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粟的《少年大宋说》在汴京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然后又通过口耳相传和《汴京头条》,远远地传到了各处。</p>
就在他自己还都没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嵩阳书院、应天府书院、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石鼓书院居然相继来信。</p>
几家书院除了给钟粟都写了信,委婉地表示,想派出学生到汴京大学学习外,同时还给国子监也去了信,想让国子监给予各方面的支持。</p>
周鼎昌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钟粟起初诓走了太学的学生和先生,现在都把魔爪伸向另外几家书院了。</p>
太学是个什么情况,周鼎昌当然心里有数。</p>
看起来盯着一个巨大的七彩光环,实际上相对几大书院已经竞争力明显不足。</p>
钟粟现在居然能把其他几大书院的学生吸引来,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p>
可是,这种学术界的大事,他死活都没办法躲开。</p>
他非常清楚,其他书院有这样的想法,国子监非同意不可,还得大力支持。</p>
可这支持自然不能是精神上的,最好还得有一些物质性质的。</p>
钟粟能够向朝廷不要钱,自己办汴京大学,朝廷多少都有一点儿亏钱。</p>
如果这几家书院的学生再涌入一部分,经济压力一下子会增加许多。</p>
这种时候如果钟粟还不要钱,周鼎昌还要脸吗,大宋朝廷还要脸吗,赵佶还要脸吗?</p>
想到这里,周鼎昌怀着复杂的心情急急进宫。</p>
他要见赵佶,有些事他虽然可以做决定,但最好还是让赵佶拿个主意。</p>
这是要掏钱的,国子监的经费可没有那么多,最好从户部那里撕一块肉。</p>
赵佶端坐龙椅,再次翻开了钟粟的《大宋少年说》,然后又扫了一遍周鼎昌带来的信。</p>
“钟卿这人果真是个干臣啊,那些老古董都愿意买账了。”</p>
赵佶看完后笑着说道。</p>
“官家说得是,钟山长才华横溢、能力出众,这已经是世所公认的。”</p>
周鼎昌忐忑地回答着。</p>
“周祭酒可要努力了,太学可是我大宋官学,似乎——”</p>
赵佶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再说得多了,周鼎昌的脸上挂不住就不好了。</p>
周鼎昌其实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幸好赵佶只是轻轻点到,没有继续说下去。</p>
“是是是,官家说得是,是老臣无能。”</p>
“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现在和钟卿合作,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不过步子还可以迈得更大一些。”</p>
赵佶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其实也有数。</p>
太学最辉煌的时代已经过去,虽然现在还能维持表面上的繁荣,但已经出现了不少弊端。</p>
之前他也有心改革一番,但转念一想,有钟粟这么搞下去,有什么必要推行改革?</p>
阻力很大不说,这里面还有着很复杂的东西,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时,赵佶不敢有什么举动。</p>
可钟粟办书院,同样也是为了大宋,还没有拨付教育经费的刚性要求,何乐而不为?</p>
在几大书院之外,又出现了一个汴京大学,好像没有什么问题。</p>
“官家教训的是,老夫一定不耻下问,振兴太学。”</p>
周鼎昌知道这也就是个空话,但说了总比不说好。</p>
他又接着说道:“官家,这信中说,希望国子监对汴京大学有所支持,官家您看这个——”</p>
硬着头皮也得说,周鼎昌可不是钟粟,国子监也仅仅是教育机构,可没有什么盈利渠道。</p>
“周祭酒请放心,钟卿为国抡才,理当奖掖,朕会考虑的。”</p>
赵佶的回答非常痛快,周鼎昌心中一喜。</p>
早知道这样,就不张这个嘴了。</p>
“那钟山长那里——”</p>
“你们又不是不熟,你自己去说说吧,如果他不答应,就说朕很看好,看他还敢不答应。”</p>
被《大宋少年说》生生打动的赵佶还沉浸在气势磅礴的文辞中,这时候根本就没多想。</p>
这话虽然说得有点不是那么确定,但周鼎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p>
本来他准备去汴京大学去找钟粟,但转念一想,自己可是国子监祭酒。</p>
这样的身份去汴京大学,似乎有点以势压人的意思,他现在可没有这个胆量,生怕钟粟严词拒绝了这事。</p>
稍稍纠结了一下,他便做出了决定,还是晚上去钟粟家里吧。</p>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造访过这个司业的家,还是准备点像样的礼物好一些。</p>
周祭酒在忙着准备礼物,钟粟这一头同样不消停。</p>
钟粟、苏东坡、王元道、贺松风、**、陈旉这些头头脑脑聚在了一起。</p>
李清照和燕儿作为汴京大学的女先生,也参加了这次的会议。</p>
李纲已经接任了学生会主席,也被特别通过来参加会议。</p>
其实,自从有了学生会之后,钟粟很快便将后世大学中的一些做法引进,王元道、贺松风、**、陈旉其实更多的时间都用在了业务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都又学生会给包办了。</p>
钟粟其实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王元道这些学科带头人,就应该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让他们精心研究业务,这样才能出成果。</p>
事实上,时间并不长,但这些人的提高真的很快。</p>
贺松风先将几封信的内容大概说了一下,然后让大家一番传阅。</p>
“大概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就是想选拔一些学生来汴京大学学习,都说说吧。”</p>
钟粟虽然已经有了主意,但必要的民主必须有,说不定会有人想到一些好点子。</p>
大家都沉默了一阵,贺松风第一个说话了:“钟大——钟山爱上书屋,房舍众多,又不是容纳不下。</p>
只是大家都知道,汴京大学从成立以来,全靠山长行商所得支撑,朝廷何曾拨发一贯钱来?”</p>
贺松风经历了这些年的历练,本来已经变得很沉稳。</p>
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p>
王元道本来还有一些想法,但贺松风带头这么一说,他的话被硬生生地顶回去了。</p>
他本来就是国子监的司业,而且和钟粟相比,钟粟那个就是个挂职的。</p>
在汴京大学的办学经费问题上,他觉得自己也有责任。</p>
贺松风这么一说,他都有点不好意思张口。</p>
“嗯,这算是一个说法,其他人的,来了都说说吧。”</p>
钟粟显得很是平静,在场的人怎么都看不出钟粟到底是怎么想的。</p>
汴京大学高层会议继续进行中。</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