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马上摇头:“不, 我不会嫁他。”
萧二姑娘闻言急了,忙问:“为何不肯嫁他?我们女子活一辈子,所求的不就是嫁得好, 生下有出息的儿子么?赵大公子心悦于你,定会对你很好的,说不得初期连妾都不纳,独宠于你。届时你生下嫡长子,这辈子就稳了。”
她越说越觉得萧遥嫁给赵大公子好,便急切地道, “这婚事除了对你好, 对我们建安侯府也帮助良多。赵尚书简在帝心,为人又精明能干, 若有他帮我们说话以及谋划, 我们建安侯府便算保住了。”
萧遥看向一脸急切的萧二姑娘:
“若赵尚书不肯帮我们呢?二姐姐, 你当真要将一切寄托在别人身上么?再者,我们府上名声差, 赵大公子若一意孤行娶我, 你道赵尚书和尚书夫人会对我有好脸色么?他们厌恶于我,定然不会帮我,说不得还希望我们侯府落败, 他们可以一脚将我踢开呢。”
“三妹妹, 我不是将一切寄托在别人身上,我只是认为, 你嫁过去,能帮得上侯府。至于我们侯府, 我们自己自然也会竭力维护。”萧二姑娘说道。
萧遥还是摇头:“二姐姐, 你不必多说, 我不会嫁赵大公子。”
萧二姑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问道:“你不肯嫁,是因为有心悦之人么?”
萧遥摇头:“我并无心悦之人。”
“那你为何不肯嫁?”萧二姑娘有些恼怒,“这并非只是为了你个人,也是为了侯府。你作为侯府的一份子,难道不该共同维护侯府么?”
萧遥并不生气,而是看向萧二姑娘,认真地说道:“二姐姐,你不能将你自己的意志强加于我身上。”
“我只是很失望而已!”萧二姑娘失望地看向萧遥,“我曾经以为,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你与我并不是一路的。你自私得令我失望。”
萧遥沉下俏脸:“二姐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这是慷他人之慨。”她并不乐意接受萧二姑娘对她“自私”的指控。
萧二姑娘在为保存侯府而努力,她亦然。
若从贡献度来说,她自认为自己做的,比萧二姑娘做的多。
萧二姑娘见萧遥不仅不听从她的意见,还反过来指责她,更是恼怒,沉声道:“三妹妹,我并非慷他人之慨。说一句不怕羞的话,若赵大公子看上的是我,我绝对二话不说便嫁过去。对我而言,保存侯府比什么都重要。”
萧遥也沉声道:“那是你不是我。我宁愿依靠自己保存侯府,而不是指望他人。如果有一天,形势需要我嫁人,我亦绝无二话。”
萧二姑娘对萧遥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并无特殊感觉,也不信,她站起身冷冷地道:“好听话谁不会说。”说完端起跟前的茶,再不看萧遥一眼。
萧遥见她端茶送客,知道她不会帮自己的忙,但还是说道:“府上还有细作,我昨儿出府时的衣着首饰,被人提前传了出去,以至于我在枫林被人设计。”
虽然萧二姑娘恼了她,但她还是要让萧二姑娘干活的,毕竟她在外查消息,府中的事,便只能安排给萧二姑娘了。
萧二姑娘冷冷地道:“知道了。虽然你不肯为府上付出什么,但我会。”
萧遥见萧二姑娘这时还不忘讽刺自己一下,忍不住想笑,但怕笑出来能把二姑娘气死,便忍住了,道:“我自问自己做的,不比二姐姐少。所以,我问心无愧。”说完离开萧二姑娘屋子。
回到自己院子,萧遥坐了一阵,方才想起自己今日拍卖出了一幅画,忙将厚厚的银票翻了出来,低头细数。
数完银票,她心情大好。
今日这幅画,居然拍卖出了8万两银子,真真是一笔巨款!
六皇子李维拿着《击鼓鸣冤》,起身离开厢房,走出厢房之后,他下意识看向萧遥所在的厢房。
侍卫忙道:“隔壁厢房的姑娘已离开。”
李维扭开脸,迈步向前,嘴上淡淡地说道:“与我何干?”
