慨,于是更加卖力地支招:“你看你长得这么帅,我告诉你,长得好看的男生都有特殊的魔力加成,哄好女朋友很简单的。”
“只要你说话的时候故意放慢语速,放低声音,再在合适的场合,做点小动作,比如碰碰她的手,碰碰她的肩膀,制造一点肢体接触,再假装不经意地说点好听的话撩她,等她心动了你就道歉,诚恳认错,这样百分之九十九能追回她!”
后来那个男孩有没有追回他的女孩鸢也不知道,过后她就忘了,她经常这么逗人玩儿,哪曾想,尉迟竟然一直记着,并且一字不差地复述,还照做!
照做就算了,现在这么直白地告诉她,鸢也真的有点傻了,她从没有想到,这些话会从尉迟口中说出来。
他可是尉迟啊,一直都像挂在天际的星星一样可望不可即,现在却对她说,他想要哄好她,不惜用了那些小男生的手段,忽然一下子,他竟也变得没那么遥远,好像到了伸手就可以触摸的距离。
鸢也僵坐在床上,感觉他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一下将他推开:“你要不要脸?还夸自己好看。”
尉迟直起腰,噙着笑道:“跟你学的。”
鸢也恼羞成怒:“学也学不像,而且哪有你这样哄人的?在大庭广众下强迫我、指使我给你煮面条、还威胁我给你擦药、不经过我允许就退了房,你这是欺负人吧?”
原来他做了这么多罄竹难书的事情么?尉迟眉眼温柔:“第一次哄人,没有经验,见谅。”
鸢也想让他好好说话,笑什么笑!他又一下凑过来:“不过我什么时候让你给我煮面?那碗面不是张婶煮的吗?”
他眼底压着笑意,鸢也看着,恍然大悟,他早就知道是她煮的面了吧?更加恼了,总觉得自己好像输给他了,在还没有和好之前就对他心软,难怪他敢这样肆无忌惮。
恨自己没出息,又恨他太懂得见缝插针,只能挤出一句:“得了便宜还卖乖!”
尉迟笑着,脱了浴袍:“帮我擦药吧,我今天特意没吃药。”
“你这是什么逻辑?”
他便悠然道:“好得太快,就没有理由接近你了。”
“……”鸢也一头撞死在枕头上,“你别再说这件事了!”
谁说他不会哄人?这不是一套一套的吗!
“那我说别的。”尉迟噙着笑看他,“听说你是早产儿?看起来身体倒是很好。”
“……”哪有这样生硬的转移话题的啊!
“我不是早产,我妈妈正式给姜宏达之前,就怀了我了,是奉子成婚。”
哪怕是父母的那个年代,准未婚夫妻婚前发生关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尉迟只说:“是吗。”
鸢也太不甘心就这样被他得逞,拿了药膏,面无表情地帮他擦了药,然后被子一掀,躺倒了床沿。
尉迟睡在她身边,看她离得远远的身影,说:“转过来。”
“不。”鸢也一动不动,尉迟索性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从床沿拉到自己怀里。
鸢也挣不开,就不白费力气了,再扭下去发展成别的,她更得不偿失。
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好像还能感觉到他心跳的频率,鸢也闭着眼睛,怀疑自己今晚又会失眠,可意外的,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一夜无梦至天明。
翌日,鸢也上班,一进高桥大厦,她就发觉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等她走过之后,又小声地议论,对她的背影指指点点。
她一脸莫名,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