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粟现在为墨家家具厂大致谋划出了一片蓝图。
他和柳大匠商量了一番,过年之前的这段时间,他们只需完成东坡酒楼家具的更换即可。
到时候钟粟要让何振谋划推出系列大饭,比如可以有6贯经济餐、8贯进阶餐、12贯高品餐、16贯尊享餐等。
将有些人吸引到酒楼里面来过年,也就可以趁着这个时机宣传一下一体式全屋定制家具。
等到过完年的时候,他估计自己的家具就会在惠州引起一些议论,也许热度还不会太高,但只要有就不错了,他还有后招。
大宋现在恰好处于小冰河期,就算过完年,家中的取暖设备还不能停下。
经过这一段时间,铁娃那里已经悄悄打制出了几十套火炉,一直囤积到腊月二十三左右,估计可以突破百套。
酒楼中自然要标配几套,有意无意地先让食客们留意到,这样的效果比单纯的砸广告要好很多。
有了百十来套就足够了,饥饿营销虽然看着很假,但从来都很有效。
人的心理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
就像现在钟粟做出来的火炉,如果大家谁都不买,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大家会继续保持观望。
如果突然有一个人下定决心买下一套,然后在自家安装起来,然后再利用炭火的优势,做出各种各样的美食。
大家围在暖烘烘的屋子里面吃喝,小孩子也不用担心生病,随便穿点衣服就可以跑来跑去地玩。
然后钟粟再放出消息,火炉打制不容易,目前总共只有十几套。
这时候情况立刻就会发生变化,围观的人不但会来买,甚至会因为担心买不到而挤个头破血流。
科学技术的进步还是很有优势,哪怕是后世已经近乎淘汰的火炉,在大宋照样可以占据一席重要之地。
而且,这居然还是针对中产阶级以上,普通人可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消费。
一些的普通市民阶层钟粟也有了考虑,可惜由于冬天已经来了,只能在第二年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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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朝廷的命令果然毫无悬念地来了,除了钟粟心中有数,其他人都惊诧万分。
由于消息是通过官方渠道传递的,自然是何文运首先知道了。
他居然毫不犹豫地二次破天荒来到了钟粟家中,当然顺带可以蹭点酒肉。
钟粟当然知道他的心思,现在两人已经绑在了一辆车上,以诚相待自然是很有必要的。
半碗百日醉下去,何文运发现钟粟的表现非常平静。
“接到这个消息,我都觉得有一点点激动,你怎么就没有反应呢?”
何文运终于忍不住问道。
“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激动的必要,虽然说大宋官家注意到了,但未必一定就是好事。”
钟粟异常冷静地说道。
“这是为何,这么好的东西,他们谁又能做出来?”
意料之中?揣度圣心这种高难度的操作也能意料之中吗?
何文运虽然知道钟粟一向会一些神操作,但这样的状况他真有些激动。
而且钟粟说的话信息量大了点儿,怎么又会不是好事呢?
其实静下心来想想,也会想到可能存在的问题。
“自己在家宰上一只羊,你想怎么吃都行,保证不会有人来干涉,更不会有人在分肉。
如果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凭空出现一块羊肉,你觉得人们会怎么样?”
钟粟来了一个通俗无比的比喻。
“自然会一番哄抢,我明白钟先生的意思了,看来这趟汴京之行不简单啊,不过我觉得,你一定想好对策了吧。”
何文运对钟粟非常有信心,之情对付他的时候,他已经领教过了。
“差不多吧,但可能解决起来还是得费一番手脚的。”钟粟笑着说道。
牵涉到利益的事情本来就很复杂,如果跟权力搅在一起,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可有些时候,你想避免是根本做不到的,只能果断向前,遇到了障碍绕不开的时候,甚至还得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
如果说之前炼铜是因为太强的专业技术,所以很大大佬就算想掺和也有心无力,那这次的情况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他钟粟得到赵煦的信任,又是炼铜又是开办酒楼,当然也开了个书院。
而别的官员却只能眼巴巴地拎着那些固定的薪水,有些官员的确有一些产业,但哪里能跟钟粟的光速赚钱相比呢。
钟粟觉得,去汴京固然着急,但想清楚了这些,起码是打有准备之仗。
“知道你在汴京朋友众多,但我还是想再给你推荐一个人,我在汴京也有个朋友,最近才调回了汴京,说不定还会受到重用,我
这就写封信,到时候也许能够帮上你的。”
何文运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钟粟能在苏颂这些超级大牛跟前说上话的事情他也知道,但多一个认识的人,总
会多一条出路。
“这倒不错,这次去会遇到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能先说说你的朋友是谁吗?”
“他叫张商英,通刑狱、懂土木,也算是一个能吏,为人正直,你如果遇到困难可以去找他。”
钟粟猛地想起来了,这个名字他还真不陌生,好家伙,何文运居然认识张商英,这就有点意思了。
据他模糊的记忆,这人好像回到汴京是要去做工部侍郎的。
而自己的业务好多都隶属于工部管辖,如果再能认识一位工部的高级官员,很多事情就变得非常方便。
本来这次去汴京,钟粟虽然没有发愁,但也知道事情不会太简单。
按照他的假想,这次多半会遇到一些障碍,虽然自信一定能过得去,但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如果有工部侍郎张商英从中斡旋的话,一定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好吧,你放心,我到时候一定会去找他,惠州这边,还希望何知府多方照应。”
“你就放心进京向官家述职吧,惠州这里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何文运慢慢进入了醉意朦胧状态,钟粟便让车夫帮忙将他扶上马车,送回何府去了。
在这段时间,在汴京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对他的议论究竟都有什么说法,他并不清楚,但他可以猜到的是,他已经是颇具争
议的人物之一。
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完人的,钟粟才不想成为完人,率性而为多好。
至于汴京那些家伙,他们爱说什么尽管去说,只要不至于威胁到自己就行。
何况他现在差不多就是赵煦的小红人,炼铜铸币还要指望他。
就算有什么小问题,赵煦也不会轻易去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