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1345/529951345/529951352/20201125173609/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种师道可不是莽汉,他有自己的主张。
自从从钟粟手里得到了张叔夜的“兰州山川形势图”后,他一直在琢磨。
闲暇之余,他会亲自去图中标出的重要位置去勘察。
兰州府一带兵荒马乱,能够自由出入的地方不算太多,有很多地方处于犬牙交错的状态,不带军队一般不敢贸然前去。
种师道作为带兵将军,他知道有些险还是得冒。
到了这支千人吐蕃军出现的时候,种师道已经踏遍了大部分具备军事价值的地方。
所以就算兵力不如对方,他也有把握周旋一番。
古代打仗,主要靠的是冷兵器,地利的因素极其重要,所以以少胜多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另外,种师道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必杀技,那就是钟粟告诉他的十六字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十六字诀钟粟目前只告诉了种师道和张叔夜、宗泽三人。
张叔夜和宗泽到底体会到了几成,暂时还没有表现出来,但种师道却颇有心得。
其实就在钟粟刚刚告诉他的时候,他已经精锐地感觉到了这十六个字中含有的作战指挥。
只过他不明白的是,从没有过带兵打仗经验的钟粟,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知这个的。
但这种东西,能告诉他已经是极大的信任,所以他明智地选择了牢牢记住不问出处。
而恰好有一千吐蕃人来送人头,正是一试身手的大好时机。
因为这两个原因,种师道才会选择以五百大宋军对阵一千吐蕃骑兵。
最后的结果出乎了种师道的意料,他本来觉得,能够击退这一千吐蕃军便算大功告成。
可没想到的是,吐蕃军居然被杀得死伤惨重,直接丢下了近两百具尸体。
这还不算,还有跑的慢的一百来人居然做了大宋军的俘虏。
再加上中途跑散了一些,吐蕃军最后只回去了四百人。
打败了吐蕃人,种师道才知道,这支千人吐蕃军是溪赊罗撒账下的桑乌冬赞将军的人。
桑乌冬赞几乎气得发疯,虽然在形势上,吐蕃弱于大宋,也以大宋为正统,但适当搞点剽掠之类的,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方式之一。
种师道的大名他们自然听过一些,所以这次才会出动一支千人部队来,但还是没想到被打残了,这简直就是吐蕃军剽掠大宋边境有史以来的惨败记录。
盛怒之下的溪赊罗撒用马鞭将桑乌冬赞直接打成狗了,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也只能这样了。
死了的就死了,但那些俘虏倒是个麻烦,而且这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总不至于让呆在宋军的地盘吃土吧?
桑乌冬赞最后一咬牙,请求溪赊罗撒,还是他想办法去赎回来。
至于赎金,玛瑙和牦牛自然是最好的。
当桑乌冬赞带着玛瑙赶着牦牛来到距离兰州府城三十里的地方时,王知州几乎高兴的涕泪俱下。
对于吐蕃的剽掠,大宋一直保持着克制,不是因为不敢打,而是朝廷的指令来去往往无比麻烦。
所以不少兰州府的将领宁愿吃点小亏,也不愿意冒着擅自调动兵马被弹劾的风险随意出击。
这样一来,兰州府的守御,一直以来便有些被动,甚至可以说不太走心。
好在吐蕃人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敲一榔头打一棒槌便走了,也不会干出太过分的事情。
种师道自然也明白,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见好就收。
玛瑙牦牛照单全收,俘虏一个不剩全部放回,留着只会浪费粮食。
桑乌冬赞也是一句废话没有,带上俘虏黯然离场。
王知州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掺和任何意见,他知道自己之前低估了种师道,也高估的吐蕃人。
他也明白,无论如何,种师道不可能独吞这笔玛瑙和牦牛,赃物见者有份,好歹也是兰州知州,种师道总不至于太吝啬。
分赃的结果更是让王知州大出所料,种师道只是将一些玛瑙折算成铜钱,然后奖励给了这次出战的五百军士,同时按制抚恤了伤亡将士。
至于剩余的玛瑙和牦牛,他自己丝毫未取,全部送给了王知州。
王知州差点就把种师道当成亲爹,虽然剩下的钱不算很多,但这几乎就是白得的,至于如何处置,那自己全在自己。
但种师道随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让他以兰州府的名义,开始陆续招募流民,然后妥善安置。
王知州明白了,种师道显然对钟粟的高产作物非常有信心,这么做就是要让兰州府再度爆发以往的荣光。
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
可如果有种师道这样的将军坐镇,高产作物真的能够适应兰州的气候环境,王知州觉得似乎还是很有希望的。
真正要叙功的话,兰州府一旦能够雄起于西北,功劳最大的还是他王知州。
这对王知州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也是一个艰难的挑战。
面对玛瑙的诱惑,王知州最终决定赌一把。
但是,如果说他还有一些不放心,那自然是那些所谓的高产作物,到底能不能在兰州府遍地开花结果?
看着一片长势喜人的马铃薯,王知州越来越有信心了。
如果说气候环境真不合适,马铃薯的秧苗能长到这么茂盛吗?
其实,种师道和他一样,有着同样的想法。
“种都监,你说钟侯曾言此物适合我兰州土质地气?”
没想到王知州先开口了。
“是啊,我相信钟侯所言,钟侯为我大宋殚精竭虑,官家又信任有加,他不会说出毫无根据的话来。”
种师道抚摸着一片绿油油的马铃薯叶子,淡淡地说道。
“我倒是有一个疑问,钟侯似乎并没有来过兰州府,他又如何得知此物适合兰州?”
王知州说出了内心的疑问,这个疑问种师道同样也有过,但思考的结果便是没有结果。
听到王知州这么问道,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种将军,孔老夫子说过:‘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
你相信吗,这世上或许真有一种人就是生而知之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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