侍卫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表面上一派尊敬,心中却腹诽:“若无干,你为何三番四次注意着隔壁厢房,临走前还要看一眼?”
李维出了不知楼,没有马上回宫,而是脚步一转,去了赵尚书府。
尚书夫人高兴地出来迎接,嘴上笑道:“殿下怎么有空过来?”
李维看了一眼尚书夫人,问道:“可是必行又惹舅母生气了?”
赵尚书夫人闻言,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怒气道:“他这回,可真真是气煞我也。建安侯府的三姑娘你知道么?闯儿居然铁了心要娶她,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我不许,他还跟我闹脾气了。殿下,闯儿向来听你的,你帮舅母劝一劝他罢。”
李维说道:“建安侯府三姑娘么,据说容色倾城。”
“据说容貌的确一绝,不然也不会只凭一面,便将闯儿迷得死去活来,家也不要了,父母也不要了。”赵尚书夫人道。
李维笑道:“没有这般严重的,舅母不必过于操心。我去问问必行,看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便拜托殿下了。殿下在尚书府用晚膳罢?我这便去张罗一桌您爱吃的。”说完着人带李维去见赵大公子,她自己则兴冲冲地去吩咐人整治席面了。
李维见了赵大公子,见他怔怔地出神,便笑着说道:“舅母说你为了一个姑娘家痴狂,我原本不信,此刻见了你,却不得不信了。”
赵大公子回神,见了李维,惊喜道:“殿下,你怎地来了?快快请坐——”一面让丫鬟奉茶,一面在李维身旁坐了,嘴上说道,
“她冰肌入骨,又端庄守礼,是京中淑女的典范,我如何能忘得了呢?可叹母亲因门户之见,总不肯答应帮我前去提亲。”
李维见赵大公子认真得紧,提起那姑娘时,眼睛瞬间亮了,整个人瞬间变得神采奕奕的,心中暗惊,知道此事十分棘手,自己今日,怕是劝不了他。
不过劝不了,也得劝,故李维略一沉吟便开口:“听闻建安侯府的三姑娘为人木讷无趣……”
“这如何能叫木讷无趣?萧三姑娘那分明是端庄守礼!”赵大公子马上不悦反驳,浑然忘了李维是六皇子。
李维听了,心中直叹气,知道今日再提也是无用,还不如先让此事冷一冷,当下拿出自己今日拍下来的画,邀赵大公子一同欣赏。
赵大公子自是击节赞叹的,然而聊着聊起,话题总忍不住聊到萧遥身上。
例如谈到看客冷漠时,赵大公子道:“这几个皆是看客,冷酷无情,若萧三姑娘在此,必定挺身而出的。”
谈到众生皆苦时,赵大公子道:“的确是众生皆苦。我每每思及那般端庄守礼的萧三姑娘不仅得不到任何赞扬,还要被说木讷无趣,便觉得世事对她着实不公。”
就连提到画的色彩,赵大公子也能扯到萧遥身上:“这画的颜色不错,可是远远不及萧三姑娘一袭红披风从枫林中走出那般震撼人心。”
李维彻底说不出话来,他摸着下巴说道:“我倒真想知道,那位萧三姑娘是何等倾国倾城貌了。”
居然能将赵大公子迷成这般,着实叫人好奇得紧。
赵大公子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毕看向李维,“殿下,我爹娘都听得进你的话,不如你帮我说服我爹娘?若你帮我这个忙,我没齿难忘。”
李维马上想起赵尚书府人的嘱托,心道不愧是母子俩,面上则丝毫不显,含笑点头:“如果适合,提两句也无妨。”
当晚,赵尚书夫妇支开赵大公子,悄悄找到李维:“殿下,如下?闯儿可愿听你的?”
