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布走后,钟粟在张家园子继续自斟自酌。
他很清楚的是,虽然一直以来不想介入朝廷狗斗,但今天向曾布说出这些话,已经意味着很难和狗斗划清界限。
曾布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最终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古代没有后世发达,但却不代表古人的智商比后世的人差。
钟粟甚至觉得,古代没有后世发达,大脑或许开发得更充分。
毕竟在古代的典籍中,还是有不少后世技术都无法复原的黑科技产品。
当然,钟粟最大的优势,无非就是在后世的阅尽铅华。
其实连阅尽铅华都称不上,主要还是对历史趋势的把握,这也算是一个不算金手指的金手指。
当然,如果能有一套稍稍不至于太坑的系统,或许只需要几个月就能制霸大宋。
可惜这个真的没有,所以只能采取一点一滴原始积累的方法。
这样做慢是慢了一些,但却可以确保成就感和爽点同时存在。
看着张家园子正店中人来人往,却只有一个穿越者。
他将壶中的最后一杯酒喝完,向着等待付账的小二扬了扬手中的几张交子。
汴京的大街一如既往地游人如织繁花似锦。
面对这样一片花花江山,没有人能够拒绝,没有人不想着据为己有。
可宋朝这些败家子,硬是将这片江山给弄丢了,而且丢的狼狈不堪,连两代帝王都成了俘虏。
千年之前的拯救大宋的任务,居然交给了一个后来者承担。
好像不对,哪怕自己回不去了,但也是可以靠着自己的本事混吃等死的,其实不需要累死累活地奋斗。
但自己注定不想做一条咸鱼,最终还是在拯救大宋的路上越走越远。
当然,这拯救的方法,也是格外的清新脱俗,居然是靠教书匠的身份,大概算是教育救国吧。
努力到了现在,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一些光亮。
钟粟再次看向马行街上一道道衣袖鲜亮的身影,如果自己毫无作为,这些人中的年轻人,注定要在二十多年之后被外族疯狂蹂躏。
他在漫无边际地走,路贲在后面默默跟随。
对于自己这个主人,到底在心里想些什么,他捉摸不透,索九同样不清楚。
但他却在关键时刻救了山穷水尽的墨家余脉。
两个月前的一封信中,他得到了消息。
杨九间在登封完成了他的著作,然后称病请辞。
在走之前,他托人将自己的研究成果给钟粟送来了一份。
钟粟自然知道了这件事情,本来想送送他,但杨九间却无声无息地回到了岭南。
杨九间这次回去,显然是要接任墨家巨子了,这在路贲收到的信中得到了证实。
信中还提到,墨家的家具厂现在在惠州也发展得如火如荼。
由于墨家缺少管理人才,便从罗浮书院中聘请了一个人。
当然,何强这家伙也很会见缝插针,居然在家具厂扩张的时候投资了一笔,从此成为股东之一。
这件事情钟粟自然知道,何强的加入,也是钟粟乐见其成的。
这家伙的经营天赋极高,一旦成为股东,家具厂从此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得不说,墨家精良的工艺形成的强大市场竞争实力,加上何强这些股东的运作,墨家出品已经占据了惠州家具的大半壁江山。 FeisυZw.c●m
除了家具,墨家的人才也在不断地走出去,在建筑设计、桥梁架设好多方面发挥着很大的作用。
墨家人已经彻底摆脱了在饥饿线上挣扎的困境。
钟粟也在感叹,杨九间这家伙也算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回去都不用奋斗了。
至于墨家的身份,他们已经完全成为了普通技艺劳动者,没有人会在意。
就算有人觉得奇怪,也只能归于那是罗浮书院培养出来的人才。
墨家的兴旺,除了让钟粟的惠州分基地越来越强大之外,也带来了极为丰厚的利润。
钟粟现在得到的分红也在持续增多中,他估计距离市场饱和应该还有很长的时间。
毕竟岭南一带可不知只有一个惠州,惠州市场饱和了,还可以设法借助尉迟恭铭,把家具卖遍岭南。
如果那些海外的冒险家愿意,一些小巧的家具,甚至可以通过两处港口销往海外。
果然是靠钱赚钱来得容易啊,因为这个,钟粟都窃喜了好半天。
除了这些,米图乌斯和张窑主的合作也越来越密切。
张窑主的白瓷良品率还在继续提高中,两人现在成了关系密切的战略合作伙伴。
当然,张窑主获得了丰厚的利润,米图乌斯的收获甚至更大。
罗马宫廷在不断获得白瓷的同时,自然将米图乌斯的地位越捧越高。
最新的消息是,米图乌斯已经凭借白瓷垄断生意,获得了罗马朝廷授予的爵位。
不过这货天生就是个爱冒险的命,明明已经可以交给下人去办的事情,他还是愿意一次次地亲自来大宋进货。
张窑主除了在白瓷上有了突破,在其他彩色瓷器上也在摸索。
后世的研究,一直以来认为宋朝崇尚极简风,事实上这是一种偏见。
不得不说,张窑主的思路还是非常活跃的,他的彩瓷同样出彩,甚至尝试在彩瓷上镶嵌珠玉宝石,这同样是高端陶瓷的另一个发展方向。
最让钟粟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墨家居然和张窑主也有了交集。
张窑主负责烧制,墨家负责设计,开始出现了一些造型独特的产品。
钟粟甚至怀疑,古代旧中的鸳鸯转心壶之类的黑科技器皿,多半就是这种独特思路的产物。
不管墨家现在走出什么样的路,不管墨家的未来怎么样,路贲已经不是很在意了。
他自从和钟粟来到汴京,也渐渐明白了许多,他已经没有了接任巨子的心思。
他也知道,钟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助手,虽然这种事情不存在利益交换一说。
但他却明白,钟粟救了墨家,他现在全力帮助钟粟,称不上天经地义,但也无可厚非。
走了一段路,路贲突然有所警觉。
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他总觉得有被人盯着的感觉。
自己目前的武力值,就算是皇城司的几个带御器械,一对一他也不觉得能够奈何自己。
而在这熙熙攘攘的马行街上,他不觉得会有人找不痛快。
转过街角之后,他轻松一笑,放松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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