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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三章 一装到底

    从罗浮书院来到汴京大学,苏东坡虽然有思想准备,但还是被汴京大学的高昂配置震惊了。

    七大学院的设置,基本上在苏东坡的预想之中,但当他听说还有一千亩的学田时,几乎惊掉了下巴。

    钟粟又淡淡告诉他,实际掌控有三千亩,只不过另外两千亩是租来的,需要支付一定租金。

    苏东坡听到这里的时候,二话没货,拿起一碗百日醉一口气下肚。

    大宋重视教育事业不容置疑,对民间办教育甚至还有鼓励性质的政策。

    但再怎么重视,从什么时候开始,朝廷拨付学田开始按照千亩来论了,这还是大宋吗?

    如果苏东坡是个现代人,一定会觉得自己穿越了。

    事实上,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礼遇,仅仅是对汴京大学有。

    最实际的一点是,汴京大学承担着大宋开天辟地的天字第一号人物。

    高产作物一旦全面铺开,产生的影响力超乎了大宋人的想象力。

    哪怕是钟粟,同样觉得这样的事情充满了不可思议。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粮食充足,可能还会引发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养出一批懒汉。

    想要解决懒汉的问题,那就得给他们找事干。

    大宋不是想要收回幽云十六州吗,一旦收回来,自然还要从内地迁徙人口过去。

    原来的土著居民,经历了契丹多年的统治,完全有离心离德的可能。

    跪的太久,真的就站不起来了,这一点儿都不是开玩笑的。

    迁徙过去的人口一方面是为了搞开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化解名族矛盾。

    当然,大宋如果真有了足够的力量,还可以考虑扩张一下领土。

    钟粟在后世看过元朝是华夏的领土,真的很是壮观。

    办书院名义是为国抡才,没有这个名义,办起来会面临不少问题。

    真实的意图必须得掩盖起来,然后通过各种渠道潜移默化地让大宋人接受,也让大宋朝廷接受。

    苏东坡来汴京大学,好处简直太多了,虽然他多半到第二年就要离世了。

    但他的学问不容置疑,哪怕放眼整个大宋,绝对都是一等一的。

    时间也许只有一年,但一年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

    “如何,苏大学士?”

    听到钟粟的问话,苏东坡回过神来。

    “钟侯手笔,神乎其技,老朽也算是见识广博,但今日眼界再开一重。

    只是这七大书院,技艺纷呈,老朽总觉得……”

    钟粟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作为一个大宋人,苏东坡的认识已经算是极度超前的,甚至带有穿越者的特点。

    但相对来自后世的钟粟,差距还是极其巨大的。

    能够将宋朝贵族阶层鄙视的猪头做成各种各样的美食,能够将瑜伽玩得出神入化,能够用儒释道三家的思想来完善自己的人格……

    这哪一样都是当时的人难以企及的,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招来了无数的嫉妒。

    嫉妒这东西,一开始也许只是一根刺,但往往会逐渐长成一把刀,最终捅向对手。

    苏东坡与其说是因为属于所谓的元祐党人一派,然后被到处发配,还不如说他是被嫉妒的刀子给捅了。

    但苏东坡就是苏东坡,就是被捅得千疮百孔,依然保持着乐观旷达的精神,这是普通人根本没法比的。

    “老苏,大宋可不是仅仅靠着读书人就能行的,你看看这汴京大学。

    理工学院的冶铁技术上去了,打造出了更好的战甲,我大宋的儿郎在战场上便可以所向披靡。

    农学院办起来了,几千亩的高产作物有了,别说仅仅吃用,恐怕连出卖的都不会缺少。

    传媒学院有了,一直停滞不前的活字印刷术有了突破,现在就连大宋的邸报这些,都非活字不印刷。 FeisυZw.c●m

    国子监太学本来已经是一潭死水,现在和我文学院有了一番交流后,各个生气勃勃,这难道不好吗?

    王元道起初也想不明白,但他自从从国子监跑来后留了一年,现在想把他赶走都难。

    我大宋人看起来各个袍服鲜亮,可却一直被北方打的节节败退,败了之后,只想着破财消灾。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总有喂不饱的时候。

    万一有一天他们有了灭掉我大宋的力量,你觉得他们还会打点秋风就走吗?

    到时候破财消灾不管用了怎么办?谁为大宋的百年基业负责?

    说句不敬的话,自太祖之后,幽云十六州的事情真正做过多少,还有,太祖的封桩库呢?

    再看看这些大宋臣子,总是在想着在窝里狗斗。

    荆国公在推行新政的时候,可曾想过推行时的问题,可曾想过兼听则明?

    荆国公被贬之后,涑水先生又是如何做派,凡是和荆国公有关的,对的是错的,错的也是错的。

    这是堂堂相爷的做法吗?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狗斗吗?”

    钟粟一说就觉得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可是有宏图伟业的,可偏偏有很多东西并不方便说。

    苏东坡自然是信得过的人,多说一些也无妨。

    “老朽厌倦了这一切,本来想着不管能不能回来,安心度日即可。

    可你说得没错,如果只是想着自己,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异。

    老朽明白了,有生之日,自会奋蹄不已。”

    苏东坡嘴里这么说,内心一片唏嘘。

    他的眼里,钟粟绝对是个人才,可他时至今日,才第一次听到钟粟说出了这么多。

    其中的不少说法,让他觉得心惊胆战。

    这已经不仅仅是作为一个朝臣应该考虑的问题了,可话说回来,这些事情真得有人考虑。

    谁都得过且过,或者就如同钟粟所说的窝里狗斗,到底有什么意义?

    自己算是成为的狗斗的牺牲品,但如果狗斗继续,他这样的牺牲品还会绵绵无绝期。

    “苏大学士果然是苏大学士,心中果真丘壑无数。

    既然如此,苏门不是无比兴盛吗?

    很简单,将你苏家的学士找来,在这汴京大学当博士吧。”

    苏东坡一听,一口茶几乎要喷了出来。

    他明白了,钟粟要利用自己来帮苏家的坑,而这个坑,显然还有有很多问题,那就还不如一装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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