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狐狸一直跟着我们。”
斋图听到东方老赢得话,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小狐狸。
小狐狸见二人停下,忙止住脚步,往后退了两步。
斋图问道:“你跟着我们干嘛,我说了我没办法恢复你的修为。”
小狐狸冲着斋图吱吱乱叫,斋图捂脸,表示根本听不懂。
“行了,别叫唤了。我问你话,你摇头点头就行。听懂了吗?”
小狐狸点了点头。
斋图问道:“你回不回去?”
小狐狸摇头。
“没有修为不敢回去?”
小狐狸点头。
“你想跟着我?”
小狐狸点头。
“怎么,不想杀我了?”
小狐狸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想,还是不想啊……”
小狐狸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斋图无语的看着小狐狸,无语道:“你想跟就跟吧,不过我们吃啥你吃啥,别老想着吃肉。”
小狐狸点了点头。
斋图蹲下里看着小狐狸,认真的说道:“我放了你一次,又救了你一次。怎么也抵得上六十九年的惩罚了,所以你就不要老想着搞死我了。”
小狐狸仔细的打量着斋图,不敢相信眼前的老和尚竟然真的是那个坏人。
斋图也猜到了小狐狸的想法,伸手拍了拍小狐狸的头,“别瞎看了,我就是斋图,还想跟着就走吧。”
东方老赢搀着斋图起身,小狐狸跟着二人往县衙走去。
夜晚,斋图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东方老赢依旧睡在屋外的大树上。
小狐狸则在斋图的房间角落里窝着休息。
东方老赢闭着眼睛,怀中的天星剑轻轻弹出,沈绛雪从剑内飘出。
“去哪?”
东方老赢闭着眼睛淡淡问道。
沈绛雪没想到自己还是吵醒了他,“我去看看姐姐。”
东方老赢没有睁眼,淡淡的回应道:“嗯。”
沈绛雪便飘下树去,去寻她姐姐。
县衙大堂,此刻已经布置成灵堂,堂中摆着一个大棺材还有一个小匣子。
吴冕观的尸体躺在棺材内,他儿子的尸体则躺在匣子中。
男子二十岁才行加冠礼,也就是成人的意思,但是很小年纪就死了,称为夭折,表示那个小孩子还不能称之为人,所以不能用棺材,只能用匣子装着。
案上有两盏油灯,名曰指路灯,
民间认为,亲人虽然死了,但灵魂还在人间。去阴间前,会回到家里看一看。亲人怕灵魂在回家的路上迷路,会点一盏灯,放在亡灵旁边。
吴氏跪在一旁守灵,沈香玉也在一旁陪着。
因为害怕灯熄灭了,而使吴冕观和孩子找不到家,所以吴氏就彻夜坐在遗体旁边,保证那盏指路灯是一直燃烧的。
沈绛雪飘到门口,偷偷看向姐姐。
吴氏轻声说道:“香玉,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此守着就好。”
沈香玉跪在一旁,摇头道:“大人生前待我如女儿一般,我理应在此陪夫人一起守灵。”
“唉……”吴氏叹了一口气,“闺女啊,你当真要随我上京?”
“嗯。”沈香玉点头,“我要为我的妹妹讨回公道!”
吴氏揪心的看着沈香玉,劝道;“唉,此去路途遥远。况且那国舅爷哪里是我们得罪得起的?万一上面怪罪下来,恐怕你全家都要受到牵连啊。”
沈香玉坚定的摇了摇头,“那个家,不要也罢!就算是死,我也要去。”
吴氏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泪水,哽咽道:“这世间,好人怎么就没有好报呢!”
说着,吴氏就哭了起来,沈香玉将吴氏拥在怀里。
沈绛雪看着沈香玉,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去和沈香玉见面。
……
是夜,黑水河下游,一个六月大的婴儿被放在岸边。
河边有一个年轻妇人,面如死灰的站在水中。
妇人回头看了一眼婴儿,眼神中露出一丝留恋。
不过很快,这丝留恋很快被眼中的绝望掩盖。
妇人静静的看着黑水河,片刻后,她开始慢慢往水深处走去。
河水慢慢从膝盖淹没至胸口。
水中,王六郎的鬼魂站在妇人一旁,眼神不断地在婴儿和妇人之间跳跃。
王六郎是溺鬼,如果想要轮回,必须要有一个替身。
但是王六郎为人正直,这么多年从来没害过一人。
而此刻,这个妇人就是送上门的替死鬼。
河水已经到了妇人的脖子,眼看再走几步妇人就要被淹死了。
王六郎心一横,立刻飞到岸边婴儿的面前,用手碰了一下婴儿的额头。
婴儿天生敏感,被鬼碰到,立刻惊醒,嚎啕大哭。
孩子一哭,在水中的妇人一顿,竟是踌躇不决。
妇人回头看了一会孩子,却是狠下心来,闭着眼睛继续往前走。
可是妇人又走了几步,却发现自己不再下沉,脚下好像也不是松软的河泥,自己好像站在水中一样。
然而妇人看不到的是,王六郎在水里用双手托住了妇人的脚,不让她下沉。
岸边,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妇人心底的母性重新被唤起,哭着跑回来了岸边,抱着婴儿消失在夜色中。
王六郎看着远去的妇人,嘴角露出了微笑。
远处,隐隐传来许河的歌声:“云儿飘空中哟,鱼儿藏水下哟。轻撒网咧,紧拉绳哟,飘摇的河面等鱼踪哎……”
王六郎知道,这是许河邀请自己喝酒呢。
突然,地下冒出一个阴司,手持“吏部司”玉牌,站在王六郎身前。
王六郎见来人不凡,立刻躬身行礼。
这阴司拿出一封卷轴,打开念道:“查游魂王六郎,品行端正,今远县邬镇缺土地一名,君称其职,即日赴任。”
念完,阴司将卷轴卷起,卷轴自动飞到王六郎的手里。
王六郎愣愣的看着手里的卷轴,有点不敢相信,怎么自己突然被封为土地神了?
阴司再度开口道:“土地神受民间香火供奉,你初到邬镇,应当树立自己的威信,让百姓知道你的存在,方能长久。”
王六郎忙谢道:“谢上官提点,只是我一介游魂,何以有让民众信我的方法?”
阴司笑道:“你问问你那朋友,他应该有方法,祝你上任顺利。”
说完,阴司化作一阵烟雾,消失无踪。
“我的朋友?”王六郎立刻想到了许河。
再想想之前要自杀的女子,莫非是上神对自己的考验?
不过这当土地神,对于王六郎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喜事,于是他收起卷轴,急忙去找许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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