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坊的生产意外地顺利。
当然，这个顺利是在钟粟无数忽悠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事实上，第一波的操作几乎完败。
北宋的科技水准，的确很难做到控制材料的纯度、烧窑的温度这些，更多还是依赖于经验。
之所以说顺利，其实是因为钟粟成功地利用了大宋人民的无知。
后世到处都是的各种颜色的玻璃，在大宋显然变成了稀有之物。
再加上钟粟讲故事的思路，给那些充满写意色彩的图形赋予了一些光环之后，一堆废物瞬间变成了宝贝。
不过这种事情玩玩就好，做得太过，钟粟担心会亲自出手把自己的良心给吃了。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一些用途，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如果用于和契丹交易，是不是能够巨坑一把那些野人？
说干就干，可自己真没有和契丹人打过交道。
曾经说好胡商收购国画石，那完全是存在于虚构中的世界，自然不能当真。
可找谁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呢？当然是万能的NPC老许了。
钟粟突然想起来，自从尉迟宫铭走后，他好像都没怎么见过老许。
不过他倒是听说，老许最近更加低调了。
钟粟觉得，皇城司的人，大概都是这个习惯，习惯就好。
“郡王已经吩咐过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尽快开口，只要不涉皇城司禁忌即可。”
老许还没等钟粟开口，就知道钟粟有话要说，而且说的多半还是那种比较麻烦的事情。
但他也明白，按照钟粟目前的身份，他也是有权力进入皇城司查阅库档的，当然，那些特别库档除外。
钟粟来找他，不是因为不明白，纯粹是为了图省事。
事实上，老许身体强健，记忆力也不错。
只要不是太生僻的内容，他多少都记得一些。
“老许，介绍一两个和契丹人打过交道的人，一定要靠谱。”
钟粟说完，老许有些想不明白。
钟粟目前这摊子已经够大了，还想要和契丹商人贸易？
当然，宋辽两国目前是兄弟之邦，虽然谁都知道这个兄弟关系没有那么靠谱。
真正到必要的时候，翻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脸面这种东西，哪里能和拳头相比呢。
再说，契丹如果真的要脸，何必一定要死死地掐着幽云十六州不放呢？
可就算这样，大宋这个哥哥也是无奈，除了默默地忍受，就是来到厕所大哭一场。
偶尔有一两个愿意不惜命跳出类为大宋争取合法权益的武将，反而被各种猜疑。
宋仁宗时的狄青，那可是连韩琦、范仲淹等人都很佩服的人，可就因为他的功劳高而山头不够高，所以才落了个抑郁而终的结局。
试问狄青的功劳小吗，简直太大了。
可是这帮文人在攻击狄青的时候，何曾考虑过脸面的问题？
贸易就贸易吧，老许觉得，钟粟显然又有了新的坑法了，坑契丹人不吭白不吭。
老许低头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
“这个人你自己都认识，至于是不是靠谱，那就看你是怎么想的。” ｆEíｓΖw.
“是谁，我认识？”
钟粟有点儿心虚，不会是又要扯到自己收购过国画石的胡商吧？
这可是自己随口杜撰的，一点点根据都没有。
“樊楼康元龙康大官人，这人你觉得怎么样？”
“两个字，靠谱！”
钟粟一阵高兴，康元龙这个人自从汴京大学商业街美食节之后，再也没有打过交道。
但也就仅仅那一次，他已经看清楚了。
康大官认显然是那种识时务的人，遇到弱小的他当然能吞下就吞下，但遇到比自己强的，也能灵活地低头。
话说回来，能把樊楼交给他来大力，那个幕后人物也是非常有眼力的。
至于选择和康大官人合作，那自然不是多难的事情。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个利益瓜分的问题。
钟粟想好了，这次哪怕吃点亏都行，只要康大官人能够利用他的渠道，将手中的这些废玻璃卖出去，那就是稳赚的事情。
当然，如果情况真的好，以后还可以继续合作。
只要琉璃坊不倒闭，那就永远会有源源不断的废玻璃产生。
能当即加工的就当即加工，然后取一个有趣的名字。
如果没有什么加工价值，那也可以回炉重烧。
NPPC，只要不是超出世界观设定的范围，一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当然，自从了解到了老许古董店下面的秘密之后，老许的NPC身份已经非常明白。
不是老许会打探消息，而是有一个团队在收集所有人和事的消息。
“那就好，毕竟算是老熟人了，你们也是不打不相识。
不过能不能说说，你这次又想干什么，都准备要拿契丹人开刀了？”
老许饶有兴趣地看着钟粟说道。
“这倒不建议说说，看到这个了吗？”
钟粟说着，拿出了一只打磨精细的琉璃物件。
老许接到手中，仔细看了又看。
“这是琉璃貔貅？”
“自然是，老许固然有眼光，我准备给契丹人卖这些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里，老许突然噗嗤一笑。
开始还没有怎么在意，现在他明白了。
“小子，你是在处理琉璃坊的失败品吧，《汴京头条》我刚一看到，就猜到了其中秘密。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随便乱说的，坑死了契丹人说一声，我给他买棺材板。”
老许一脸的鄙视，也就住嘴了。
他猜测，按照钟粟的本事，还有康大官人的能耐，那些可怜的契丹人的确要倒霉了，而且和可能是那种被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那种。
“什么失败品，这是艺术，艺术你懂吗？”
老许当然不明白后世艺术的概念，但也大概猜到了意思。
“好，艺术，艺术好啊，我就在这里看着契丹人的笑话。”
对付契丹人，老许也很有士气，不失为大宋抵御外辱的一股清流。
尉迟宫铭刚时刚走不就，自然也没什么事情，只是老许还有一点儿担忧。
大宋现在的情况，表面上看起来水波不兴，但实际上谁也说不清楚里面涌动的暗流是什么走向。
往后，这位尉迟宫铭的女婿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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