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高澄踏上了前往明州的长路。
这个消息钟粟也早早知道了,但他却毫无感觉,并没有因此感觉到有什么成就感。
本来这就是大宋朝廷的一种正常操作而已,就像当初苏东坡成为杭州通判的道理是一样的。
高澄的政治生命是否已经被终结,谁也说不清楚。
但钟粟却嗅到了一点,高澄的背后绝对有人在支持,到底是谁,他仍然毫无线索。
其实理由也很简单,如果仅仅是因为高澄的做法,在御史台形成了恶劣的影响,倒也未必一定要调往地方。
随便给一个闲散差事,或者干脆让回家反省即可。
这样的官员其实不少,朝廷不会停发薪水,但却没有了任何权力。
但现在的安排,如果高澄的表现还好,意味着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起码这种可行性还是存在的。
但这次事件发生后,常文越那里去没有任何动静。
常伯海现在倒是有了自己的追求,汴京大学显然给了他一个全新的学习空间。
他发现,在这里他遇到了太多以往都接触不到的人,也经历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他的认知中,书院就是读书的地方,读书才是最常态的事情。
大家每天探讨的,应该是四书中某个观点该如何理解,或者是某句诗词的用典如何精妙,再或者就是《论语》中的某一句该如何破题之类。
可在汴京大学学习了两个多月后,他便看出了很多颠覆书生的事情。
令他不可思议的是,这里的先生一点儿也不刻板,常常会因为观点想法的不同大肆争辩。
即便是老成持重的王远道,平时看起来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可如果和学生产生了不同的意见,一定会据理力争到底,毫无博士的风范。
可是学生就是喜欢这个样子的他,他也习惯了随时接受学生的挑战。
有时候一场争辩开始的时候,不知内情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是这里面除了有学生还有先生。
至于学生之间的争论,自然会过更加激烈。
尤其像李纲这样的活跃分子,就差跳上桌子或者老拳相向了。
但争论归争论,一旦结束大家都会各行其是。
先生也不会因为争论中丢了面子而给学生穿小鞋,大家觉得,只有如此,才是真正的书院。
按照钟粟的说法,真理越辩越明。
起初他们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后来他们算是搞清楚了。
学术辩论已经是常态化的事情了,先生们如果想要给学生穿小鞋,那还不别累死?
再说,大家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这样的学习方式,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最为正常的学习方式。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更有趣的事情就是,书院七个学院的所学大相径庭。
理工学院的学生,貌似一个个都像工部的人。
他们成天手里会带着尺子之类的测量工具,甚至还会无聊到搭建一些小房子之类的,简直和过家家差不多。
最有趣的是,他们不少都是大人,但在搭建小房子的时候,态度却高度的认真。
这样的做法,显然让常伯海几个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到了现在才知道,这喜人还真不是在做游戏,他们是在研究第八个学院艺术学院的设计建造。
除了理工学院,他还知道了,原来传说中的《大宋头条》,原来是传媒学院的学生编写的。
他还被告知,如果有兴趣的话,他也可以写点东西刊登在上面。
至于会不会采纳,还得看审核,审核那里不发话,谁的文章都不行。
在常文越看来,传媒学院的学生比起理工学院的学生,似乎更像学生一些,但他们却另有一样离经叛道之处。
这些人居然都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们宁愿构思一些有趣的连载故事发在《汴京头条》上面。
至于原因,居然说是连载故事只要写得精彩,便能够获得读者持续不断地追读。
在评论区域,已经听到过很多读者对故事的走向提出自己的判读。
这样一来,只要有足够多的人提出自己的看法,故事的走向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有时大家等不到后面的情节,还会在评论区说一些稍稍过分的话,要求加快更新。
总之,传媒学院围绕《汴京头条》发生的故事,比文学院的学术争论还要精彩。
其实还有一个让他很好奇的兵工学院,这里的学生之中,目前只有李纲一人可以出入自由,至于兵工学院做些什么,反倒没有让他们太感兴趣。
此外,书院中还有一名女先生李清照。
其实最为惊奇的事情是,不管书院发生什么事情,钟粟似乎都不需要亲自出面,会有一个叫学生会的组织出手,尽可能做到公平裁决。
总之,在汴京大学这家书院,大宋人不敢是能想到还是想不到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常伯海他们也很快看到了学生之间差距,随着钟粟可以科学院学习的计划开始,不少学生往往都是脚踩两个学院。
除了能够顺应大势外, 顺带还能学到不少东西。
当他们和一起的同窗谈到考取科举的事情时,居然连文学院的学生都有些心不在焉。
甚至有人表态,他们有一部分人压根就对科举考试没有什么兴趣。
在他们看来,考取科举是能是当官,而在这里,学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那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就像传媒学院的有些学生,居然是钟粟捡回来的落地书生,但这些落第书生似乎已经被洗脑,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初的目标。
当然,各个学院之间也会联合搞一些活动,虽说是联合,但也往往在暗中默默较劲。
汴京大学,有着他们看不懂的东西,也有让他们着迷的事情。
他们也时时在想,难道这就是钟粟想要的结果?
虽然这样的问题注定是没有答案的,但他们还是会时刻思考。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也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被汴京大学的气氛融化,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书院。
这样的书院中,学生才不是考取科举的工具,才各有各的鲜活。
常文越他们几个人,已经由一开始的向往,发展到了后来的奇怪,一直到现在的融入。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