李维摇摇头,看向满目期待的赵尚书与夫人,说道:“必行对那女子动了真心,并不听劝。”
赵尚书夫人的眼泪瞬间便下来了:“这如何是好?不说门第差距大,单说她还没进门,便能迷得闯儿这般,我如何敢让她进门?”又看向李维,脸上带着哀求之色,
“殿下,请你一定帮忙想想办法。实在不行,请皇上赐婚也是可以的。”
“胡闹!此等小事何须劳烦皇上赐婚。”赵尚书斥道,说完看向李维,“殿下,妇人之见,你莫要放在心上。”
“舅舅不必动怒。”李维说完看向尚书夫人,说道:“此事我心中有数,舅母不必过于忧虑。”赵闯娶势力差不多的名门淑女,方能帮得到他,若娶建安侯府的姑娘,对他助力不大,所以此事他是一定要插手的。
萧遥继续跟参加京中闺阁的小聚,千方百计地打听消息,然而作用并不大,因为年轻姑娘们知道的并不多,有些极其隐秘或者不适合宣之于口的,人家也不会说出来。
去过两次小聚,皆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萧遥知道此法作用不大,马上决定改变思路。
只是她心中十分为难,因为她手上,并无任何可信的人手。
萧遥想到萧二姑娘能请动周二公子和吴公子一行南下春风楼买原主,手上或许有人,而且以萧二姑娘的性格,她若开口,萧二姑娘虽恼怒于她,但必定给她的,可是,萧二姑娘的人么,没准事事都会向萧二姑娘禀告。
萧遥思虑了一番之后,决定找二老爷与二太太,他们当初能通过原主外祖请来一个杨姑娘,这次给她请来一个只听凭吩咐不多话的,想必不难。
当晚萧遥便跟萧二老爷与二太太开了口,说自己需要一个完全听命于她的男子,这名男子需要精明能干、口舌功夫极其了得,人看起来却很是无害,反而叫人喜欢与亲近的。
萧二太太吓了一跳,忙道:“阿遥,你、你莫不是……娘已经在帮你相看了,你不必着急。”
萧二老爷也紧张地看向萧遥。
萧遥失笑:“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找人帮我办事,并非自己想嫁了。府上哥哥姐姐都未曾婚娶,我又如何会急着嫁出去?”
萧而老爷与二太太听了,均长出一口气,二太太道:“集齐这几点要求的人怕是不好找,不过你小舅认识的能人异士极多,我托他找一找罢。”说完好奇的看向萧遥,“不过,阿遥找这样一个人做什么?”
萧遥没法说,只得挽住二太太的手臂撒娇道:“这是我的秘密,娘莫问好不好?”
在萧二太太与萧二老爷眼中,萧遥兴许是由于经历所致,平时说话行事都颇为老练,缺少这个年纪少女那种活泼,更从不会撒娇,两人为此一直自责与遗憾。
如今见她撒娇,两人魂几乎都飞了,哪里还记得起其他,当下连连点头:“好,好,好!”
萧遥笑道:“谢过爹爹与娘亲啦。”说完顿了顿又道,“此事不能跟任何人说,不管是咱们府上的人,还是外祖府上的,只爹娘与帮忙办事的小舅知道,好不好?”
“都依你。”萧二老爷与萧二太太见女儿侧着脑袋,说不出的娇俏美丽,一颗心几乎化了,哪有不依之理?
萧遥想着自己要求的人不好找,需要一段时间,故仍旧时不时参加京中闺阁的宴会。
这种宴会,有与她交好的,亦有看不惯她的,见了她特地在她不远处说酸话:“她男女皆被退婚了,要是我羞都羞死了,她怎么有脸出门的?”
萧遥没有惯着这些姑娘,而是板着一张小脸说道:“几位乃名门淑女,何故背后道人长短?”
那几个说酸话的小姑娘不曾想到她竟如此直接,当即羞红了脸,羞愤欲死。
也有胆子大的,红着脸反驳:“说的乃事实,何故不能说?”
萧遥板着一张脸说道:“自然可以说,但是何不当面与我说,非要躲在背后道我长短?难道诸位府上,便是如此教养?”
赵大公子对萧遥思之若狂,一边要求赵尚书夫人遣人去建安侯府提亲,一边想尽办法见萧遥,他知道萧遥会出席京中闺阁的宴会,便挖尽心思参加,此时也在隔着一丛竹子的另一边,闻言一时也顾不得妥不妥当,当即说道:
“萧三姑娘说得极是。身为名门淑女,却背后搬弄口舌,与古人说的‘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摇唇鼓舌,擅生是非。’又有何不同?”
