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完了吗?
钟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耶律真松也有同样的感觉。
阴谋这种东西,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有了足够的实力,那就可以不计成本以力破巧。
就算是现在内忧外患的契丹,战力依然很强,但形势已经非常不利。
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契丹已经没有了足够的精力去顾及太多。
萧德崇也好,耶律真松也罢。
想法是不错,但他们改变不了当前的大局,最多也就稍稍改变一下自己的现状。
但他们翻盘的计划还是失败了。
耶律真松明白,这次回去,萧德崇作为直系皇亲贵族,自然还能继续混吃等死。
可自己却不好办了,他恐怕就要成为萧德崇的弃子了,想要再进一步,已经没有了任何可能。
两次出使大宋,不能建功立业也就罢了,第一次去丢掉了每年十万币银的收项。
虽然说上次有萧德崇顶在前面,但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对于契丹上层而言,他们只想看到结果,过程是自己事情。
第二次去大宋,四名用牙缝里硬挤出来的狼镝卫士精英直接变炮灰。
虽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按照时间推算,他们该回来了,而且就算任务失败也应该回来了。
耶律真松再次往南看了一眼,然后狠狠地转过头去。
该回去了,回去后自己恐怕也只能默默无闻了,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钟粟的情况就比较有意思了,契丹使者毕竟是阴死的,这种事情是不可以大书特书的。
而且从此以后,也只有包括赵煦在内的五个人知道。
真正说起功劳,其实也不算大,只是帮大宋朝廷出了一口气。
但从此以后,曾布章淳也算是彻底明白了,钟粟才是赵煦最信任的打手。
赵煦只要在位一天,谁也动不了钟粟,而且只能支持他。
事情结束了,一切好像就跟没有发生一样,这也是赵煦想看到的。
对于契丹那里,他一点儿而已不用担心,契丹使者都已经离开了。
虽然人死在了大宋的国土上,但却没有死对地方,他们也只能忍了。
就算是耶律洪基知道了也一样,他能怎么样。
此时,皇宫深处的一处水域,钟粟第二次和赵煦在这里钓鱼、品茶。
对于赵煦来说,这里才是他内心稍稍放松的地方。
赵煦身边的女人不少,但这些狐狸精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抽干了他。
他明白,但却也是欲罢不能。
只有到了这里,只有山水和兄弟,他才能够真正地放松。
钟粟也喜欢这样的氛围,但他却想到的是,凡是喜欢这样装逼的大人物,往往死得很快。
眼前这个姓赵的家伙,不就很快要挂了吗?
不过这种事情也就想想罢了,一旦要说出去,赵煦没有挂掉,先挂掉的肯定是自己。
不一会儿,一条金色鲤鱼上钩了。
“恭喜官家钓到金鲤,这可是祥瑞之兆啊。”
洪六一脸的惊喜,连忙上前帮忙收入了鱼篓之中。
赵煦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喜悦,所谓的祥瑞,他半信半疑,但有人这么说,还是值得高兴的。
“洪六,今天就吃这条鱼了,新鲜。”
赵煦兴致高昂。
“好的,小人这就去让御厨烹了。”\0
洪六说着,就要拿起鱼篓,前往御膳房。
“等等,这鱼啊,一进了御膳房,就变得不新鲜了,去张罗炊具,就在这里。”
赵煦说完,洪六恍然大悟,立刻喜滋滋地去张罗人手准备了。
他自然明白,赵煦身边的这个好基友,本来就是烹饪高手。
钟粟则再次鄙意,还在装,不就是吃条鱼吗?
氛围固然是好,但氛围能当鱼吃吗?
洪六说钓到金鲤鱼是吉兆,你还真信了啊。
谁不知道为了博得一代代帝王的开心,大内内侍猛在这些帝王喜欢装13垂钓的地方,早就放进去了不少专门挑选好的金鲤鱼。
如果吉兆可以代替治国,那大宋根本就不存在,这片土地上恐怕只有一个古老的国家。
毕竟这几千年之中,偶然或者人工炮制出的所谓吉兆还少吗?估计在人类社会出现的时候,炮制吉兆就已经成为了聪明人的游戏。
“老赵,你说你们这皇家的生活还真有意思,放着御膳房天下一流的厨子不用,偏偏要让我这个二把刀出手,很奇怪啊。”
钟粟等洪六走远后说道。
赵煦听了脸一黑,也没有接话,一副你懂什么的样子。
“看这样子,假神的生活也就那样,其实没啥滋味,你还是喜欢活出真人的样子。”
钟粟一副我说了就白说,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德行。
“你说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我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朝中哪个人会像你这样对我说话?”
