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浩浩荡荡,向北行进了不到三十里,前方侍候兵飞马来报,吕成义率领着数万大军,在五里外的火钳山一带扎下人马。
“来得好快啊!赵将军,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咱们商议一下对策。”程方对赵天威吩咐道。
赵天威在马上抱拳行礼,“遵命!主公。”
复**在原地扎下营帐,程方、张天师、赵天威三人在中军帐中展开了一张地图。
张天师指着一个“x”型的山脉地势讲道:“火钳山地形像一把张开的火钳,中间最窄处只容得六辆马车并排同行。吕成义人马虽然不过区区四五万,但是他们守在山前却可以轻易切断我军去路。”
赵天威轻蔑地冷笑道:“那又怎样?区区四五万兵马能耐我何?我们复**新立,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打一场漂亮仗,壮壮声势。也让那些多罗国人看看,我们复**并非乌合之众,而是一支无坚不摧的雄师。”
张天师道:“这样未必妥当。如今多罗军背靠火钳山山口以南与我军对峙,我军如果凭借数量优势将其完全压制并非什么难事,但是他们一旦退守到山口以北,扼制住山口,我军再想杀过火钳山去则会损失极大。”
赵天威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只需一战我就会把他们打得溃不成军!”
见赵天威似乎有些轻敌,程方说道:“吕成义是宁国境内多罗军大将军,此人行军打仗数十年,对兵书战策了如指掌。他不仅个人武功高强,而且性格十分谨慎,还擅于利用有利地形排兵布阵。”
“我知道赵将军渴望一战打出复**的军威、煞煞敌人的锐气,但是吕成义敢于用四五万人阻挡我们十八万大军,说明他很有信心守住火钳山这处隘口。”
赵天威异常坚持己见,“那难道咱们还要避其锋芒,绕路过火钳山再向北行进吗?我复**虽然新兵居多,战斗经验欠缺,但是第一战十八万人对阵四五万人咱们都不敢打,那也太丢人了些,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军威可言?”
可是没料到程方微微一笑,“避其锋芒?这个词用得好,我喜欢,就这么定了。”程方和张天师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指着地图对赵天威说:“命令大军用过午饭后整队向东行进,绕过火钳山后继续北上。”
赵天威听到这句话,两眼瞪得像个铜铃铛……
吕成义全身戎装地坐在大帐中,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听着侍候兵传回来的一个又一个探报。
“报!大将军,复**已经在五里之外扎下营帐。”
“报!大将军,复**正在埋锅造饭。”
“报!大将军,复**已经拔营起寨,全军向东方运动,貌似……要绕路而行。”
吕成义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嗯?绕路而行?”做事极为谨慎的吕成义脑子急剧转动着,他在思考复**是真怕了自己还是在施展什么计谋。
可是想了片刻后他笑了,对方***是真的怕了自己,不敢硬碰硬地打这一仗。
吕成义虽然在战略上重视对方,但是这三年里已经平灭了上百个起义组织的他,还是打心底瞧不起复**这群乌合之众的。
吕成义早已查证了复**的阵容,有近二十万的庞大人数,但是吕成义却根本没有真正在乎过。以他的认知,自己从各地抽调来8万人已经给足了复**面子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现在手里的4万人足可以打败面前的敌人。
兵在精而不在多,这个道理他是非常清楚的,就算一千只羊在一群狼的面前也只有被驱散吃掉的份儿。
先不说所谓的复**绝大多数都是由饥民和宁国下层百姓组成,他们大多数人是为了填饱肚子才参军的,很多人连血都没见过又如何打仗?又怎么能与自己手下这支曾经灭了宁国的正牌军相比?
另外,听说掌控这支复**的那个程方只不过是个江湖人,江湖人只懂得快意恩仇地横冲直撞打打杀杀,又能有什么军事计谋?吕成义还听说复**有个所谓的军师叫张天师,出身也只不过是个江湖算命的骗子而已。
一群羔羊被这么两个没有什么军事头脑的废物领导,还谈何战斗力?
吕成义来到地图面前,指着地图对身边两名分别叫郑南阳和**的副将说道:“复**想要绕过火钳山,需向东行军七十里才到达一片平原地带。”
“郑南阳,你带两万人间隔五里平行随着复**向东移动,在他们队列正中央截断他们,分出来一万人驱杀前半截队伍的队尾,另一万人向西绞杀后半部分的队首。”
“**,你带一万五千人尾追着复**的队尾,待郑南阳动手时你从复**的队尾往东追杀,让他们后半部分队伍收尾不能相顾。”
吕成义冷笑道:“同复**的这第一仗,我要先吃掉他们一半的人马,剩下那一半就算不散掉也会心惊胆寒,我看那程方今后还拿什么跟我斗?”
郑南阳和**领命而去。
吕成义为了保守起见,自己带着五千兵马继续留守火钳山的山口,以备有人趁机通过山口,或者随时接应己方的两支队伍。
不得不说,如果程方真的率领那支从来没有打过仗的复**拉长队伍向东急行军,吕成义的计策必然会很好用。
军队鏖战打得就是气势,谁主动出击、谁占得先手,谁的气势上就占据绝对优势。再加上人的肉眼能看到的场景中,一万名敌人已经是无边无际了,再加上没有战斗经验,复**很可能一战而大败。
可是吕成义错就错在了低估了程方和张天师的军事智慧,他能想到的他们俩也自然能想到。
复**的确向东行进了,可是队伍却并非长蛇状列队行进,而是队伍利用丘陵地带的平坦宽阔地形优势,以万人方块队的形式平铺开向东缓行。
一个个超大的方块队打着各色旌旗,遮天蔽日、鼓号连天、刀枪林立,最重要的是程方还让众人喊着号子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地前行。
每两个万人方队之间留出来半里地的空隙,那样子仿佛就是给多罗军插入的机会一样。
郑南阳带着两万人与复**平行向东运动了八里地,他看着复**前后有序的数个方块队都快哭了。
这他么的不是在走队列吗?哪里是在行军?
这要是自己带着人冲过去,谁截断谁还不一定呢?这可怎么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