那大着的胆子反驳的姑娘没料到赵大公子也加入战场,而且说得如此不客气,一张脸顿时由红转白又转青,再说不出话来,只以袖子遮了脸,红着眼睛退去。
自此之后,便是有姑娘家对萧遥有意见,也不敢在她近前说了。
萧遥见赵大公子不顾男女有别为自己出头,再想到传言,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认为需要想个法子,叫他知道,自己对他无意才是,不过当下,却没表现出什么,只是微微对着赵大公子所在的方向福了福身以示感谢。
赵大公子显然是激动坏了,目光痴痴地看向萧遥,也傻傻地对着萧遥福身,还傻笑不止。
萧遥并不喜欢他,见他对自己一片痴情,只得也笑了笑表示感谢。
赵大公子见萧遥对自己笑,人几乎傻了,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萧遥见状,便后悔方才对他笑了,为了让赵大公子死心,她该冷酷一些才是,然而她来到这个世界至今,得到的善意并不算很多,除了家人,外人的,也就那么几个,让她对这样一个真心喜欢自己并帮助自己的人冷酷,她着实不忍。
因着赵大公子在宴会中出言维护萧遥,京中关于赵大公子痴恋萧遥的说法,传得更沸腾了。
萧遥忙得很,对此只做不知,仍旧忙着自己的打探事业。
在萧遥参加过两次宴会之后,萧二太太便来寻她,一进门便笑:“你那日让找的人,你小舅找着了,说正好有那么一个,且正好便在京中。你明儿若无事,便与娘去你外祖家见一见。”
萧遥顿时大喜:“娘,我明日无事,便明日去见人罢。”
次日去了外祖家,见着了如同江湖人一般在外行走的小舅孙渔,萧遥才知道,他给自己找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除了她要求的表面极具亲和力实际上精明能干的男子,还有原先在江南见过一面的杨姑娘。
孙渔笑眯眯地看向萧遥:“你是女孩子家家的,身边只使唤一个男子,着实不妥,碰巧杨妍也无事,便让她也听你差遣个一年半载罢。”又将桌上的几个礼盒一并推到萧遥跟前,笑道,
“这是小舅送你的礼物,未来一年多甚至几年小舅都不在京中,便提前给你送礼物啦,你好生收着。若缺了什么,只管与裴昭与杨妍说,他们会告诉我的。”
萧遥连忙谢过孙渔的礼物,然后看了一眼脸上不大乐意的裴昭与杨妍,问孙渔:“小舅,他们似乎不乐意帮我办事,你那里可有乐意之人?”
裴昭的外表的确极具亲和力,光看外表很符合她的要求,但如此有亲和力的一个人,此时也黑着脸,可见有多不乐意供她驱使。
她要办的事,是绝对不能走漏风声的,所以,她并不想要不乐意的人。
孙渔听毕笑了起来:“哈哈哈,人自然有,但不及他们合适。”说完看了裴昭与杨妍一眼,俊眉一竖,瞪着眼睛道,“你们都笑一笑,别给我家阿遥脸色看。愿赌服输,如今这般脸色,难不成想赖账。”
裴昭与杨妍俱都翻了个白眼,咬着牙对孙渔道:“有你的,下次若你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看向萧遥,挤出笑容,“表小姐,我们是因为旁的事心情好。”
萧遥见他们分明把她当成小孩子,但也不恼,而是道:“两位因为赌输而供我差遣,可见是一诺千金之人,只是不知一诺千金的两位,对我所做所吩咐之事,能守口如瓶,甚至连我小舅问也不说呢?”
裴昭下巴微抬,俊脸上露出傲然之色:“裴某旁的不敢说,这守口如瓶与信守承诺却还值得称道。”
杨妍则淡淡地说道:“任何事,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再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孙渔也含笑看向萧遥:“阿遥,此事你放心,他们两个旁的杂技多,做得也算能说上一个‘精’字,但皆远不及他们嘴严的出色。”
不然他也不敢让他们跟着外甥女啊,外甥女是姑娘家,还未出阁,又有那样的过去,但凡传出点什么,以后这一生可就难办了。
萧遥听毕,放了心,随即看向裴昭与杨妍,问道:“我需要拜托两位办事,只怕不止一年半载。不知两位有何要求,愿意延长时间?”
