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早早回来看我？”</p>
随着一个气鼓鼓的女声传来，钟粟回头一看，原来是徐国长公主。</p>
徐国长公主虽然非常孝顺懂事，但那是在朱太妃跟前，一旦离开了慈明宫，小女孩的本色立刻显现出来了。</p>
“长公主安好，我不是也要回去过年嘛，来汴京的路上有些耽搁了，这不……”</p>
钟粟既不能较真，也没必要糊弄，只好随口解释，没想到长公主根本不听他说的话，直接打断他说道：</p>
“煦哥哥说你故意不回来，是掉到了温柔乡里去了，这个温柔乡又是什么呢？我好像没听过。”</p>
长公主忽闪着大眼睛问道。</p>
“不要听你那煦哥哥胡说，小女孩家家的也别说这些昏话。”</p>
钟粟被问了个哭笑不得，这根本就没法解释。</p>
长公主倒也算聪明，一听钟粟这么说，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脸一红就不问了。</p>
“你能说说是在什么地方听你煦哥哥这么说的？”</p>
“我偏偏不告诉你，看你能怎么样？”</p>
长公主歪着头一副逗你玩的样子，居然开始耍赖了。</p>
“才学会了三阶魔方，还都不是太熟练，就开始不尊重师傅了，还想不想学四阶魔方？”</p>
钟粟不是没有对付她的办法，小丫头对这些玩意儿还是非常喜欢的。</p>
名义上是长公主，这时候却不能把它当成公主之尊。</p>
“我，我想学，我以长公主的名义命令你教给我。”</p>
长公主握紧了拳头，在钟粟面前晃着。</p>
“我不受命不接令可以吗，长公主你难道不知道，就算是你的煦哥哥，对他的师傅也非常尊重，你见过他命令师傅的吗？”</p>
钟粟才不会被一个小丫头给唬住，三言两语就说得长公主哑口无言。</p>
看到长公主一脸委屈的样子，钟粟稍稍有点心软了，这就是个孩子而已。</p>
“算了，不管怎么样，等我稍微闲下来，你的三阶魔方玩得非常熟练时，我再教你四阶魔方的玩法，怎么样？”</p>
长公主正不知道该怎么说，直接低头觉得拉不下面子，钟粟却突然答应了。</p>
“好啊好啊，这才是我的好师傅，这次说定了，一定要教给我。”</p>
长公主一边说，一边拉起钟粟的胳膊摇来摇去，这是长公主的招牌做法。</p>
钟粟赶紧抽了回来，这可是在宫中，黄门侍郎看见了都还好办一些，万一被长公主身边的那些嬷嬷之类的货色看到，那可就不好解释了。</p>
再说，什么叫这次说定了，上次也没说定，还不是照样教了嘛。</p>
长公主似乎也明白了钟粟的意思，不再继续纠缠。</p>
“你既然都答应我教四阶魔方了，那我把知道的事情也告诉你。那次煦哥哥正在和我玩儿，突然有个工部的什么官员来了，煦哥哥就让我先等等，我从里间听他这么和那个官员说的，不过两个人有说有笑，应该没有怪罪你的意思。</p>
如果这次你见到煦哥哥，他找你的麻烦，你记得告诉我，我替你求情就是了，煦哥哥可疼我了，一定会答应的。”</p>
长公主说得非常认真，钟粟再次笑崩。</p>
“好了好了，如果你的煦哥哥要怪罪就怪罪吧，不会有事的，只要你给我少找点麻烦，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p>
钟粟笑着说道。</p>
“谁给你找麻烦了，都怪你当时在慈明宫显摆，不然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p>
“我显摆，我显摆了吗？明明就是你看上了我的玩物，死缠硬磨好吗？做人要厚道，不能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啊。”</p>
长公主一听，知道钟粟又在故意气她，正想反驳几句，却远远看见黄门内侍洪六来了。</p>
“钟大监，你怎么还在这里和长公主说话呢，官家已经在等你了，快随我前去。”</p>
洪六边先把要紧的话说完，才向长公主见礼，一副非常着急的样子，长公主摆了摆手，算是还礼了。</p>
“那就有劳洪内侍带路。”</p>
钟粟这下真不敢耽搁了，虽然赵煦对自己另眼相看，但做得太过分了肯定不行。</p>
“师傅，你放心去，煦哥哥如果找你的麻烦，我会帮你说情的。”</p>
本来还一脸不高兴的长公主立刻换成了关切的语气。</p>
钟粟对着她点了点头，便随着洪六去了，洪六听到后皱了皱眉头，装作没听见。</p>
勤政殿并不远，穿过几条回廊就到了，皇帝的寝宫就是不一样，周围没有过多的建筑，大概是为了显示唯我独尊的气派。</p>
到了殿门口，洪六赶紧通报，他之前说的没错，赵煦这会儿的确没什么事情，一听到来了便召见他。</p>
钟粟进殿后立刻见礼，好在大宋君臣没有动不动就跪拜行大礼的习惯，否则钟粟还真没法适应。</p>
在他看来，跪得久了就会站不起来，后世这样的货色还不少，又是跪**，又是跪倭寇的，实在可悲可叹。</p>
“钟卿家，怎么一到登封就不回来了？”</p>
赵煦似笑非笑地对钟粟说道，钟粟也吃不准，赵煦究竟想说什么。</p>
“登封是老窝，回去之后就被事情缠住了，一时没法脱身。”</p>
钟粟也很郁闷，当时又没说清楚要哪一天回来，多呆几天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p>
可他太清楚了，如果想在皇帝面前讲道理，那就是找死，即便是最民主的皇帝，他也会无比娴熟地耍流氓，让自己无话可说。</p>
“是被温柔乡缠住回不来了吧？”</p>
赵煦的好色本性突然说暴露就暴露了，看这个说法，他在钟粟面前已经没有装的想法了，甚至把他当成了哥儿们。</p>
本来这也算是好事，可看清历史迷雾的钟粟不会这么想，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还真不是说着玩的，老是伴随在皇帝身边，死亡率绝对会高出一大截，钟粟可不想稀里糊涂就被干掉。</p>
好在他没有这个后顾之忧，等这边的事情完全办妥当，他还要去惠州搞开发，到时候自然会远离大宋朝廷的政治漩涡。</p>
“官家说笑了，怎么会呢？”</p>
钟粟始终摸不清赵煦给自己预备了什么雷，所以只好先随着他水对话。</p>
“钟粟，朕不是跟你开玩笑，派出的一支快骑专门去登封找你，登封那边居然说你已经来汴京了，可快骑又一路回来，也没有见到你的影子，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哪里不无正业去了？”</p>
“官家，下臣在你的心目中，难道经常在不务正业吗？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啊。”</p>
“窦娥是哪家女子，有何冤情，快快道来，我让开封府去详查。”</p>
钟粟随口一说，赵煦也应对及时，弄得钟粟差点笑喷。</p>
“官家，下臣不是这个意思，窦娥不是我大宋当今之人，这是一个故事，下臣只是随口一说。”</p>
“也罢，这种事情不要随口乱说，我大宋朗朗乾坤，自然没有那么多冤情，老实交代你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p>
“下臣觉得这个还是不说了。”</p>
“让你说就说，怎么还吞吞吐吐了？”</p>
“能容下臣在说之前先问一个问题吗？”</p>
“好，就一个问题，问完就说，不要想着拖延时间，今天你非说不可的。”</p>
“多谢官家，下臣的问题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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