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钟粟没有继续睡懒觉，这一天可是火炉专营店开业的日子。</p>
钟粟早早起床后，本来打算和石头一起过去，没想到一问李宽，说石头天没亮就走了。</p>
钟粟暗暗高兴，他明白石头这是真上道了，就算成不了经营天才，但只要努力的话，也就是进步慢一些。</p>
再说，真正像苏婉婉这样的都不多，当然，尉迟宫铭似乎也算一个。</p>
但老许，尤大官人，包括自己手下的顺子、张愣子这些人，还不是靠着摸爬滚打才混到这个地步的？</p>
天才难道是不要钱的，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钟粟不会去等到有天才出现了才出手的。</p>
钟粟吃完了早餐，就准备出门，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应该去哪家店？</p>
现在可是布局了十三家店铺，虽然不能说全面覆盖了汴京，但已经形成了一张比较粗疏的网格。</p>
不过钟粟也不着急，就算宣传的力度很大，但总有不少人还是会抱着观望的态度看待的。</p>
等到这些人逐渐被同化之后，汴京城中星罗棋布的木炭销售地点，就会被他顺手接管过来。</p>
到了那个时候，钟粟就算是联合赵煦垄断了汴京的火炉和煤炭供应，再也没有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p>
到了那个时候，那就真可以躺在胡床上数钱了。</p>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想这些还为时尚早。</p>
“路贲，你看看城东有几家销售店铺？”</p>
之前吕嘉问送来的十二家商铺的那张纸，钟粟送给老许的是抄录版，他手里的这一份才是原件。</p>
钟粟想了想，既然现在只是刚刚开始，去哪一家其实都无所谓，反正现在大局由老许和石头掌控，自己去也就是个凑热闹的。</p>
“有三家，两家近一些，还有一家其实已经靠近城南。”</p>
路贲最近其实一直充当这钟粟的专职车夫，一个大好的保安，可自从潘家村之后，居然再也没有发挥出太大的作用。</p>
钟粟一听，自己的蕤园差不多处于汴京城的东北方向，如果选择从北往南，三家店铺都能看到。</p>
想到这里，他立刻吩咐路贲，出门后先走东城区最靠背的店铺，然后一路向南。</p>
路贲驾着马车一阵狂奔，就到了第一家店铺。</p>
钟粟坐在车上看了看，前来购买火炉的人不算多，但围观的人倒是不少。</p>
“要不要进去看看？”</p>
路贲问道。</p>
“不必了，外面看看就行。”</p>
钟粟也只是想大概掌握一下，这从店外就能大概看出个一二，如果进去被热情的导购缠住，自己买还是不买。</p>
他可是一次都没有去过，店里的人可不认识他这个真正的大老板。</p>
看了看之后，钟粟又到了第二家和第三家，情况和第一家差不多。</p>
“钟大哥，怎么办？”</p>
去大车厂总店，钟粟差点就飚出旗舰店的说法，但还是忍住了。</p>
路贲也不多说话，一鞭子抽过去，马车继续向南跑去。</p>
一开始，钟粟看到这个情况，心里还是稍稍有点着急，难道汴京人都是土豪吗，只卖贵的，不买好的？</p>
三家店看下来，他也大概明白了，新鲜事物就是这个样子，愿意当小白鼠的人还是不多。</p>
再说价格便宜，便宜没好货这个心态大宋人也是有的。</p>
还有就是，这一天的天气也太好了，如果冷一些效果或许会好一些的。</p>
到了总店，预想中人潮涌动的景象依然没有出现，似乎也就因为老许的声望，情况稍微好一点点。</p>
钟粟不再观望，下了马车走进店中，他一眼就看到了老许，老许也发现了他。</p>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进了里间。</p>
“钟老弟，你不是说生意会很好吗？看今天这个样子，好像一般般。”</p>
老许的眼神有一丝着急，一想同时开了十三家店铺，如果生意好不起来，后果会很严重的。</p>
“老许，照目前这个样子，你估计一天下来怎么样？”</p>
“保本是没有问题的，但也赚不了几个钱。”</p>
“那不就行了吗，都可以做到不赔本，你还想怎么样？”</p>
钟粟笑着说道。</p>
“钟老弟，这好像不是你平时的想法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p>
老许有些疑惑，钟粟从来都是一口吃成胖子的做法，今天居然看不出一点儿着急的样子。</p>
“有些钱来得快，有些钱来得慢，想想你店里的那些古董，天天都有出手的吗？还不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吗？”</p>
老许一听，哑然失笑。</p>
“我老许有你说的那么狠吗？”</p>
“那可不好说，说不定比我说的还狠。”</p>
老许一听，笑着摇了摇头。</p>
“你到底是怎么个想法，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p>
“后手，当然有了，这年头没个后手，谁会出来做生意。”说到这里，老许眼前一亮，可紧接着钟粟又说道：“后手就是耐心等待。”</p>
“等待也能叫后手，那要等到什么时候？”</p>
老许不解地问道。</p>
“应该是快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让几个瓷窑赶快烧制出更多的陶土火炉，采煤那里也要抓紧一些。”</p>
钟粟也没在意老许目瞪口呆的眼神，停了停又说道：“这样吧，你是不是看着这些店铺就行了，瓷窑和煤场那里，让石头多跑跑，年轻人嘛，需要多锻炼锻炼。”</p>
老许不解的表情越来越强烈，石头是年轻人，难道你不是，你总不至于比老夫还大几岁吧？</p>
我看现在需要锻炼的不是石头，恐怕你更合适一些。</p>
都到这个时候了，其他店铺的情况老许也猜测了个大概。</p>
虽然说保本没问题，但长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p>
目前的这些库存什么时候能够卖完都是个问题，如果再让瓷窑加紧烧制，煤场加紧开采，这是要自寻死路吗？</p>
说有后手，我怎么没有看到，钟粟不会是吃错药了吧。</p>
钟粟自然看出了老许不解的神色，继续笑着说道：</p>
“你尽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后面的事我自有主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p>
钟粟说着，一遍拍了拍老许的肩膀。</p>
老许也是跟着尉迟宫铭几十年的人了，他可从来没见过这种生意清淡还要不断囤货的。</p>
这样做除了死得更快，他实在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玄机。</p>
“你想过没有，一旦维持这个状态，再过两三个月，这些火炉和煤炭就算白送也没人要的，你还要大量囤货，恐怕会赔个精光的。”</p>
老许还想最后努力一把，虽然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不忍心看着钟粟在作死的路上狂奔不止。</p>
“不需要过两三个月，最多一个月就足够了，就算真的陪了，我赔得起，老许你放心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p>
钟粟也不想再多做解释，只能让事实来说话了。</p>
钟粟离开总店之后，前来购买火炉的人并没有因为钟粟的一句话而增多。</p>
老许现在很是郁闷，就在这个时候，石头回来了，老许派他去其他店铺看了看。</p>
“其他店铺怎么样？”</p>
顺子走得很急，先到了一碗热水一饮而尽，才开始说道：</p>
去了六七个店铺，跟你的推测没啥出入，西南的一家，本来附近人就少，几乎没有多少人过问。</p>
情况和老许预想的差不多，老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p>
“怎么了，许大官人？”石头问道。</p>
老许两眼无神地把之前钟粟的话告诉了石头，石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p>
“那我们该怎么办，按钟先生的意思囤货？”</p>
半晌过去了，石头问老许道。</p>
“还能怎么办，这些都是钟先生的产业，只能照做，哎！”</p>
老许叹了口气，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