“没有。”裴昭与杨妍异口同声道。
让他们给萧遥这样一个黄毛丫头驱使半年,他们已经十分不乐意了,如何愿意延长时间?
孙渔听毕也有些为难,见萧遥柳眉微蹙,便道:“阿遥不必担心,最多小舅多与他们打个赌,多赢他们一次,帮你争取时间便是。”
萧遥心中一暖,看向孙渔,认真行礼:“谢过小舅。”
裴昭与杨妍却异口同声地说道:“呸,还想赢我们一次?做梦,下次定是我们赢你!”
孙渔老神在在:“我且等着。”又看向萧遥,“他们供你驱使期间,若不小心将事情透露给第三人知道,你且告诉我,我便在江湖中传开,砸了他们的招牌。”
萧遥含笑看向裴昭与杨妍,说道:“他们信守承诺与守口如瓶既是招牌,料想是不会砸招牌的,小舅不必担心。”
当日,萧遥在外祖家吃了饭,又跟裴昭与杨妍商量好他们在何处落脚,便心情愉快地与萧二太太回了家。
原先她还担心找到的人不符合要求,可是看到杨妍,便一万个放心了。
次日,萧遥拿了几张银票出门,直奔跟裴昭杨妍约好的铺子,随后通过铺子,进入后院,跟裴昭与杨妍见面。
杨妍给萧遥上了茶,这才道:“三姑娘这么快便想好找我们做什么事了么?”
萧遥点点头:“接下来,有劳两位了。”
裴昭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说道:“有什么事你只管直说,我们既输与你小舅,自会为你办事,你不必与我们多客气。”
萧遥自己也喜欢直来直往,闻言点了点头,将几张银票推到裴昭跟前,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多话了。这里是一万两银票,我希望裴先生拿着它去京中的风月场所多花钱。”
噗——
裴昭口中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
杨妍也目瞪口呆地看向萧遥,忘了说话。
萧遥躲开裴昭喷出的茶,又拿出几张银票推到杨妍跟前,道:“京中烟花之地众多,还有戏院小倌所,杨姑娘也拿着多去玩玩罢,不要怕花钱。”
杨妍呆呆地看着萧遥,仍然没有说话。
裴昭被呛着了,咳得撕心裂肺,可他实在太吃惊太好奇了,一边站起来咳一边问道:“你、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你,咳咳,你居然花钱让我们去玩儿?”
他们行走江湖多年,又见多识广,已经练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便本事了,可此刻还是被惊得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位三姑娘,一个侯府的名门闺秀,居然砸钱让他们去风月场所玩耍,这太离奇了!
便是他们走江湖多年,也是头一遭遇着这种事。
杨妍这时也回神了,看向萧遥,问道:“三姑娘,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萧遥笑道:“我想两位从京中乃至别处的秦楼楚馆中尽量多的打听到京中贵人不为人知的秘辛,地位越高的越好。”
裴昭马上反应过来:“在不知楼拍卖画的是你?”
萧遥微微颔首:“我这要求并不难,我当初一天便打听到一百多两百多秘辛,两位是老江湖,想必不会比我差罢?”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萧遥当初是别人整合给她的,她只需要等着看便是,他们却是要去收集的。
然而,两人此刻都无心提这个,反而异口同声道:“你手上,可还有逍遥客的画?”
虽然两人都是擅长掩饰情绪的高手,可萧遥何许人也?
她打眼看去,便看出两人压抑着的激动,从这份激动来看,她知道这两个帮手应该跑不了了,便含笑点了点头:“有。两位如果喜欢逍遥客的画,可以延长年限帮我,届时我会送两位各一幅。”
裴昭与杨妍相视一眼,眸中皆闪过挣扎,随后,杨妍看向萧遥,道:“是否延长年限,以后再说,不知姑娘能否先让我们看看画?”
她对萧遥的称呼,已经从“三姑娘”变成“姑娘”了。
萧遥点头:“下次我们见面,我带来给你们罢。”
“有劳姑娘了。”杨妍与裴昭脸上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
可是萧遥却看得出,两人心情很是愉悦。
她的心情也十分愉悦,这两个帮手,或许可以帮她很多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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