赵煦忍不住说道,他很是郁闷,别人都把他捧着,把他当做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可钟粟这家伙,自从有了第一次之后,以后说话从来都是肆无忌惮。
不对,不是第一次的问题,当初第一次见面,就发现这家伙说话明显有点目无尊长的意思。
当时赵煦还觉得,作为九五之尊,当然得表现得大度一些。
可这份大度现在反而成了钟粟顺着往上爬的杆子。
“你我名为君臣,其实就跟朋友差不过啊,官家,不对,老赵,你想啊,只有我才会在你面前说实话,别人只会挑好听的说。
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你哄高兴,你高兴了,随便升个官什么的,多简单啊。
说句实话,难道你真不需要朋友,只需要一帮子拍马屁的家伙,时间长了腻歪不?”
钟粟继续扎心。
“大胆,信不信朕把你办了。”
赵煦无可奈何,只能拿出帝王的气势来威胁。
“办什么办啊,咱们还是先把这鱼给办了吧。
看,洪六那不带把儿的已经来了,缺条腿还跑得贼快,不可思议。”
赵煦虽然没有真的生气,但也被钟粟说得很是郁闷,听他又这么一说,尤其是损洪六的说法,不由得开怀大笑。
“官家,都准备齐备了。”
赵煦看了看刚跑来还呼哧呼哧喘气的洪六,不由得从他身上扫了一眼。
洪六立刻感觉到了赵煦的眼神,官家什么意思,不会是取向突变吧?
可再怎么变,也不至于对我这样的感兴趣吧。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上手啊。”
钟粟看到洪六的样子,一脸的哭笑不得。
烹鱼自然是我的,可杀鱼洗鱼这种事情,你一个无根之人总能做吧。
洪六听到钟粟突然命令自己,顿时一脸讪讪。
这小子膨胀了啊,以往对自己说话客客气气的,今天仗着官家在,居然对自己吆五喝六颐指气使。
你小子就等着吧,等逮到机会,让你在官家面前吃个苦头再说。
心里在默默琢磨,但洪六手里不停,三下五除二就将一条活蹦乱跳的金鲤鱼变成了鱼肉。
接下来就是钟粟的主场,赵煦也早就故意淡忘了君子不近庖厨的成规,老老实实地给钟粟打下手。
很快,一锅鲜美的鱼汤就做好了。
“洪六,有鱼不能无酒啊。”
赵煦一边贪婪地吸着锅里的香味,一边对洪六说道。
“官家,你那酒就算了,今天让你尝尝我的酒,我这酒还没启封,今天就跟官家一起开光了。”
钟粟说着,很快便有人抱过来两个坛子。
“这酒酿造不易,颇有滋补效果,总共就这两坛子,全部孝敬官家。”
钟粟说着打开封泥,一股类似桂花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似乎还夹杂着药香味。
钟粟自然懂得规矩,当即倒了两小碗,和洪六一饮而尽。
“官家,果然是好东西。”
赵煦一笑,这还算有点良心,至于钟粟总共只有两坛子的说法,他打死也不会相信。
酒足饭饱之后,钟粟突然觉得,这场景,恐怕没几次了。
稍事休息之后,钟粟陪着赵煦来到的勤政殿,龙案上已经堆了大量的奏折。
“老钟啊,你看着当皇帝也不容易,每天都要批阅这么多奏折,那像你小子,正是干完后,就是躺在被窝里数钱。”
赵煦感叹着。
钟粟暗骂不止,谁躺在被窝里数钱了,我可是为大宋操碎了心,我容易嘛。
“哼!这字写得也太不像话了。”
钟粟看了一眼,写得不错,就是稍稍有点个性,真正说起来,水准已经不错了,可惜赵煦要求不低。
钟粟一想,似乎有必要再干一票大的了,干别的暂时实力不允许,这个倒是可以试试。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