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服从
一天之内。
筹冷五亿。
这......
刘三双腿发麻,脸色铁青。
此时此刻的他,再也没有先前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转而心底发凉,神情恍惚。
他错愕的回过头去。
希望关键时刻,那个在玄州,几近只手遮天的蛇蝎女人,能够迈进院落,替他们出头镇场。
然而。
今朝今日的冷绮文,连本人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闲工夫,管这等事情?
“冷,冷理事长来这边,到底做什么的?”
刘三蹙紧眉头,询问张青。
张青咬牙不语,这一刻,他已经意识到,事情远非他们表面看见的那般简单。
原以为有冷绮文在,他们就能肆无忌惮,将李家不放在眼里。
可......
“这家伙,到底什么什么来路?”
张青心虚得回撤几步,尽量让自己成为一个路人。
毕竟。
刚才自己跳的太厉害。
若是被彻底惦记上,后果难料。
“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刘三伸手抹过脸颊,发现整个掌心都是汗渍。
他不敢逗留,这样的氛围,于他而言,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于是。
自欺欺人到,以为离开了李家,就能化险为夷。
“问题没妥善解决之前,凡是少一个人,我便杀一个人,并且是拿你冷姓的族人垫背。”
这句话,是对冷绮文说的。
然而。
刘三,张青等一众蹲守现场的富商,悉数被吓得心头发麻。
叶凌云的言外之意太明显了,今天凡是来的,只要擅自离开一个,他会杀一个姓冷的定罪。
这,岂不是在变相施压冷绮文?
又或者让冷绮文,自己选择?
一边是无关紧要的路人,一边是身上流着相同血脉的家人,只要脑子正常,都会知道怎么选择。
几乎不用冷绮文开口。
准备溜之大吉的刘三,前脚迈出,后脚凝滞,迟迟落不下去,他不敢走,一步都不敢。
一群人垂下脑袋,暗自吸气。
同时,几近垂死挣扎的他们,依旧心存希望。
他们希望,紧要关头冷绮文出手护他们周全。
纵然不吱声,至少表个态,让大家吃颗定心丸啊,别整地自己跟个卑微仆人似的,任由那个年轻男儿差遣。
“冷,冷理事长,帮帮我啊......”
“此时此刻,也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以往可没少听你的话,尤其在整李家这件事上,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
刘三等不及了,一咬牙,直接扑到冷绮文跟前,抱着她的双腿,苦苦哀嚎道。
院落数十位富商,虽然全部都垂下脑袋,可眼角余光,还是在密切的关注着,冷绮文接下来的动作。
“冷理事长,我本欠债两千万,可,这个口无遮掩,肆无忌惮的混账小子,竟连本带利索要五个亿。”
“他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敢在冷理事长面前,行此嚣张之举,难道,他没看出来,我是您的下属吗?”
刘三抱着冷绮文的双腿。
一边涕泗横流,一边义正言辞,提及自己乃对方下属的时候,更是散出一股,同仇敌忾的悲壮气势。
萧索冷风中。
冷绮文两手环抱,黑色风衣连着束腰带,起起伏伏。
而,鼻翼架着的那副大墨镜,将她的气质,衬托的格外孤傲,冷漠。
“冷理事长,您乃贵人之躯,岂能在外面忍受风寒,我,我这就引你进去。”
“李老糊涂,还不快命人拿来椅子,怠慢了冷理事长,你该当何罪?”
其实,已经看出局势不利于自己的刘山。
依旧不死心。
因此,拽了拽冷绮文的裤脚,语气谄媚道。
轰!
冷绮文烦不胜烦,突然扬起左脚,将刘三踹得远远,然后,牙缝中挤出一个冰冷的字。
“滚!”
刘山:“......”
众人:“......”
这,大难临头各自飞,彻底不管下属死活了吧?
她可是冷绮文啊。
玄州鼎鼎大名,几近只手遮天的女中豪杰,权威大到,一整个玄州,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保不了的人。
但,现在......
独自缩在人群中的张青,彻底懵了,连冷绮文这种靠山都不敢站出来保全他们了。
换言之。
他欠李家的一个亿,不,是两个亿。
岂不要,在明天下午三点之前,乖乖奉上?
“李老爷子,您都半天没落子了。”
李苍心神失守数分,这才听到叶凌云淡淡得提醒声。
他连忙抓起一颗棋子,思索了半晌,乱如潮水的心头,始终无法让他静下神。
三年来。
冷绮文一夜成名之后,以势不可挡之姿,于玄州市大放异彩的同时,也在疯狂得收敛钱财,扩大资本。
非但,个人手握真金白银不知几多。
连带一整个冷家,都跟着鸡犬升天了。
纵观冷绮文的崛起路线,这位,等同于无敌的存在,虽没到只手遮天那一步,可也差不了太多了。
奈何。
本土女尊,有朝一日,竟也会遇到强敌啊?!
而,这个人就大大方方坐在自己面前,谈笑风生,举止儒雅。
“欠债还钱这种事,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既然诸位刚才那么欢乐,索性一家二十倍偿还。”
叶凌云端起茶水,眯着眼,遥望不远处的冷绮文:“你觉得如何?”
冷绮文紧咬牙关,沉默不语。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冷绮文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的情绪,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强行控制,却难以持续。
良久,冷绮文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冷声道:“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叶凌云合上茶杯,捏了捏手指头:“进来吧。”
众人:“......”
这语气,这态度,跟使唤一个丫头,有什么区别?
堂堂星辰商会的副理事长,岂能甘心听从一个陌生人指使,让你进来就进来,让你外面候着就候着?
“我时间有限,长话短说。”
冷绮文隔着墨镜下的双目,紧紧合上。
旋即,她长出一口气,再睁开眼的时候,暗黑色瞳孔布满着漫天的怨憎,愤怒,以及不甘。
蹬蹬蹬。
第一步。
第二步。
无数步。
每次落脚,于现场众多以冷绮文马首是瞻的信徒而言,就像有一柄横空出世的锤子,一下又一下,敲碎了他们内心深处对冷绮文的敬畏和崇拜。
这个横行玄州,目空一切的女流之辈。
竟是学会了向陌生人服从?!